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宿舍,发现班长正与骚驴他们谈论着什么事情。
“哟!班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微服私访呢?”我一进门便打趣道。
“哎呀!才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哪是视察,很明显是来拜访您老的!呵呵!”班长也挺幽默,与我胡侃起来。
“得了吧!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脚受伤了也没见你带领群众来慰问下。”
“我说陈晨你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宿舍这三个混蛋,没一个跟我们提起过啊!敢情你们是想独立吧!”班长说着就扬起拳头做出要打我的趋势,我也很配合的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没没??????领导您千万不要生气!草民知错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骚驴他们没说,当初主要是因为我不让他们告诉大家的。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没必要惊动大家,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得了绝症,大家集体来见我最后一面一样。
“行了你俩!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毒瘤坐在电脑旁说道。
“好了,今晚来就是想跟大家说一声,这周五班级聚餐,这次应该是大家离校前最后一次聚餐,所以呢??????”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不去的,放心吧!这次谁不去谁就是孙子!”还没等班长说完,骚驴便来了句。
“行!你们知道就好啦!哎!?才哥你脚伤好没?”班长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转头问我道。
“哦!好的差不多了!领导您这般关心我真是让草民我受宠若惊了。”
“得了!谁关心你了,我是怕到时候你以脚伤为借口不肯喝酒。不过现在我放心啦!呵呵??????”
“我操!尼玛真阴险!”我望着班长那还算英俊的脸庞骂道。他倒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才哥喝酒这是你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你不能喝的。”
我听到栋哥这样说一时间感动无比,心想还是宿舍的兄弟是真心对我好的,可后面那句话一下子让我瞬间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不过你这次喝多了也没事,反正骚驴有车,到时候把你拉回来就行了。”
“行啊!周五那天晚上我就是才哥的御用驾驶员!”骚驴也跟着搀和道,我想他是乐着自己开车不用喝酒。
“感情深,一口闷。”兄弟之间平时有什么事都好说,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但惟独喝酒这种事情上是不把你喝趴下喝伤就觉得不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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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五点半,商业街附近的酒店“我的鱼馆”前。
以班长为首的几位班委正在门口等着同学们过来。
“丫!才哥您来了!请进请进!”生活委员磊哥一看我过来便走到我面前大献殷勤,又是才哥又是陈总的,似乎他看到了二十年后的我一样。
我和骚驴他们三与班长他们宿舍的人坐在一桌。正准备坐下,一旁的老周就递上一根烟到我嘴边。对于烟这东西,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点着坐下,便于大家扯起蛋来。
因为是提前一天定的餐,所以菜上的还是比较快的。
酒桌上吃饭,按规矩都是先干一杯,我们自然也不例外。班长站了起来,举着杯子对我们说道:“兄弟们!今晚大家什么都别管,只要记住三条,一是酒要喝好,而是烟要抽好,三是这菜要吃好!来来!干了这杯!”
我望着说话的班长,心里有种感觉,好班级不一定就团结,但有一个好班长的好班级一定是团结的。
“第一杯啤酒下肚,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但我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来!毒瘤端杯子倒满!”班长他们宿舍的小强端起酒杯喊道。小强来自陕西,此人诙谐幽默,喝起酒来更如无底洞一样。聚会多次,至今还没见他真正醉过。不过毒瘤也不是盖的,作为东北人喝酒跟做事一样,豪爽至极,更不会向人低头。
“哎呀!你看你太客气了!行!我也不多说什么,先干为敬!”毒瘤话毕就干,小强也是一饮而尽。
其余的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都在一个劲的吃菜,其中也包括我。我知道大家这都是在为后面做准备。尤其像我这样不太能喝的,必须得先填饱肚子!
