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人

    篷！
    吴杰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散发惊人杀机地扑向还没有缓过劲来的黄石。
    好不容易抓住反击机会，必须趁机建立胜局，绝不能让对方缓过劲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浓烈的危机感笼罩，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跟刚才被黄石偷袭时几乎一模一样。
    他身体本能地顿住，而就在这刹那。
    嘭！
    一颗子弹打碎走廊窗户，带着劲风从他身前擦身而过，在走廊墙壁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坑洼，完全地镶嵌入墙壁之中。
    “还有人，是个狙击手！”
    吴杰面色惊变，除了派出黄石这位潜伏在吴家的暗子之外，居然还有狙击手潜伏在旁，敌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之前恐怕是因为他与黄石近身搏斗，害怕误杀黄石才没有出手，而当见到他打伤黄石，与黄石拉开距离之后，果断出手。
    “嘶——”
    一声忍耐着疼痛的声音让吴杰注意力从狙击手再次转向黄石身上，虽然胸口骨骼碎裂，受伤不轻，但黄石并没有就此失去战力，正忍耐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不好。”
    吴杰面色变得凝重。
    若是让黄石缓过劲来，与狙击手形成配合，他的处境将再度变得不妙，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有些许眩晕。
    看了黄石一眼，眼睛余光暼了另一个地方一眼，下一刻，吴杰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蓬！
    猛地一踏地面借力，铺砌有瓷砖的地面在他一脚之下，出现了大量裂纹，他的身体借助反冲之力，宛如矫健的猎豹扑向黄石。
    远处的狙击手显然不会给他趁黄石没有缓过劲来杀死黄石的机会，毛骨悚然的危机再次降临，狙击手再次将他锁定，一颗子弹再次高速向他飞来。
    扑向黄石的他猛然顿住，伴随着走廊玻璃破碎，走廊墙壁之上再次出现一个坑洼，一枚长长的狙击枪子弹齐根没入墙壁。
    凭借异于常人的感知，吴杰再次躲过一枚致命的狙击枪子弹，不过经过这刹那的阻拦，黄石已经站起身，向他扑来。
    他终究没能在黄石缓过劲来前杀死黄石，避免黄石与狙击手联手，形势再次变得对他不利。
    但意外的是，他眼中的神色却没有因为黄石缓过劲来而有丝毫动摇。
    啪嗒！
    趁着狙击手刚射击来不及射出下一枚子弹的时候，吴杰猛然扭身，整个身体翻滚而出，在医院走廊之上连续翻滚。
    当连续翻滚三转之后，他的左手触碰到了一样皮革质地的东西，那是他掉落的枪套。
    他自一开始的目标便不是黄石，而是这个枪套。
    狙击手必然会重点提防他保护黄石，所以趁黄石没有缓过劲来将黄石袭杀，机会并不大。
    判断出这一点的他果断放弃袭杀黄石，而是以黄石为诱饵，骗狙击手射击，而后趁狙击手射击后再次射击的空隙，夺回枪套。
    蓬！
    当吴杰翻滚扑向枪套之时，狙击手与黄石便已经反应过来，知晓吴杰的真正目的，而当吴杰夺回枪套之时，一枚狙击枪子弹再次射出，撕裂空气，直袭吴杰。
    啪嗒！
    吴杰在走廊地面上狼狈侧翻，堪堪躲避开这颗子弹，而这时候，黄石已经手持带血的匕首扑近，不，不是扑近，而是已经袭向吴杰。
    手中的匕首被黄石当做飞镖投出，带着惊人的威力射向吴杰。
    如此近距离之下，让黄石的匕首有着惊人的准确率，十分准确地瞄准了吴杰的心脏。
    剧烈危机之下，冷汗不停从吴杰额头滑下，但吴杰的心态却异乎寻常地冷静，来自于诡异影像中年版自己的经历，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冷静。
    砰，砰！
    拔枪，射击，连开两枪，动作一气呵成。
    第一枪，打飞向胸口射来的匕首。
    第二枪，射中紧随匕首之后扑来的黄石胸口。
    啪嗒！
    在子弹的冲力之下，被射中胸口的黄石后仰倒地，重重倒在地上，胸口鲜血长流，宛如泉水般咕咕冒出。
    砰！
    根本来不及去注意黄石是否已经死亡，连开两枪的吴杰果断翻身离开原地，而就在他离开的下一刹那，原来所在的地方，地板出现一个清晰坑洼。
    砰，砰，砰！
    敌人只剩一个狙击手，虽然依旧危险，但显然已经没有刚才危险，凭借着异于常人的感知，连续躲避数次之后，吴杰终于躲到走廊狙击手射击不到的墙角。
    直到此时，他才来得及去观察黄石的情况。
    只见黄石身下已经出现一大滩血液，不知道是因为星武者生命力顽强，还是因为虽然打中胸口心脏位置，但却仅仅擦中，并没有毙命。
    不过生命明显正在对方身上远去，至多一两分钟，恐怕便会死亡。
    “好......枪法......”
    察觉到吴杰目光，黄石艰难开口，苦涩一笑，然后不再关注格雷，而是艰难伸手摸向衣兜。
    吴杰想补上一枪不过又放弃，凭对方现在的状态，纵使身上有枪，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完全能够在对方射击之前，开枪将对方射杀。
    掏出的并不是枪，而是一个皮革质地的钱包，对方艰难扒开钱包，目光望向钱包之内。
    脸上有柔和，有遗憾，有痛苦，有不甘，有无奈。
    啪嗒！
    手无力滑落，手中的钱包跌落，在吴家潜伏五年的内应黄石彻底死亡！
    “杰少爷......”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冲入走廊，将吴杰保护了起来，还有人端着枪冲向刚才狙击手所在的大楼，吴家的支援赶到。
    随后出现连续枪声，接着伴随着一声惨叫，枪声停了下来，显然那栋楼的狙击手已经毙命。
    在团团保护之下，吴杰走到黄石的尸体旁，目光望向地上的钱包。
    钱包之内，有着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照片中年轻女子身穿一身朴素白裙，蹲坐在花园中，笑得很是灿烂。
    吴杰叹了一口气，已经明白黄石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以亲人控制执行秘密任务的内应，这是星武世家的惯用手段，显然黄石应该便是因为这样的苦衷而被迫对他出手。
    虽然理解，但不代表着他便会原谅对方，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忽然，他感觉浑身一阵眩晕，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倒去，彻底昏厥过去。
    “杰少爷，杰少爷......”
    “阿杰……”
    昏厥那一刹那，他听到了大量的惊呼声，恍惚间，看到一个中年正飞奔而来，那是他的父亲吴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