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在看什么?”
李子衿在车内笑着问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显然对外面的奇景感到十分惊喜。
夏商放下了车帘,收敛情绪后放松下来,摇摇头:“没什么。”
“听说先生善于测算之术,不知可否给学生测一测,今日金光引路,不知道是福是祸?”
夏商摊开了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准备给李子衿算一算,但又不是很乐意。
“已经很久没有算过了……”夏商悠悠叹了一声,“此番大事不可指望天意,不能因为卦象所现而影响了自己该有的判断,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一切尽力就好。”
“先生所言极是,听说二哥最近就迷信于测算之术,想来二哥也难有什么大作为的。”
“但今日金光引路,粗看之下必然是吉兆,倒是让人安心不少。”
话是这么说,但夏商心中的担心还是少不了的。
李子衿看着夏商的表情,淡淡笑着:“先生,您就放心吧,学生知道您一心为了学生的安危。
但学生真的是有所准备的,而且学生手中掌握的事情还很多,如果不是调查到一些二哥的作为,今日也不会站出来跟二哥为敌。”
“你调查到了些什么?”
“还记得以前先生调查的事情吗?
大哥的死因背后……那些毒药……”夏商眉头一挑:“你还在调查?”
“是已经有了结果,有了铁证!”
李子衿表情瞬间阴沉,“正如先生所说,大哥的死就是二哥背后操纵,他背地里联系倭国人,先是给大哥下毒,然后让倭国武士在战场之中偷袭大哥,这才让大哥遭逢意外。
所有的一切都跟先生猜测的一样,而现在我手中掌握的证据让这种猜测得到了证实,得到这样的结果,学生也不敢相信,没有想到二哥会为了皇位而跟外族人勾结。
虽然说,从小到大,二哥对我最为照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对二哥已经失望透顶,这样的人要当了皇帝,我不服气!”
“你掌握了证据?
什么证据?”
李子衿的话还真是出人预料,这小子平日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一出现带出来的消息都如此劲爆?
关于李辛的死,夏商早就已经收手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证据就不再重要。
夏商很清楚,即便掌握了证据,也不会对凶手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是宣布真相会对天下造成无法估量的冲击。
正因如此,夏商只是把这笔账给凶手算上了,没有刨根问底,想着这件事能如此平静的过去也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虽然觉得结果有些便宜的凶手。
但夏商没想到自己收手之后,李子衿在暗地里又调查起来这件事了,居然还偷偷地找到了证据?
夏商立刻变得有些紧张,就在刚才,这小子已经在朝堂上戳了一个窟窿,谁知道他在掌握前太子之死的证据之后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证据?
你准备做什么?”
见李子衿没有立刻回答,夏商又着急地问了一句。
看着夏商极度紧张的样子,李子衿还是那般轻松从容的笑:“哈哈哈……先生,您又着急了?
看来先生对自己的学生还是不够有信心,不够信任。
您完全不用担心,学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更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牵连。
所以,不再关键时刻,这些证据学生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更不会冲动地想要拿出来兴师问罪。”
“……”“听了学生的话,先生应该是放心多了吧?”
“放心个屁!”
夏商低喝一声,“你刚才说什么?
不到关键时刻?
什么是关键时刻,到了关键时刻你又要怎样?”
“现在学生还人微言轻,不足以跟二哥正面叫板,即便是掌握了二哥勾结倭国人害死大哥的铁证,被传出去之后也只会引来一场暗地里的屠杀,不会影响到二哥的地位。
但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只要学会通过此次新政推行,在大华之中树立了形象,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自然就会有人加入到学生的阵营之中。
等到学生的阵营逐渐扩大,即便得不到二哥现在那么多人的支持,但只要手里掌握着这份证据,便是有了一个推翻二哥的杀手锏。
这便是学生现在所拥有的底气。”
“你现在做的事情太多了!”
夏商的声音变得阴沉下来,“之前我们说好的,你只需当你的闲散王爷,一切交给我来操作。
你只需要在最后的时刻来配合我,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我来配合你。
李子衿,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尽量让你获得更高的地位。
但没有说过要放纵你如此主动的去争取,你还太年轻……”“先生,你们每个人都说我不懂,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懂!只是……只是没有你们的一股狠劲儿,喜欢凡事都留一条后路。
这一次,学生难得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您就不要事事跟学生添堵了。
而且,自己想要的东西,被别人送到嘴边,那还有什么滋味?
自己想要的,自然需要自己去争取,这有什么错?
还有,先生说我太年轻,那先生多少年纪?
凭什么说我年轻?”
夏商很着急,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头就更着急,一时间没忍住,大喊了一句:“老子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多活三十年……不对,是比你们都多活五千年!”
“比我们都多活五千年……”李子衿笑了。
夏商也知道,没人能听懂自己的话,颓然一声叹气:“哎……我也没法跟你解释。
但年轻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就是认为自己什么都懂……这世间没有谁什么都懂的,多一点对未知的敬畏才是成熟的标志。”
李子衿并不想听这些心灵鸡汤,有些不耐烦:“先生不用多说,反正这件事在最近的一两年之内学生都不会拿出来的,您大可以放心。”
话音刚落,马车停了,车夫掀开车帘给夏商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商下车,深吸了一口子,对李子衿摆了摆手,然后马车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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