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名单……”柳奭蹙眉呢喃了一句。
那青年继续说道:“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哦?”一些意识到失态严重性的长辈都是皱起了眉头。
“这朔方席氏怕是大唐唯一敢跟突厥放对的存在。”青年眼里闪过一丝崇敬之色,说道:“年初,突厥小王子阿史那奧射设游历至此,不知道因为何事,竟然与城中富商之子发生了口角,继而将人给打了。”
在场众人脸色微变,突厥人胡搅蛮缠的本事他们没见过也听过,一般这种情况,郡守府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就算当时守将是李靖,他也不敢对那突厥小王子如何。
青年脸色微微潮红,颇有几分向往的说道:“几位叔伯,还有家主一定都觉得那突厥小王子应该没事,不仅如此,或许那富商还要献上金银赔不是吧?”
“这……”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满脸的尴尬,若是他们族中的子弟碰到这种情况,估计他们也会选择息事宁人,有可能的话,他们还想巴结上那个突厥小王子……
青年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接着朗声道:“但是,席家人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们还派人擒住了阿史那奧射设,至今,还关在地牢里。”
“啊!”
堂屋一片震惊,几个柳氏的族人更是发出惊疑不定的嗟叹声。
就连主位上坐着的柳奭也是眉头紧皱,他并不觉得青年的话是他胡编乱造来的,毕竟这种事情,有心打听,一定马上就能核实。
青年见几位长辈神色不定,心中莫名的觉得解气,转头朝柳奭看去,接着道:“家主一定觉得这就已经结束了?其实不然……阿史那奧射设毕竟是突厥小王子,同时还是义成公主唯一的子嗣,突厥那边肯定不会束手旁观。”
“对,对啊,难道他们就不怕惹恼了颉利大可汗,引来灭顶之灾?”柳丰一脸尬笑,此时说话声音还是颤抖着的,因为他想起了马周最后离去时,那声张狂得令他浑身发冷的注视。
青年有些怜悯的看向柳丰,摇头叹息道:“最新的消息,也就是半个月前,突厥颉利可汗亲领十万大军南下。”
“啊?”在座几人几乎同时站起,就连柳奭也是额头冷汗直冒,颉利大军南下,他们还敢跑来朔方,这简直与找死无异。
青年见他们如此不堪,心中凄冷,紧了紧拳头,继续道:“几位叔伯不用担心,颉利带来的十万大军,一半死在了草原上,剩下的人,除了逃走的近两万人,其余全被那席家大郎生擒活捉,整整三万多突厥狼骑,此时全在城北为商会修路……小侄,亲眼所见。”
青年最后一句话是面朝柳丰说的,如此肯定的话语,听在柳丰耳里,像是一道惊天的催命符。
柳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青年,见他眼里有嘲讽之色,已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头朝主位上的柳奭望去,噗通一声跪下,道:“家主,救……救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柳奭此时心中也是万分的懊恼,事先没有调查好这边的情报,特别是朔方席氏的信息,本就是他的孟浪之举,其实当初家中管事带回柳三消息的时候,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于管事的一些提醒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心思就是来找柳三兴师问罪。
可是,这边刚刚安置下来,解决了柳如是那座工坊的配方问题,却突然得罪了那个马周,还被发了黑名单……
“对,黑名单。”
柳奭抬头朝众人望去,蹙眉道:“你们可曾打听到关于‘黑名单’的消息?”
“黑名单?”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那个青年点了点头:“这个小侄倒也打听了一些,据说唯一出现的一次,是席家针对新上任的郡守长孙枳发出的禁令,起因是长孙枳派人砸了商会的一面镜子。”
“什么?”众人愣了愣,有人不解道:“那席家人疯了不成,一面镜子而已,何至于如此侮辱朝廷命官?”
柳奭听到这里,却是心中莫名的一冷,他回忆起之前方超的提醒,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青年见几位族叔不信,补充道:“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路上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知道,如今郡守长孙枳还窝在郡守府不敢出门呢,要不是那席家二郎仁义,收回了黑名单,估计长孙枳早就受不了每日的折磨,灰溜溜逃回长安去了……等等,黑名单,该不会……”
青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的朝主位上的柳奭望去。
柳奭此时脸色苍白,与青年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
“家主,难道……”
“唉……你想的没错,我柳氏也收到了黑名单。”
“哈啊?”
青年眉心紧蹙,转头朝柳丰怒目而视,心道都是这个狗奴才惹的货,要不是他伤了那个沐晓晓,马周也不会亲自跑来兴师问罪……但,最关键的还是柳奭当时的态度,要是能够好好坐下说话,又何至于此……
青年落寞的低下头来,沉默不语,从他打听的消息来看,席家二郎是除了名的护短,这事儿怕是麻烦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门口再次传来‘噩耗’。
“不好了,家主,这悦来客栈的人全走光了,上掌柜,下到小厮,就连后厨也走得一个不剩,还把米面粮食都搬走了……”
这人话音刚落,门口又有人跑了进来,见到这么多人在场,先是一怔,接着说道。
“家主,大事不好了,客栈外来了一队骑兵,说是内城护廷队的人,因为什么黑名单……对我们发了禁行令,不准我们任何一个人离开客栈啊,这,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嘛……”
“什么?”柳奭闻言大骇,方超要走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做得那么绝,把所有人还有粮食都带走了。
但派人囚禁自己……那席家之人都疯了不成?
“不止如此,他们还要我们交人,说只要将人交给他们,禁令三日后就能解除,若是不交,不准任何一个人离开客栈。”
“交什么人?”柳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丰,心道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来人同样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柳丰,才应道:“一是将柳管事交给他们,另外,还需将小娘子交出去,那为首的汉子还直言,若是小娘子受到什么伤害,就要,就要……”
柳奭眯着的眼睛瞬间狰狞张开,看了一眼同样惊恐不已的老嬷嬷,沉声道:“就要什么?”
来人突然唯唯诺诺起来,迎着柳奭的视线,始终不敢开口……最后顶着压力,道:“就……就要您承受十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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