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沙模铸币……沙币……么得兴趣。”
席云飞瞥了一眼面前的崔尚和王寿,蹙眉道:“你们这么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
崔尚与王寿面面相觑,他们昨晚因为这事儿兴奋了整整一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王寿不死心,急忙解释道:“郎君,这沙模铸币之法可不是一般的赚钱啊。”
崔尚急忙跟着劝说道:“是啊,郎君有所不知,要是操作的当,咱们铸币的成本可能只需要五成,没准还能更低。”
席云飞挑了挑眉头,说起铜钱,他最近正打算印制一批纸币来代替,只是因为银行,也就是钱庄的运营需要大量精通算学和经济学的人才,所以才一直搁浅。
铜钱?
光幕上五十块钱可以买一斤,还是纯铜。
捞汁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个,您二位还是别劝我了,铜钱在我看来本就是浪费社会资源的产物,有这个闲工夫铸币,还不如多生产一些电线,而且如果突然有大量铜钱涌入民间,你们以为铜钱还能保持现在的价值?”
崔尚和王寿也不傻,他们当然知道铜钱多了就不值钱,可是关键是现在市面上的铜钱已经不够用了啊。
二人相视一眼,王寿急切道:“郎君,眼下大唐所使用的铜钱有十几种,类型从汉朝的五铢钱到我朝自己打造的开元通宝,当年太上皇为整治混乱的币制,废隋钱,效仿西汉五铢的规范,开铸开元通宝后,市面上的铜钱就曾急速缩水,眼下正是急需大量铜钱的时候啊。”
席云飞闻言,眉心微蹙,不解道:“那照你这么说,卢氏有你说的那个沙币,不是,沙模铸币之法,不是刚好可以浑水摸鱼大赚一笔,可我怎么感觉卢氏也不是很有钱啊?”
崔尚摇了摇头,道:“打造铜钱可不是光靠铸币之法就行的,铜矿的开采、冶炼亦是缺一不可,卢氏虽有铸币之法,但铜矿开采跟不上,他们每年也就只能打造几十万新钱而已。”
“哦,难怪那么穷。”
崔尚嘴角一阵抽搐,实际上卢氏已经是巨富了,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费尽心思拉拢他们。
思忖片刻,席云飞还是摇了摇头,直言道:“不过,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们,不是因为我小心眼,其实卢桢那件事儿我早就忘了。”
王寿闻言一怔,疑惑道:“郎君不是授意卢桓???”
“之前是有给他一点好处啦,不过最近都是他拿人来跟商会交易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之前好像也跟你们提过,我这里缺人,只要你们带人过来,要什么好处只管提啊。”
“呃……”
崔尚二人神情微变,接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那官职也能交易?”
席云飞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
半个时辰后,崔尚和王寿笑容满面的离开了席家庄。
至于卢桢许给他们的沙漠铸币之法?
怕是已经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了。
吃过午饭后,席云飞穿上一身干练的青衫,衣袖和裤腿都可以挽起来用丝带固定的那种。
“娘,你们真的不去吗?”
“不去不去,干了半辈子农活,临老还去操那个心干嘛。”
“哦,那我自己去了。”
席云飞与刘氏打了个招呼,拖着一双木屐,啪嗒啪嗒的离开了餐厅。
餐桌上,刘氏和妹妹刘英相视一笑。
“阿姊,还是你高明,二郎这孩子怕是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刘氏呵呵一笑,有些小得意的说道:“没办法,这孩子性子随他那个死鬼老爹,倔得跟驴一样样的,我这当娘的也是操碎了心咯。”
“阿姊你这是瞎操心,以二郎今时今日的成就,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谁说没有,他能给我生个孙子还是孙女?这小子你别夸他,尾巴翘得老高,今年都十五了,无论如何今年一定要他把亲事定下来……”
······
朔方东城,从南城门出发,沿着在建的高速路走上五里地,就能看到一个供人歇息的凉亭。
今天席云飞没有自己开车过来,而是跟着田大爷等人坐着牛拉的板车晃悠前行。
牛车一共十架,席云飞坐在最后一架牛车上,旁边还陪着乖巧懂事的崔莺儿,不时递来一个剥好皮的冰镇葡萄,生活好不滋润。
农历六月,第一批葡萄已经成熟,朔方地理位置偏西北,本地很多农户都会在自家的院子里种植一些葡萄,要嘛自己吃,要嘛拿去卖。
席云飞半靠在板车的扶手上,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好奇问道:“莺儿,我娘不是说约了你家不少姨娘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崔莺儿闻言,双颊微红,眼神躲闪的说道:“几个姨娘说天气太热,想想还是不来了,本来还嘱咐我向刘姨道声歉的,只是,没想到刘姨也没来。”
崔莺儿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席云飞,见他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日刘氏只约了她,刚刚说的话也是刘氏教她的,不过她第一次说谎,显得有些心虚。
好在席云飞也没在意。
车队继续前行,路过五里亭后又走了三里地,远处葱葱郁郁的田垄映入眼帘。
前头带路的田大川大手一挥,牛车队靠着路边停下。
“大家伙带上锄头和簸箕……你们几个,鞭炮都搬下来,先点两串,讨个开门红。”
席云飞见众人已经开始准备祭祀的物件儿,也跟着跳下了牛车,顺手还将崔莺儿扶了下来。
今天是挖第一垄土豆的好日子,这第一锄,田大川无论如何也要他亲自来挥,没办法,只好顶着烈日过来。
“二郎,赶紧过来给土地爷上柱香。”
“哦,来了。”
“还有那个谁,小丫头,你也来,别傻站着。”
“我?”
崔莺儿没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田大爷还会叫上自己,愣了愣,心想应该是刘姨的嘱托,想起刘姨的交代,羞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好意。
席云飞看了一眼田大川,见他笑得有点猥琐,但是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二人走到摆好三牲祭品的桌案前。
田大川分别给他们递了一炷点燃的香烛,指着地上的两个蒲团道:“来,跪下来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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