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输了。”
关姬昂然而立,却是不顾众人惊骇的目光,淡然地说道。
“怎……怎么可能?”
花鬘张大了小嘴,直愣愣地看着,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三姑,心头更是一慌,跑过去喊着,“三姑,三姑你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闭气晕了过去而已。”
关姬看着那倒地上动弹不得的肉山,目光又是掠过一丝疑惑,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倒地不起的三姑在花鬘的摇晃下,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少君长,对不住,我输了。”
三姑自己起不来,花鬘一个人又扶不起来,只得转过头去骂道,“瞎了你们的眼吗?还不过来搭把手?”
那些被关姬暴力一击而震撼得无以复加的蛮女侍婢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把三姑抬起来。
由不得她们不震撼,三姑在部族中是什么水平,她们心里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而俊俏的汉家郎君,竟然能把三姑给打败了。
“没关系三姑,我们还有……”
花鬘正要安慰,只见三姑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关姬,低声道,“少君长,我们打不过他,他知道我们的弱点在哪。”
花鬘一怔,过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正背手而立的关姬,“三姑,你是说……”
三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人很厉害,不但知道我们的弱点在哪,而且力气很大。”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被身上被甲衣护着的地方,“他直接就打中了我这里。”
“万一是蒙的呢?”
花鬘自然知道三姑的弱点是什么,可是要说对方也知道,仍是有些不相信。
“不是蒙的,方才他和我打的时候,不断地试探我身上的弱点,最后才一击而中,他肯定是对我们有所了解的。”
冯永看到关姬大胜对方,心头就是一振,心想关姬果然还是那个关姬,从未令自己失望过。
再看到对方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心头就是不爽,于是学着花鬘最开始的语气,酸溜溜地说道,“花娘子莫不是胆怯了?”
花鬘听了,心头猛然就是一堵,恨不得就要把这混帐给咬死!
过了好一会,这才咬牙切齿道,“谁说我胆怯了?”
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侍婢眼中尽是不自信的神色,很明显关姬方才的神勇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
“少君长……”
三姑欲言又止。
花鬘明白三姑的意思:如果她都打不过,那么别人上场,肯定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可是如果就此认输的话,又得把阿大的马赔给那冯永,花鬘心里哪里舍得?
她心里正在为难之际,只见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的关姬淡然地问了一句,“还有谁?”
花鬘闻言抬头看向这个汉家郎,当真是又恨又愤,明明是个俊俏无比的郎君,怎么就那么厉害?不是个好东西,就知道拿外表骗人!
偏偏自己又奈何不了对方,心里当真是觉得委屈万分。
“还打不打了?”
关姬哪里会去管花鬘的小女儿心思,当下又皱眉地催促了一声。
花鬘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倒是冯永在旁边看得明白,咳了一声,“若是少君长不方便,那剩下的这一局我们就不用打了,当作平局如何?”
花鬘心头一暖,感激地看了一眼冯永,心想还是这位郎君会说话。
“好,就当平局。”
花鬘点头道,当下狠了狠心,把卷毛赤兔马牵过来,“三局两胜,最后一局平局,就算是我输了,这马给你们!”
冯永大乐,鼻涕就差点冒出来了。
滇马终于有一个宝马当马种了。
关姬上前,直接就牵过马绳。
花鬘两眼泪汪汪,舍不得放手。
关姬又扯了扯。
花鬘可怜兮兮地看向冯永。
冯永别过头去,当作没看到。
同时在心里默念,愿赌服输,要是我输了,我肯定也会把刀给你啊——所以,你还是把马给我吧。
关姬终于还是把马绳扯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把马牵回到冯永这边。
花鬘忍不住地“哇”地一声大哭,直接跑了。
剩下的侍婢慌忙大喊着追了上去。
那个三姑深深地看了一眼关姬,这才跟了上去,同行的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壮妇。
关姬同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名壮妇人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
黄姬机会下场,失望至极,此时看到关姬把宝马牵了回来,上前准备摸摸。
哪知这马性子有点烈,牵马绳可以,但却不让人摸,一看黄姬准备碰它,直接就要尥蹄子。
黄姬心情原本就不爽,如今再看这马也要闹情绪,当下就是大怒,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就把马拍了个趔趄,骂道,“畜生敢尔?”
卷毛赤兔没想到眼前这个女郎也是个悍妇,当下打了个响鼻,不敢再动了。
倒是冯永注意到了关姬的异常,关心地问道,“三娘想什么呢?”
关姬勉强一笑,又看了一下远去的花鬘等人,这才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花鬘用这等壮妇当亲卫,想起了大人曾对妾提过的黄巾力士。”
“你见过黄巾力士?”
冯永惊讶地问道。
关姬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曾听大人说过,张角的亲卫黄巾力士,体型皆是异于常人,壮硕无比,与方才那壮妇一般。”
“黄巾力士不是男子么?怎么还有妇人?”
冯永这回更惊讶了。
“有,而且不少。听大人说,好像是这黄巾力士极难培养,张角也是养了十多年,这才好不容易养出来一批,是故只要能成为黄巾力士的,不论男女,都会算进去。”
冯永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好像没想起来。
“不过若是黄巾力士里的妇人要都像刚才的壮妇一般,张角拿来用前锋倒也使得。”
“这可不止。”关姬摇头说道,“当年黄巾之乱时,张角每次阵前,都会向天祷祝,然后烧符纸拌灰于清水中,谓之神水,然后让那黄巾力士喝下。”
“待他们喝下符水后,就会不畏生死,不惧刀枪,不知疲倦,冲锋陷阵,极是勇猛,最初对官军造成了不少麻烦。”
“幸好人数不多,再加上张角仓促起事,为了尽快造成声势,让黄巾力士不断带头攻城掠地,死伤了不少,而且那神水喝下去后,也是有时效的。”
“神水效力过去以后,黄巾力士就会虚弱不堪,故这也算是其缺点之一吧。再加上张角病死,黄巾力士没了神水,战力大降。”
“所以黄巾乱贼越到后面,声势越微,最后才被一举平定。”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黄巾之乱还有这等辛秘。”
冯永倒是小小地过了一回历史瘾,同时在心里想道,那什么神水,怎么听起来像是后世那些小青年为了玩得嗨起,用来吸的东西?
“妾也是偶尔听到大人提起,这才知道的。”
“不过张角……我记得他不是钜鹿人士么?远在冀州,怎么会与远在大汉西南边的益州蛮夷扯上联系?三娘你会不会想多了?”
以这个年代的交通而言,除了当兵打仗,或者被朝廷派来做官,否则北方的冀州人士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来益州,更何况是益州南中的蛮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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