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死灰的张宇宁,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而又死寂。
无声无息间,就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轻轻拍了拍张宇宁的肩膀,周士琦轻叹一声道:“阿宇,挺住,不哭!”
“不就是没了蛋蛋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人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
一旁的老医生这会儿也插嘴道:“对啊,其实我们只需要切除一颗蛋蛋,另一颗受创虽然严重,但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
闻言,张宇宁那一双原本空洞的眸子,当即闪过一丝亮光,整个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似的,神情激动起来。
“真的只切一个?”
见老医生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张宇宁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见状,周士琦眼珠子一转,忍不住出言打趣他:“嗯,从今往后,阿宇你就是孤蛋英雄了,等老了,就是剩蛋老人。”
闻言,几个小护士噗嗤一笑,只是见场合不对,她们连忙抿着嘴收声,只是眼底却残留着几许笑意。
就连几个主治医生也是忍俊不禁,最后只能背过身,干咳几声以掩饰尴尬。
张宇宁的脸当时就黑了,这人家都已经怎么惨了,这一个个的却都在幸灾乐祸。
还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了?
人家可是病人,身心都受到了重创的好不好?
瞅了一眼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周士琦,张宇宁心里梗梗的,我的命咋就怎么苦捏?
遇上了这么个无良的老大,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见张宇宁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周士琦不以为然的笑笑,而后,他脸色一肃,神色凝重的开口道:“阿宇,知道你今天比赛的时候错在哪里了吗?”
张宇宁微微颔首道:“我因为对方的年纪轻视对方,比赛过程中,更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下死手。”
“最后,在裁判还没宣布胜负的时候,我就提前放松了警惕,要不然也就不会……”
“唉……”
说到最后,张宇宁更是懊恼的锤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轻笑一声,周士琦一脸平静的道:“你分析的很对,看来你确实有反省过了。”
“我知道,经此一役,有了这么痛、这么深的领悟,会让你真正的脱胎换骨。”
“反正,你记住一点,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面对怎么样的对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张宇宁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省得了,老大。”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医生干咳一声道:“小兄弟,你还是先出去等吧,我们马上要为你的同伴进行手术,你待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的。
“几位医生,还有几位漂亮的护士姐姐,耽搁你们这么长时间,真的很不好意思。”周士琦恭敬的冲着几人鞠了个躬。
“小兄弟无须多礼,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是啊,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我们知道你担心同伴,这是情有可原的……”
伸手打断众人的话,周士琦揉着额头道:“各位,其实你们会错意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真的很感谢你们。”
“所以,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兄弟,什么叫我们陪你演戏?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对啊,什么叫交给你就行了?”
“你同伴的伤势很严重,耽搁不得的。”
“请你立刻出去,不要再耽误我们救人了好吗?”
……
眼瞅着一众医生和护士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似的,周士琦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好无辜。
“是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太差,说的不够明白吗?”
“他们咋就领会不到我的意思呢?”
只有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张宇宁,眼神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他神情激动,嘴唇都在打哆嗦:“老……老大,你是不是……有办法治好我的伤势?”
“那种疗伤圣药,你身上还有对不对?”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周士琦的嘴角忽然流露出一丝坏笑:“阿宇啊,我觉得你还是要相信现代医学的,你的伤势还是交给医生们来救治吧!”
闻言,张宇宁脸色大变,他哭丧着脸道:“各位医生,还有几位漂亮的护士姐姐,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还年轻,我还没谈恋爱,我不想把蛋蛋切掉。”
“更不想做孤蛋英雄和剩蛋老人!”
领头的老医生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不把蛋蛋切掉,你的伤口组织坏死感染的。”
“到时候伤势蔓延开来,你怕是连另一颗蛋蛋都保不住。”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张宇宁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治,我不要你们治。”
其中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医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不让我们给你治伤,难道你还指望你的同伴吗?”
“我可不觉得他有本事给你治伤!”
眼瞅着张宇宁有些气愤的想要争辩两句,周士琦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左手一翻,他随手就将从黑色石戒中取出来的小药瓶甩到张宇宁的怀里。
“赶紧吃了,等伤势复原,我带你先回酒店换条裤子。”
“要不然,穿条满是血迹的裤子到处晃荡,也太碍眼了。”
张宇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小药瓶,心情激荡不已。
好半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士琦,而后一仰头,把瓶中之物统统倒入了口中。
“嗯……是这个味道,鸡肉味的,嘎嘣脆!”
将口中之物,混合着口水,咽入腹中之后,没过多久,张宇宁就感觉到小腹处升起了一股暖流。
在他的操控下,这股暖流,不断往他的伤口处涌去。
酸酸麻麻,就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似的,让张宇宁忍不住闷哼出声。
有过几次这种经历后,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咬牙坚持。
否则,要是他伸手去挠伤口,只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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