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言,“……”他就知道不该太过信任一个大夫,虽说医毒不分家,但这效果也太惊悚了些。
平一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成果就是这么个效果,这要是真给教众们吃了,岂不是不用等正派人士来围攻,日月神教的人就全都给吃死了?!
平一指,“……”这个锅太大,我不敢背。
与自己所要求的效果相差太远,以至于平一指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儿再看手中红艳艳的药丸,竟突然觉得它面目可憎起来,直接将它扔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嚷嚷道,“不做了不做了,这太难了,让教主找个用毒高手来吧。”小小的药丸在那堆东西中弹动了几下,很快就被淹没在那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里,不见了踪影。
而平一指在知道了这颗药丸的功效后,立刻当着苏灼言的面,干净利落地将那一堆让人毛骨悚然的蜈蚣蝎子,也就是制作这药丸的原材料统统收拾了个干净,半点没有身为医者的好奇心!
苏灼言本计划着先让平一指看看这药丸的功效,不管是成功与否,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制止他研究这个所谓的“三尸脑神丹”,谁知这人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半点想让它成功的心都没有,没有一点身为医者的固执和死心眼。
哦,至少如果是苏灼言自己来研制这个药丸,不管他的功效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但就必须让它符合自己的心中设想,反正是做不到平一指这么干脆利落地放弃的行为的。
虽然这“三尸脑神丸”的效果是惊悚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个挑战。
可能是苏灼言面上的疑惑明显了些,平一指笑眯眯地开口道,“可是疑惑老头我为何不继续研究下去?”
“……嗯。”
平一指指了指他手上的残沫,开口道,“就因为这药太过邪性,不说要控制全教的人,这药效全在我自己的掌控中,老头我要是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哪怕教主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却不能保证可以万无一失的做好,既然如此,那还费什么功夫,干脆不做了就是。”
苏灼言闻言暗道,东方怕是不是放心交给你,而是看你还有些本事,懒得再找别人才指给你的。这么想着,他却不得不为平一指的敏锐和这份不同寻常的豁达所感染,的确,不说其他,平一指趋利避害的性子就够他远离这些纷争,哪怕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他也能够察觉到且完美规避,而且还能忍耐住自己的研究欲,对旁人来说稀疏平常的事情,对于一个成名已久的神医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
而能说出“干脆不做了就是”这样的话,虽说有其性格使然,但这份眼力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刚要感叹这神教在终于有个魔教的样子,转眼就这个样子就消失不见,苏灼言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放荡不羁,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苏灼言脑子里瞬息万变,嘴上却毫不迟疑地道,“平老放心,我会在教主面前细细回禀的。”说着苏灼言微微一笑。
平一指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了,他当着苏灼言的面做这些动作,何尝没有做给他看的意思,毕竟是教主亲自下的命令,如果没有苏灼言从中调和,以东方不败的脾气,那是一顿惩罚根本就逃不掉的。
平一指还在犹豫这人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苏灼言意外的上道,由此一来,平一指对于苏灼言更热情一点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随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下各种草药的各种使用方法,以及不同剂量所带来的治疗效果,好似统统忘了之前的“三尸脑神丸”一般。
苏灼言说着说着,提到了还在恶人谷的万春流,他一脸忧色地对着平一指道,“不知平老可否听说,万神医现在可是居住在恶人谷中。”
“此话当真?”平一指首次得到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讶,当年万春流悄无声息地失踪,其人根本让人找不到,几年来音讯全无,而神医之中也不是没有联系,且平一指和万春流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也就不会因为好奇这个据说“击败”了万春流的人而出现在半年前洛阳的医术大赛上,不过就算这样的关系,万春流也没有告诉他他的下落,陡然一听到苏灼言口中所说关于万春流的下落,也难怪他吃惊。
苏灼言点头称是,将之前在恶人谷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平一指认真听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此中竟然还有此番曲折。”
“那燕南天老头子我也是听说过的,哪怕我自诩魔教,对他的仁义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突然得到多年老友的消息,平一指就连面上都带了些喜色,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半晌,心中担忧受苦的老友,竟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苏灼言适时地开口告辞,“那么晚辈就不打扰了。”凡是神医,都有些自己的手段,对于恶人谷来说,虽然可能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进去的。再加上平一指能面不改色地制造出那样的药来,肯定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再说苏灼言可不信平一指直接把药丸全部摧毁了,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平一指的生命安全。
果然,告辞后,没多久,再去打探平一指的下落,就已经远在昆仑了,对外的理由一如既往正直的访友。
索性东方不败也没想拦着就是了。
进了内殿,苏灼言就看东方不败在摆弄那些他新买的胭脂盒子,看见他进来,东方不败抽空瞥了他一眼,虽然都知道他这一天都去哪了,但还是想听苏灼言亲口出来,遂开口问道,“你去哪了?”
