“老爷?”钱氏早就对杜淳枫有所怀疑,她一直认为在杜尘澜的身世上,杜淳枫似乎有事瞒着她。
“澜哥儿,你且先回去吧!天色已晚,你早些歇着,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吗?”杜淳枫突然下了逐客令,钱氏看了一眼杜尘澜。杜尘澜在此,确实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
突然想起恒哥儿还在澜哥儿的院子里,“恒哥儿不是还在你的院子里撒泼吗?为父陪你去一趟!”
怕澜哥儿再次吃亏,杜淳枫起身便准备一同前往。
“就不麻烦父亲了,儿子能应付得来。倘若父亲插手,此事倒不好与长房交代。儿子这就退下了,父亲和母亲也早些歇着,白日里为儿子的事操劳,儿子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知道便好,你父亲为你操了多少心,你......”虽然知道杜尘澜如此懂事算是很难得了,但钱氏还是忍不住要数落几句。
“好了,澜哥儿已经算是懂事了,咱们也不能对他太过苛责。既然你能应付得来,那为父就相信你一次,你先回去吧!早些歇着去。”
杜淳枫打断了钱氏的话,这妇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澜哥儿虽然懂事,但也终究还是个孩子。她说话如此刻薄,不免要伤了澜哥儿的心,日后也很难与他们亲近得起来。
杜尘澜告辞出来,已经是近戌时了。他今日夫子留的五张大字还没写,看来今日是看不成书了。
“少爷,孙少爷还在咱们院子里呢!”惜春和惜秋二人正在正房外焦急地等待着,一看杜尘澜出来,便立刻上前禀报道。
杜尘澜点了点头,“走吧!”
惜春望着杜尘澜欲言又止,她家少爷看起来怎地一点也不在意?往常遇上孙少爷,少爷免不了都要吃亏。这次孙少爷脾性如此暴躁,少爷又吃亏了怎么办?
“大房可知这事儿?没派人过来?”府里这点事儿还能瞒得过大伯母?若是长房到现在还没动静,那就说明长房对他也有气,这才由得杜玉恒胡闹。
“没有人过来,孙少爷在咱们院子闹腾好一会儿了,咱们院子里的东西他摔了好多。”惜春说起这事儿有些心疼,院子里的东西虽不名贵,但都是少爷用惯了的。
再者这些东西被摔坏了,若是大太太不肯给补上,少爷的院子就显得更空荡了。且都是公中的东西,说不得还要少爷来赔偿。
“少爷,这些东西都是孙少爷摔坏的。若是大太太叫咱们给补上,那该怎么办?”惜秋也有同样的担心,这孙少爷当真是蛮横得很,总与她们少爷过不去。
“不会!”杜尘澜心中有数,他杜玉恒砸了多少,那就让长房吐出来。反正那些破烂,他早就想换了。
惜秋还待再问,却叫惜春扯了扯袖子。少爷面上已经冷若冰霜,她们还是别再给少爷增添烦恼了。且看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她们终究是下人,做不了主的。
杜尘澜加快脚步,他回去还要写大字。刚走到院子,他就听到了杜玉恒的咆哮。
“杜尘澜呢?叫他回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杜玉恒只觉得火冒三丈,他想去找祖母和老祖宗讨回公道,可偏偏祖母和老祖宗说这是老太爷的命令,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帮他。
其实他对老太爷也很是犯怵,他一见老太爷这张脸,心里就直打鼓,他也就只敢在老太太和祖母面前使使小性子罢了!
只是这次的事,一定是杜尘澜搞的鬼。老太爷怎会无缘无故规定他起床的时辰,还让他和杜尘澜一起晨读?
他凭什么要听杜尘澜的话?他实在气不过,这才来了杜尘澜的院子找茬,谁想杜尘澜却不在。
他以为他躲着自己就有用了吗?杜玉恒定要让杜尘澜尝尝他的厉害。
杜尘澜忍不住皱眉,这孩子的教养实在太过偏差。长房到底有没有脑子,将个孩子教养成这般?
按照老太爷对子嗣教养的看重,不应该会如此放纵杜玉恒才是。
杜尘澜跨进院子,就见洗月正挡在了杜玉恒的身前。然而杜玉恒正在撒泼,对着洗月又是挠,又是打的,将洗月的衣衫都扯乱了。
“你个狗奴才,给本少爷滚开!”
“恒哥儿!”杜尘澜一声暴喝,此子如此行径,与那些市井地痞流氓无异。
扫了一眼地上,见院子里前段时日刚种好的花已经倾翻,而屋门口还有白色的碎瓷片在灯笼的照射下泛着柔光。看来屋里也遭了殃,院子里的东西少,屋里才是重灾区啊!
杜玉恒冷不丁被杜尘澜的一吼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身回头看去。当看到是杜尘澜时,他立刻回过神来。
“你终于回来了,你说!是不是你给老太爷说的,让我每日早起与你一起晨读?”
洗月见杜尘澜终于回来了,他不禁狠狠松了口气。他有一把子力气,杜玉恒哪里打得过他?可杜玉恒是主子啊!只能主子打他,他哪能还手?
杜尘澜回头看了一眼惜春,“惜春,你去将恒哥儿摔坏的东西造个册子。仔细与原来的册子对比,少了什么都给写上。”
他朝着惜春眨了眨眼,这么好的机会,定要一次性补齐。
惜春连忙点头应下,既然少爷这么说,那应该是有法子的。
看着惜春一路小跑进了屋子,杜玉恒不禁更加火冒三丈。杜尘澜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彻底惹恼了他。
“怎么?难道你还能赔得起?”
不理会杜玉恒讽刺的话,杜尘澜冷着脸说道:“不错!这事儿确实是我与祖父提议的。不过,这事儿倒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外祖父的意思。”
“什么意思?”杜玉恒有些发懵,这与他外祖父有何关系?
“夫子言明,每日早起晨读,与读书有益。你我都是读书人,又是叔侄,那就更应该相互扶持。你若有异议,只管去找你外祖父。”
难道鞠柏鸣没说过读书人要养成早起读书的好习惯?难道他杜玉恒不是读书人吗?
“不可能,我外祖父不可能这么说,更不可能让我与你一起读书。”杜玉生气急败坏,指着杜尘澜一脸的凶神恶煞。就连平日里向下弯着的眉毛,此刻都已经倒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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