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房间,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白色,就连床上坐着的男人也穿了一身白色的病人服,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快要跟这房间的白融为一体……除了那双仍旧清澈干净的细长双眸,乌黑沉静的黑眸熠熠生辉,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而此刻,那抹亮色也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变得黯淡起来。
“你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个?”陆锦扬一袭黑色西装,站立在白色密布的房间里尤为优雅英俊,只是脸色却算不上温和,隐隐有些不耐。
小宇抬头看了看输液瓶里慢慢滴落的液体,就好像他越来越掌控不住的生命一样,慢慢地消逝……嘴角微微噙起一抹笑,苍白无力。小宇笑着叹了口气,目光盯着输液瓶失神:“我知道这样很麻烦你,但他毕竟是一条命,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我不想他死。”
陆锦扬皱眉,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声音沉得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还操心别人?”
细长的双眸看向陆锦扬,毫无生机地眨了眨:“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花点钱帮他请个律师就可以了,反正你有的是钱,就当做是可怜一个乞丐,不行么?”
陆锦扬冷笑,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厌恶:“我看你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竟敢来跟我谈条件。”
小宇自嘲地撇了撇嘴:“你就我不就是为了利用我么?我是个什么人都可以操的男妓,只要有钱我就能生存,我就一定会去赚,你救我不正是因为这一点么?虽然你跟他们不同,只是不屑于操我……”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你就该好好活着,保住了命才能赚钱,才能生存……”陆锦扬冷笑着眯了眯眼睛:“而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利用你只是我收取的报酬。”
“我知道。”小宇笑了笑,有些苍白,却又有些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但前提是你要让我活着……”
“你这是想威胁我了?”
小宇摇头:“从我知道你为什么救我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在自己手里了,你帮我洗白了身份,让我做回一个正常人,无非也就是想把我当做威胁什么李总张总的筹码……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我求你,林歌是唯一会跟我说话的人,在‘夜色’里也只有他对我最好,在那个肮脏污秽的地方,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比我干净比我更配活着……”
陆锦扬冷冷地扫了一眼床上陷入回忆的男人:“轻易相信别人,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小宇抬头看向陆锦扬,那与沈墨相似的眉眼在陆锦扬眼里轻轻晃悠着,能扰乱了他的心。
“他救过我。”短短的一句话,说的笃定平缓。
陆锦扬看着那双眼睛沉默了很久,最后转身走出房间:“律师我会帮他找,你又欠了我一次,所以好好活着,等我利用完了你才能死。”
从枕头底下拿出被捂热的手机,滑开屏幕,监狱的电话号码……
117 爱的纹身?!
望着那细细的长针刺进皮肤、拔出,血珠在自己手腕上形成密密麻麻的一圈,即使是打了麻醉药,沈墨都感觉到头皮发麻的疼,转头望一眼坐在他床边握着他右手的男人,喉咙口想要冒出来的那句话就又自然而然的随着口水咽了进去……沈墨开始后悔,为什么昨晚自己会偷爬进他的房间,还好死不死的偷看到了壁橱里那本画册,而最最可恶的是,为什么他会在那个时候脑子发热的去问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是想送给我的么?
一语成谶,那本该死的画册的确是司徒皇画给他的,而且上面的图案已经活灵活现地刺在他手腕上!
沈墨始终没想通自己怎么会在那种时候多这种嘴,SS,他可以说不要么?
皱皱鼻子,沈墨尽量撇过头不去看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任由那冰凉的针在自己手腕上刺入、拔出,心里突突的跳着:“能不能不要有这么多人看着?”抬眼瞄了瞄房间里站着的一大票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是在幸灾乐祸,要不,今天管家脸上的笑怎么阴恻恻的?
黑眸冷厉地扫过床边站着的管家跟阿诺他们,司徒皇悠悠地一哼:“没事可做?”
阿诺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镇定自若,看着纹身师傅手里那细针一下一下的刺进沈墨的皮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波澜不惊地回答:“少爷,听说他是这里最好的纹身师傅。”言下之意,就是想看看这位师傅的手工。
沈墨立即给了阿诺一记白眼……是不是最好的你不清楚?这人都是自己叫来的!!!
年轻管家从容一笑,脸上恭敬如昨:“我没见过在血管上纹图的想瞻仰一下大师的风采。”
被捏住的手腕猛地一颤,一股寒气陡然自脊椎蹿遍全身,经得沈墨立即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之时就听见纹身师傅那尖细的嗓音在他耳边聒噪:“沈少爷您不要乱动,这样会刺到血管的。”
沈墨欲哭无泪,皱着一张小脸转向司徒皇:“要不,算了吧?”
“好,算了。”司徒皇竟真的一口答应,抬眼扫过纹身师傅,沉声说道:“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纹身师傅一脸错愕,可主顾都已经开口说话了,他也不能违逆主顾的意思,只好放下细针准备帮沈墨清理一下手腕纹好的半个纹身。
“没听见我们少爷说就到这里么?”年轻管家悠悠地瞥了一眼纹身师傅,笑着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狠戾,把纹身师傅吓得立即‘腾’地站了起来,十二月的天竟满头大汗起来:“烂……烂了我可不负责。”
“不用你负责,你走吧。”年轻管家笑着朝阿诺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你们送师傅除却吧。”
“是!”
“等……等一下!”沈墨惊得一下子就抓住了纹身师傅的手臂,瞪大眼睛看向身边笑得温柔的男人,眼神复杂万分:“他说会烂掉?”
司徒皇一脸坦然的笑着,黑眸悠悠扫过那早已被吓得脸色发青的纹身师傅:“那也没办法,是客人自己说算了,他也不能强求。”
纹身师傅又不是傻子,赶紧点头:“是……是的,我们都按客人的要求办事。”
沈墨总算是明白了,敢情他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就是来欺负他一个人的?!
不过,手腕会烂掉……
长长地吁了口气,床上的少年认命地咬了咬牙:“继续吧……”
纹身师傅拿不定主意地看看司徒皇,司徒皇笑而不语。
“扎到我血管我让你浑身烂掉!”不服气地低头嘟囔,差点没把纹身师傅给吓断气。
当跟司徒皇手上一模一样的小提琴图案出现在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腕上时,沈墨皱了皱鼻子,心里瞬间刷过一阵奇怪的电流……SS,司徒皇和沈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会陪着自己了。
“这几天之中要小心伤口,尽量不要碰水。”纹身师傅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真是要人命的活计啊……
“送师傅出去。”司徒皇低头轻轻吹了吹沈墨左手腕的红肿,目光始终未曾从沈墨身上离开,低声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沈墨看着男人刀刻一般俊美的侧脸出了神……这就是自己的爱人,他会陪着自己。
其他人已经走光,没听见任何回应的司徒皇抬头,黑眸里的担忧完全印进了沈墨的瞳孔,那样鲜活真实。
“小野猫,怎么不说话?”司徒皇将他轻轻抱进怀里,而为了不碰到他左手手腕上的红肿,刻意侧过身子避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鬓,时光就此安静温馨了下来。
沈墨拉过司徒皇的左手与自己并排一起,一个早就结痂与皮肤渗合,一个红肿有些难看,但却是一模一样的图案,一模一样的标记。沈墨眼眶一热,指尖轻轻在司徒皇左手手腕上摩挲:“不是打了麻药么,怎么会疼?”
司徒皇笑着吻了吻沈墨的发丝,语气里一派宠溺:“那刚才是谁害怕的说‘算了’?”
“谁看见那么细长的针在自己手上扎来扎去的不害怕?”沈墨大方承认,小脸却蓦然有点红:“再说了,你跟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联合起来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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