“才???才才哥!我跟你喝喝???喝一杯!”坐在另一张桌子的吉吉端着满满一杯酒走到我的面前。显然他是喝的有点多了。
“别!兄弟!你慢点!”我看他歪歪扭扭的样子,很是担心。倒不是怕他喝多了,而是怕他一不小心把手中的杯子打碎了,到时候还得陪钱。(呵呵,此处说笑了。)
“才哥!我???我真不知道你上次脚受了伤。否则???否则我???我怎么可能不过去看你呢?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
我心里一阵暖流袭遍全身,吉吉算是我在班级里除了舍友以外玩的最好的一个。平日里有事没事总是互相调侃,不把对方侃到哑口无言誓不罢休。就在今年暑假,我还带他去了我家。在火车上他就唠叨着要吃龙虾。因为他家是山西的,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东西,于是在我家待了两天,我就让他吃了两天的龙虾。以至于后来他对我说估计以后几十年他都不会吃到这么多的龙虾了。
“吉吉,这事怪我!兄弟我做的不对!我先干一杯!”说完我一口饮尽。仰头的瞬间,我明显的感到眼角有些湿润。
每张桌子上都是酒杯碰撞的情形,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有最真心的感慨与感动。
我端着酒杯坐到班长面前,虽然我俩就在同一张桌子。
“大方!你说我是叫你班长好呢,还是叫你领导好呢?”我的意识还算清醒,话也说得比较麻利。
“别这样,陈晨!就叫我大方!说心里话,我不是一个好班长。”大方是徐州本地人,酒量自然也不小,跟一桌人喝下来也不见多。
“谁说你不是好班长了?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班长!还记得大二那年春天不?那次我冲你发火了,但你却没有跟我记恨。想想这两年咱俩也就那一次闹得挺不愉快的!今天我这杯就是敬你的,我干了!”说完我又是一饮而尽,这是第三杯酒,我在心里数着。
“我也干了!”大方喝完继续说着,“过去的事不再提了,只是今天看着你们这一群兄弟,我真他妈的舍不得。”
大方带着眼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眼角的泪水并没有人发现。
毒瘤、小强还有老沈、老周他们已经由杯子变成对瓶吹了。惟独一旁的栋哥独自一人抽着烟,从开饭到现在,除了和身边的几个人干了几杯酒以外他基本上没有说过话,一看就是有心事。于是我又端着杯子坐到栋哥身边,“怎么了栋哥?”我轻声问道。
“没什么!呵呵!兄弟来!”栋哥忘了我一眼,一口将满满一杯酒喝进肚里。班里总共四十人,男生全来了,只有一人没来——栋哥对象,我们班唯一的女生杜岳芬。
“你和芬姐怎么了?她怎么没来?”我陪着他干完一杯后问道。
“分手了,就这样分了???????”栋哥望望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来。我见此情,也不方便在这种场合劝他。
“栋哥,今天是兄弟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咱今晚不想女人,只管喝酒!来来,喝了就痛快了!”我拿起一瓶酒给栋哥和自己的杯子倒满,还没等他说话就一口闷进肚子里,完事后我感觉自己有些多了,说话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栋哥!你???你知道我不怎么能喝的。哈哈!”
“行,听你的,今晚不想女人,只管喝酒。尼玛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这样喝呢!”栋哥是个爽快人,真要喝起来估计在咱班没人喝的过他。记得大一第一次班级聚餐的时候,由于他把我们班唯一的女生给泡了,全班男生都要他分别跟每人喝一杯谢罪以挽回大家的损失。当时作为舍友的我们还担心他喝不了,都要求代替栋哥喝,但是最终都被栋哥他谢绝了。后来的结果是栋哥一个人喝遍了班级里的所有男生,而且最后竟然还把芬姐送回了宿舍。从那以后在喝酒这方面,栋哥就成了我们班的一段传奇。
我陪栋哥大概喝了有整整两瓶,心想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都是他们这三个兄弟陪我度过的。如今栋哥不开心,我陪他喝点酒又算什么?或许下一次班级聚餐可能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但即便我们宿舍在一起又能聚几次呢?
喝酒跟心情有关,我赞同这句话。不知为什么今晚我的心情很是兴奋,兴奋里夹在着丝丝忧伤。
当我从坐位上站起来,脑袋一阵晕眩,脚也不怎么听使唤,走起路来总感觉脚下深深浅浅的。不过我知道自己还能喝。
毒瘤跟老周他们闹了一通之后,也有些多了。他走到我面前将我嘴里刚刚点着的金南京拿到自己的嘴里。“嘿!你有这烟怎么不给我一支?你他妈真不够意思!罚酒罚酒!”
“操!这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两包的好不好!尼玛,最后一支都被你抢了!”我有些郁闷的说道,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喝多了。
“哦!那行!我干了向才哥赔不是!”毒瘤喝完很老练的将杯口朝下晃了晃。我二话没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喝完我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好兄弟!”虽然后面的话不一样,我说毕业后要好好混,他却来了句发财了一定要分点给他。但出发点总是一样的。我俩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我听到了轻微哭泣的声响,有他的,也有我的。
这桌喝完了,我就去另外一桌,另外一桌喝过了我又跑向了另一张桌子。最后一次聚会,我不想留下遗憾,因为在我心里明白有些人一别必将是永远的相别。中国这么大,想见一面是多么的困难。即便是当初有过不痛快,有过疙瘩,可到了今天这一切又能算是什么?让所有的所有,无论欢笑还是难过都融化在这酒里,喝进肚子里,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但愿我们想起的是曾经的美好,忘却忧伤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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