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把握分寸的同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对于席云飞,她没有表现得太热情,也没有自恃身份,导致弄巧成拙。
而是让小豫章出面,一声‘云飞哥哥’直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不得不说,这一招根本不算是什么手段的手段,确实让席云飞很是受用。
特别是怀里的小丫头,自从拿到棒棒糖后,就乖乖的舔了起来,不吵也不闹。
席云飞不由得想起三妹,一个懂得进退的小姑娘,和一个得寸进尺的小赖皮,你喜欢哪个?
“宫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你们一路旅途劳顿,若不先歇息一番,回头再行安顿!”
长孙皇后笑呵呵的看着席云飞,活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得劲儿。
席云飞想了想,朝木紫衣和平阳公主看去,点头应道:“那就麻烦娘娘了。”
长孙皇后同样朝那边看了一眼,笑着应了一声,身后便有力士上前,负责牵引。
席云飞见长孙皇后转身就走,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小豫章,“这是,孩子都不要了?”
小豫章见席云飞看自己,咯咯咯笑了着将棒棒糖送到席云飞嘴边:“云飞哥哥也要吃吗!”
席云飞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你喜欢吃就好,吃完了再找哥哥要。”
这么懂事的小丫头,席云飞是真不忍心放下她自己走,还是老老实实抱着吧。
只是,他没发现,走到前头的长孙皇后听到他跟小豫章的对话后,嘴角微微上翘了。
“二郎,接风宴我就不去了,我想陪干娘到出宫说说话。”
木紫衣没有跟席云飞去赴宴,说了一声后,娘俩便挥手告辞了。
平阳公主临走前邀请席云飞有空过去坐坐,只是说话的时候,还背着李世民。
席云飞不明所以,答应下来后,便跟着大部队进宫。
路上,李渊也告辞走了,说是累了,想回去休息,等明日再见云云。
席云飞不疑有他,只以为他是真的累了。
走着走着,席云飞突然觉得怪怪的,平阳公主已经开府,所以住在宫外,另外,她跟紫衣太久没见,想要单独聚一聚,这倒是正常。
可李渊还是太上皇啊,他本人还住在宫里,,怎么也走了?
席云飞抬头朝李世民看去,对面背着他,所以看不到面上什么表情。
倒是长孙皇后恰好侧着头,好像在对李世民说些安慰的话。
席云飞隐约听到:姐姐哭了好久、父皇心里难受……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得真切。
不过,席云飞自己脑补了一下。
平阳公主回到长安后,肯定要去探望一下大哥李建成和三弟李元吉的,结果去了,就看到一座空落落的大宅子,然后悲从心来,触景生情……
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平阳公主还跟李世民吵过一架,或许不止一架,可能是很多很多,毕竟,亲大哥和亲三弟被自己的亲二弟杀了,作为姐姐,要是还能保持冷静,估计也难。
至于李渊那个老头子……不用说儿子没了这么扎心的话,便是看到自己以为起居饮食的地方被人占了,估计老头子心里就腻歪,所以干脆也不见了,省得闹心。
当然,这些都是席云飞自己脑补,具体是不是这样,就要问当事人了。
···
···
太极宫,中书省。
官员们陆陆续续回到工作岗位。
坐下来后,嘴上还在聊着那五艘飞艇,和那个长相俊秀的小郎君。
杜如晦没去凑热闹,此时正在对着一份奏章批改。
李世民和房玄龄北上朔方多日,朝中许多大事儿都要他一人来决断。
好在李世民也相信他的能力,所谓房谋杜断,杜如晦一向没让李世民失望过。
“啧啧啧,右相,您当时是没看到啊,那五艘飞艇铺天盖地而来,我还以为天塌了呢。”
“呵呵,崔侍郎说的夸张了吧,再大还能大过天?”
杜如晦头也没抬,接着问道:“陛下既然回来了,之前积压的折子就赶紧送去,南边水患严重,百姓们还等着粮食过冬呢。”
那位崔侍郎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被他这么一堵,难受的不要不要的,看了一眼旁边掩嘴偷笑的同僚,悻悻坐回工位。
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克明(杜如晦的字),克明?”
杜如晦眉心微蹙,中书省是处理军国大事的重地,何时成了街头闹市。
“克明,你怎么还在这里,走,快随我走。”
“尉迟将军,你这又是闹得闹一出啊?”
偏偏,对于面前的尉迟老黑,杜如晦还不好训斥,只是叹了口气,抬头问道。
尉迟恭嘿嘿一笑,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官员,最后附耳道:“方才我偷偷趴在墙上看了,这次陛下从朔方带回了不少好东西,正一箱箱往宫里搬呢!”
杜如晦眉心微蹙,想起这些武将以往的作风,不自觉的,为李世民默哀起来。
思忖半响,杜如晦沉声道:“敬德啊,这次太上皇也回来呢,还有那位小郎君,你们怎么就知道哪些东西就是陛下的了,万一是他们的呢,你抢了不是惹人不快嘛。”
尉迟恭闻言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到啊。
李世民的东西他敢去抢,李渊的他可不敢,至于那个小郎君……尉迟恭紧了紧腰间的开山刀,吧唧着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
杜如晦见他总算消停了,又说道:“前天收到一封折子,你要不要看一眼?”
说着,杜如晦将桌上审批一半的折子递给尉迟恭。
“这是啥?”尉迟恭随手接过,看了一眼后,蹙眉道:“矿场外包?”
杜如晦伸手在折子面的几个字点了点:“最主要的是这个。”
尉迟恭顺着看去,浓眉渐渐拧紧:“年产五百万石精铁……这是哪个二愣子在胡吹乱编?”
“我倒不觉得是在胡吹乱编,你看看上报之人。”杜如晦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尉迟恭翻到背面,瞬间瞳孔紧缩,傻愣愣的呆立了半响,最后眼里爆出精芒。
“克明,你说,现在去辽东占几座城还来不来得及?”
杜如晦将茶杯慢慢放下,捻须道:“不是说了嘛,矿场外包,我虽然家资不丰,但已经让家里准备了,多的不敢,包一两处矿场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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