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如萱流着泪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
“真不该让你见他”知道多说无益,司徒苏寒脚尖一点,用外袍包紧如萱,如展翅的大鹏掠过重重宫殿。
看着司徒苏寒走后,吕连跑上前扶起卓卿逸,递上一块方帕“将军,您怎么样?”
卓卿逸皱眉拭去嘴角的血迹“你看到了,如果是你有几分胜算?”
吕连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回将军,三分”
“只有…三分吗?”
吕连眼前闪过那人鬼魅一般的身影“看他武功乖张似非正派,实在难以摸清套路,恐怕赵国上下也难找出能与之匹敌之人”
卓卿逸点了点头,久久的朝着深宫之处看去“萱儿,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
“露儿”苓钰回到紫芙阁找了一圈,迎面拉住一名侍女“公主没回来吗?”
露儿四处张望了一下“公主不是同姐姐出去了吗?奴婢没看见公主回来”
苓钰神色越发着急,后悔自己没有悄悄地跟着如萱,眼见着三人一个个的都不知所踪,才慌忙同和允说了声出了永和宫,不想公主也没回紫芙阁。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闻殿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苓钰一喜跑了出去,看着司徒苏寒怀抱着如萱走进来,放下心撑起门帘。
司徒苏寒将如萱轻轻放到床上,看了眼那双依旧赤红的眸子叹了口气“早点儿休息”
“放我回去,我要回陈国”如萱坐起身,声音中充满涩然,苓钰摆弄帘子的手一抖,转身看着哭肿眼的如萱,知道事情不妙。
司徒苏寒皱了皱眉,转身向殿外走去“这些事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沈苏寒”如萱突然狠狠站起来指着前方那个冷漠的背影喊道“你害我父王差点儿命丧周国、又强行把我囚禁在这里、害死了我的母妃、打伤了逸哥哥,这些还不够吗?早知有今日,我情愿粉身碎骨摔下悬崖,也不想认识你”
终于将几个月来胸中的委屈愤满嘶吼出来,身体像被抽空了般软软的跪坐在地上低头哭泣着。
司徒苏寒脚步一顿,薄唇紧抿,终究只对呆住的苓钰说了一句“照顾好你家主子”便掀帘出了紫芙阁,留下身后女子凄凉的哭音。
“公主,您起来吧,地上凉”苓钰抹了把眼泪,拼力扶着跪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如萱,郦妃娘娘去了,她怎么也接受不了,那个温婉得像画里一样的女子,未及四十,怎么会突然去了呢?
“出去,谁都别进来”如萱推开苓钰。
“公主…”
如萱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我叫你出去,怎么?使唤不听了,他不叫你走,你便只听他的话了?”如萱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瞪着苓钰。
“不,不是的”苓钰委屈的咬了咬唇,抹着眼泪跑出殿外。
“母妃,女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守候,我的母妃啊!”
如萱凄厉的声音久久的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苓钰躲在殿外也偷偷哭了许久,谁都不敢上前安慰。
一直快到戌时,殿里一片安静,苓钰上前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从里锁住了,心中立刻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忙拍着门朝里喊道“公主,您没事儿吧?您开开门让奴婢看看…”
“…公主,您再不开门,奴婢就叫人把门砸开了”
“我没事”殿中的声音沙哑着冷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儿?”
苓钰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公主,奴婢就在殿外,有什么事儿您千万叫我”
如萱没有回答,浑身冰冷的蜷缩在墙角边,半个身子隐没在昏暗的烛火中,抬头毫无焦距的盯着雕花画鸟的屋顶,回头想想,自从遇上那人,便只有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漆黑的石道上远远走来一队提着宫灯的宫人。
“小姐,都这么晚了,明儿在去紫芙阁不可吗?”繁茗扶着絮华亦步亦趋的走着。
絮华摇了摇头“此时少有人来往,正好不会惹人注意”今日赵国将军就来了,哪个宫中稍起风波,整个后宫就有风起云涌之势,她怕卷入是非,但一想到赵国乃虎狼之邦就顾不得这些了,宫中的传言她一句都不信,她要去问问今日永和宫中发生的一切,皇上到底如何了。
不远处,紫芙阁宫门外的宫灯在风中摇曳着,大门紧闭,在冷月下有种拒人于外的肃穆,絮华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娘娘?”繁茗看了眼止步观望的絮华,紫芙阁就在眼前怎么不走了?
“走吧!”今日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问问是把谁打伤了,又是谁挑起的祸端。
“絮华?”枝桠间冷冷传来人声,众人一愣纷纷抬头向月下的高枝看去,司徒苏寒轻轻一跃,翻身站在絮华面前疑惑的扫了眼众人“你要去紫芙阁?”
一股浓烈的酒香和着那人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钻入鼻翼,絮华目光触及到司徒苏寒手中精致的酒壶,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参见皇上,原本臣妾已经睡下了,却听到宫中的人对今日永和宫发生的事众说纷纭,臣妾心中不安,不得已只好这么晚来叨扰萱妹妹,问问今日之事细况”
司徒苏寒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转身边向远处走边说道“她不舒服,宫中的人如何议论不用理睬,你早些回泉华殿吧!”
絮华仔细打量着多了几分江湖侠气的司徒苏寒,越发对今日之事游疑不定“皇上”絮华紧走几步,上前一把夺下酒壶“陛下恕罪,冬日寒冷、冷酒伤胃,皇上这样实在有伤龙体,若皇上真的要喝,请移驾泉华殿,臣妾叫人将酒暖了再喝不迟”
司徒苏寒看着低头盯着地面的絮华看了许久,才放下原本拿着酒壶的手臂,抬腿向泉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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