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一直到酒宴的最后,席云飞都没让木紫衣有半分接触自己的机会。
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毛病,席云飞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去隐藏自己心中的尴尬。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断找人拼酒。
自己的位子被木紫衣占了去,席云飞直接拿起酒壶到处去串桌。
葡萄酒喝光了,直接喝这个时代最常见的绿蚁酒,反正就是不回自己位子上坐。
生怕与木紫衣一接触,自己的欲望把持不住,辜负了那个娇憨的傻丫头。
夜里,早已经过了子时,朔方城没有宵禁的概念。
朔方席家庄。
“啊,我没醉,没醉,我还能喝,再······来······”
席云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低度数的绿蚁酒灌醉,主要还是喝的太多了些,家丁们轮番上阵,一人十杯的话,就是近百杯,换个成年人都得跪,何况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被王大锤背回府上,便直接送进了卧房休息,王大锤是个粗人,将席云飞往床上一丢,也不管被子盖没盖,想起跟其他人约好要去丽春院潇洒的约定,便迫不及待的又跑了出去。
就在王大锤离开后不久,席云飞哼哧哼哧的醒了过来,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虽然头很重,但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被送回了庄子。
一阵尿意袭来,席云飞急忙起身朝沐浴的隔间跑去,这里有个木制的马桶,每天都有人洗刷更换,席云飞释放完后,朦朦胧胧的朝床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紫衣那张酷似关之琳的俏脸,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此时竟然隐隐在空中闻到几缕独属于她的芬芳,那种沁人心脾的气味实在太好闻了。
想起那张宛若天仙下凡的完美面孔,席云飞晃悠悠走到书桌前,提笔写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本是李白《清平调·其一》的上半句,席云飞也是有感而抄。
可是写到这里,竟然忘记了下半句是什么。
苦思冥想了许多,兴许是酒劲儿过了一点,突然想起程钰琪那张娇憨的脸蛋,席云飞气呼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提笔又写道: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席云飞写完之后,拿起宣纸看了又看,刚开始觉得不对,可是仔细一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前半句是夸姑娘之美,后半句是骂自己花心,呵,好像没毛病,毕竟那紫衣虽然貌美,但却不是自己的菜,自己喜欢的是程钰琪那样的憨憨,席云飞已经决定,这辈子还是抱着琪儿过日子的好。
脑子里的浆糊胡乱沸腾,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涌上心头,让席云飞头晕目眩。
“看来以后这酒还是要少喝,嗝~~~”席云飞呢喃了一句,丢下这胡乱拼就的废诗,蹒跚着朝床位走去,扑通一声,直接睡了过去。
······
静谧的卧室中,只有席云飞轻微的呼吸声,年轻就是好,这个时候还没有养成打呼的坏习惯。
房门口,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走过,没听到房中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便也不做停留继续巡视。
只是,入夜时分,月黯柳梢。
原本空空荡荡的正堂里,那座虎头座椅突然慢慢向左移动。
此时正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床上死猪一样的席云飞更是毫无察觉。
虎头座椅移开后,一阵香风肆虐开来,让在床上躺尸的席云飞都是不自觉的抽了抽鼻头,满脸的陶醉。
密道中,紫衣慢慢探出身子,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动静,见无恙后,才施施然走出了密道。
只是刚刚出来,脚下一声轻响传来。
紫衣低头看去,原来是一纸宣纸。
俯身将宣纸捡了起来,刚要顺手放回桌上,突然神情一怔,借着屋内唯一的烛光,纸上的两行字被照应得还算清晰。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紫衣读完这首诗,表情变化十分剧烈,先是惊讶,接着蹙眉,而后哀怨,最后释然。
只见紫衣将宣纸拿在手上,莲步轻移,几步走到床边自顾自坐下。
伸手将席云飞额头上的碎发拨开,看着这张帅气的脸蛋怔怔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衣拿起宣纸又看了一遍,朱唇微启,悄声念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原来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紫衣念完后,突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刮了下席云飞的鼻子,没好气的笑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懂得还不少。”
床上,还不知道自己被美女撩拨的席云飞伸手挠了挠鼻头,张嘴呢喃道:“三妹别闹,再让二哥睡会儿······”
紫衣见席云飞一脸憨憨,噗嗤一笑,但又怕惊醒席云飞,急忙捂住小嘴,笑成月牙儿的双眼看着席云飞的睡相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清晨。
“呜啊~~~”
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席云飞直接一蹦而起,虽然昨晚喝了很多,但是却不见头痛,兴许都是纯正的粮食好酒,哪怕喝得再多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简单的洗漱过后,几步走到正堂的虎头座椅坐下,席云飞没有时间墨迹,他要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尽快返回大唐。
经过昨晚的挣扎,席云飞确定了自己的挚爱就是程钰琪,此时恨不得赶紧回到大唐去见她。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席云飞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戎装的李正宝站在门口等待自己召唤。
席云飞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而后好奇道:“李叔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李正宝几步走进来,自顾自寻了一个蒲团跪坐下来,道:“听说你要挖矿,我想了想,趁着梁师都还没有行动,最好是把城墙修一修,你雇佣的那些矿工能不能先······”
席云飞没听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城防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至于城墙老旧,嗯······我们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些事儿就让朝廷去操心吧。”
李正宝闻言,眼里闪过几丝不舍,席云飞说过,朔方东城总归是要交给李唐的,但李正宝总觉得不甘心。
席云飞当然知道李正宝的想法,开口劝道:“我只是一个商人,只想过一些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要是李叔不愿意跟我回······”
“二郎别说了。”李正宝伸手打断席云飞,道:“既然认了你为主,那我就会誓死跟随,只是想跟着我一起走的人实在太多,我怕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有多少?”席云飞闻言,好奇问道。
李正宝尴尬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道:“已经统计的就有五万多,其中我的老部下一万两千多人,其余的都是他们的家眷。”
“五万啊!”席云飞眉心一扬,呵呵道:“人越多越好,没事儿,都跟着我一起回去,他们的户籍我找人搞定。”
李正宝点了点头,他已经从薛万彻那里知道了一些席云飞的事情,如果席云飞真的跟秦琼、程咬金、李勣三位大唐国公爷相熟的话,搞定区区户籍根本不在话下,而且大唐也欢迎这些原本的隋民归附。
李正宝走后,席云飞继续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不过还不等他沉浸到工作的快乐中,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总是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席云飞愣了愣,模糊中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在这里写了什么?
可是四下扫视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到底是写了还是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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