苏灼言的脑中诡异地想起了从前小师妹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一般问你去哪了,潜台词就是我想你了。苏灼言为自己的想法笑了起来,朝着东方不败走去,道,“去看看平一指。”
“最初和他有一面之缘。”
“你的‘一面之缘’还真是多啊?”东方不败想起之前那个“一面之缘”的江小鱼,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讽刺一下,不过他看完了册子,知道苏灼言和平一指是个什么情况,说这话纯粹就是想刺他一下罢了。
也没有什么要深究的意思,苏灼言同样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就像猫儿总要挠自己几爪子才会对你表达亲近一样,苏灼言满心欢喜地把它当做“调情”了。
坐在东方不败身边亲了一口身边人,苏灼言才渐渐收起笑颜,露出严肃的表情来,“东方,我要说一个事情。”
“嗯?”
“你怎么会想起制造什么‘三尸脑神丸’?”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苏灼言认真的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道,“因为这样方便。”
“这样教众才不会背叛自己,也不用费心去管着他们了。”顶着苏灼言复杂的眼神,东方不败一脸理所当然,说罢还看着他的脸,脸色不怎么好的反问,“怎么?我不该这么做?”
“……”
苏灼言沉默不语,该说,他就以为是这样吗?!偷懒成这样,东方也是很有个性。
第36章 底线
相处了这么久,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东方不败表面残酷而不近人情的内里, 那就是懒散。什么事都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习惯被人伺候着, 这已经说不出是几年的教主生涯被人宠坏了,还是骨子里的懒散被放大, 至少苏灼言发现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懒得在他面前掩饰了。
而东方不败另一个特性就是厌恶背叛,被他发现背叛的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才给人留下弑杀的印象, 再加上身处魔教, 行事本就放荡不羁,放在魔教中无可厚非的举动, 放在江湖上就被传而又传, 久而久之, 一个大魔头就出现了。
而他本人, 只是又懒又不想费神罢了。
“三尸脑神丸”放在世人的眼里,大多是可怖而避恐不及的邪物, 不是正道。
而在东方不败眼里, 这个邪物只是单纯的能够让他不用多费事管理, 还能让教众们死心塌地的手段罢了。
或者常人担忧的关于“三尸脑神丸”的副作用, 根本控制不住人心, 或者会起反作用之类的问题,在东方不败那强大的自信心面前,完全不是该考虑的。
苏灼言扶额, 他知道,如果就这么问出来,那么等着他的回答一定是:我能控制得住他们,自然就能灭了他们。
没错,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只不过世人皆败在东方不败那冷艳的外表上,惶惶不安地以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是个不顾伦理的大魔头。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
苏灼言温声道,“那‘三尸脑神丸’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听我的话,还是取消了吧。”
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取消就取消,本座岂不是很没面子。”
连本座都说出口了,苏灼言笑了笑,撩起衣摆,上前蹲在东方不败的跟前,轻声道,“那么教主大人想要怎么才能取消呢?”
东方不败摆弄着胭脂盒子,挑开一盒,手指一抹,指尖就染上一片艳丽的红,恶趣味骤起,转而直接抹上了苏灼言的脸,见他俊郎如玉的脸上突兀的一抹红,挑眉笑开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捉弄你一二,你可是不依?”
教主大人都发话了,苏灼言岂有不依之理,心甘情愿地蹲在那,而后竟是不拘小节直接撩袍而坐,仰着头任由东方不败兴致来时在自己的脸上手上涂涂抹抹。
这可不同于之前苏灼言为东方不败的精心妆容,而是任性的教主大人的“随心”之作,可真是想到哪儿画到哪儿,半点没有迟疑。
东方不败对于那什么劳什子的“三尸脑神丸”其实根本没什么所谓,制不制得成也道一句随缘,就像苏灼言想的那般,他其实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也许早年间对所谓权力还有些执念,但现在他是真的不喜了。
如果不是苏灼言跟他提了那么一句,最可能的就是东方不败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什么控制人心的手段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苏灼言的那一句取消,其实对于东方不败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的要求,东方不败是铁定赞成的,之所以捉弄一下,实在是两人间的趣味,看着一个笑眯眯的温润男人坐在自己下首,仰着头,眉眼清晰的样子,就让东方不败打心底的欢喜。
而苏灼言一副毫不抵抗,任人施为的样子,则让他更加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脸面对于男人来说极其重要,大多数是不允许其他人触碰的,但现在看着一个优秀且俊郎的男人在自己的手下变得乱七八糟,也没有不喜,东方不败欢喜之余,也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乐趣。
因此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玩起来,苏灼言不是东方不败,他的面目更多的是男性的俊郎以及线条分明,而东方不败的眉眼则多了些精致,也就是说,如果两人同时化了妆容,叫人来看,东方不败的脸则更倾向于女性的漂亮一点。而苏灼言,则是完全的男性的英俊。
东方不败被认错为女性的几率,则是大大的高于苏灼言。
因此,在东方不败手下的苏灼言,则完全可以称之为“辣眼睛”了,再加上东方不败那手化妆技术,也实在令人堪忧,两项叠加,最后呈现的效果……那怕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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