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百世沉沦

    申屠绝神色大变。
    卓不群的斗灵一融入神相碑中，石碑立即疯狂颤动起来，任他怎么努力都难以将其压制，他的这道意识险些要崩溃。
    石碑释放出的光芒，疯狂向上方延伸出去。
    一丈，三丈，九丈…二十丈，五十丈，九十丈。
    申屠绝感到再继续压制下去，这道意识会直接溃散，意识匆忙从中退出。
    轰！失去压制的神相碑，蔚蓝光芒冲天而起。
    一百丈！众人瞠目结舌，脑海中阵阵轰鸣。
    这个成就，已是与言星语持平。
    光芒依然不断向上攀升。
    两百丈！三百丈！直到三百丈，光芒这才停下，不是光芒后继无力，而是已经达到空间的尽头。
    上方的虚空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卓不群连同神相碑笼罩其中。
    神相碑上，显现出一行字迹：未来成就，无可限量！“成就无限？
    怎么会是成就无限？”
    “怎么可能会有神相碑无法测量出未来成就？”
    众人一阵哗然。
    申屠绝的脸庞上，满是震撼、惊骇之色。
    这时，神相碑像被风吹过的蜡烛，光芒急促闪动，然后从石碑中传出一阵炸裂的声音，上面布满了裂纹。
    神相碑，竟是不堪负荷，生生毁掉了！神相碑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布满蛛网一般裂纹的神相碑，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你，你竟毁了神相碑！”
    “不是我毁掉了神相碑，而是你的神相碑，没资格检测我的天赋！”
    卓不群淡淡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傲气。
    “这就是斗神的天赋？”
    申屠绝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时候才明白，昔日的斗神虽然陨落，此时实力不在，他的天赋能力，也绝非是他能够揣测的。
    这时扭曲的虚空卷住卓不群，朝着上空飞去，然后从漩涡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传承塔早就设定好的规则，连申屠绝也无法改变。
    众人看着破碎的神相碑，一个个目瞪口呆，神相碑被毁，意味着他们会被困在这里，再也没有任何希望得到斗尊传承，甚至会被困死在这里。
    申屠绝满脸愤怒、不甘，过了许久，这才悻悻地冷哼一声，看着空间上方的漩涡，心中说道：“第六层的百世轮回，我让你永世沉沦！”
    卓不群被卷入阵法通道之中，一阵天晕地转之后，刚刚恢复知觉，尘世的喧嚣扑面而来。
    他竟是置身于一个繁华的闹市之中，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一切景物，一张张面孔，世界当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唯一不真实的，反倒是他自己，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如同是超然于世外的看客。
    一辆马车直接从他的身体上飞驰而过，他却是安然无恙，从周围经过的人，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一名青年在大街上踉跄而行，手中拎着一个酒壶，浑身酒气，一看就是喝醉了酒。
    青年满脸憔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活的不如意。
    卓不群看了一眼青年，不由得一怔，接着哑然失笑，这青年赫然是另外一个他。
    不仅是容貌长得一模一样，还让卓不群有种恍惚的感觉，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虚，还是那青年是幻，又有一种他与青年本是一体的感觉，心中生出与青年融为一体的冲动。
    “幻世？”
    卓不群笑了笑，“原来是用来磨炼斗者心性的幻世轮回，有些意思！”
    斗尊之上的强者，不仅拥有毁灭星辰的强大实力，还有历经沧桑而不折的强大斗者之心，他们可以缔造出栩栩如生的幻境世界，让弟子、后辈去体验，以此来磨炼心性。
    卓不群此时所处的世界，就是一个幻世。
    千万莫要小看了这幻世，进入幻世的斗者，一旦与幻世中的那个自己有了认同，两者融为一体，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就会沉陷在这幻世之中。
    对于卓不群而言，他是真，幻世中的人和物是幻，然而对于幻世中的人而言，他却是虚幻的存在。
    超然于世外，幻世就是过眼烟云，若是看不透，沉陷其中，便是百世沉沦，一些厉害的幻世，甚至会永世沉沦其中。
    以卓不群的心性，自然不会受到影响，静静地看着那个落魄的自己，轻笑一声。
    唰唰唰！周围所有人顿时有所感应，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瞬时看到了卓不群的存在，无不露出惊诧之色。
    卓不群伸出手掌，在身前的虚无中一拂，幻境如同水泡一样破碎，一切景物和人全都扭曲、溃散。
    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迅速变幻，卓不群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幻世当中。
    喊杀声震天，金戈铁马，战旗飘扬，杀气滔天，竟是来到两军交战的战场上。
    卓不群一眼就看到战场中的另外一个自己，他此时的身份是一名小兵，正随着大军向敌军冲杀。
    从敌军阵中冲出一名将军，白衣白马，威风凛凛，在大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无不披靡。
    看到这白衣将军的面目，卓不群不由得一怔，此人正是叶经。
    卓不群的目光在叶经身上一扫，立即发现此时的叶经，并非只是幻象，而是融入了他的意识，他已经完全与幻世融合，这种状态叫做入幻。
    经历幻世考验的斗者，一旦入幻，就是沉沦其中，凭借自身很难从中摆脱出来，甚至会永远迷失在幻世之中。
    杀！叶经纵马飞驰，手中战刀挥舞，带走一条条生命，很快冲到卓不群所化的那个小兵身前。
    卓不群虽然置身于幻世之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叶经身上浓烈杀伐之气，甚至能够感受到小兵内心的惊恐与绝望。
    噗！叶经手中战刀一挥，斩断了小兵的右臂，接着战马从小兵身上践踏过去。
    置身幻世之外的卓不群，感到右臂一阵剧痛，紧接着全身被践踏的痛苦，还有绝望、恐惧与不甘。
    卓不群淡然一笑，眼眸中古井不波，任他幻世中风云变幻，沧海桑田，都难以撼动他内心分毫。
    “真是有些无趣！”
    卓不群再次出手，幻世破灭。
    从虚无中传来申屠绝的一声冷哼，显然他一直都在暗中窥伺着，甚至是幻世中的叶经斩杀小兵的一幕，都是受到他的操控。
    卓不群接连出现在一个个幻世之中，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在幻世中的经历，越来越凄惨，要么是穷困潦倒，饱受欺凌，要么疾病缠身，饱受病痛折磨，要是就是命运多舛，甚至有一次因为犯下大罪，被凌迟处死。
    虽然这些经历，都是幻世中的那个卓不群，卓不群自身却是感同身受，每一次的经历，都承受着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