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苏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梨花调皮他是知道的,不想在人前倒越发乖张了"昨日几时回来的?"
"亥时"梨花吐了吐舌头低头小声道"以后不会了"
司徒苏寒看了眼站在桌前的絮华和如萱"你也知道"梨花笑嘻嘻的挽着司徒苏寒的胳膊走到桌前坐下。
"牧叔这几日在做什么?"
"练功!往那儿一坐就一天,我也不懂是什么功"司徒苏寒点了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你们也都在,今日倒是齐聚"絮华笑了笑"是啊,我身子略好些,正好梨花也回来了,便一起出来走走,可巧了,萱妹妹也在园中"
"身子好了也要注意,朕已经提过了,什么时候回府向卫尉要宫牌就行"上方的声音平静和缓,如萱有些不解地抬头,他从未和自己自称过"朕",这人到底把她留在周宫当做什么?不防那双黑墨般的眸子也正看向她,如萱转头有些尴尬的看向远处。
"苏哥哥,牧叔说他好想你的"白梨花双手托腮,一脸纯真的睨着司徒苏寒。
"哦?他想做什么?"
"他想你把滕禺阁那把月熠剑托我带回山庄给他瞧瞧"
司徒苏寒头也不抬地端起手中的茶"你怎么知道滕禺阁里有把月熠?"
"哎呀...苏哥哥、好哥哥,你送我好不好,那把剑好漂亮,梨花都要爱死了,求求你了"梨花见蒙混不成,便拽着司徒苏寒撒起娇来。
絮华一旁笑着掩了掩唇"梨花,女孩子家天天舞刀弄剑不好,刀剑无眼,难免伤了自己就不好了"梨花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絮华满意的抚了抚梨花的手,转头看向司徒苏寒"皇上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园中?可是理完朝中之事了?"
"朝中之事何时能完,朕忙中偷闲罢了"司徒苏寒目光无意识的看向一旁专注品茶的如萱,忆起那日在诗注上看到的"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其下注了"系铃人"三字,不禁所思。
如萱也察觉到那道凌厉的目光,平日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只是不像今天这样有些迫人,令她无力回视,不自然的放下茶杯,发出的轻响终于让那人的目光扫向另一边。
如萱松了口气站起身道"皇上,在此坐久了有些生寒,请恕臣女先行回阁"
梨花不解地看着立在众人中间的纤弱女子,絮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徒苏寒"皇上,妹妹身子弱,时近十月,美景虽好可也别染了风寒,早些回去也好"
"山月水风不解风情,自是难消美人恩,天寒了,你们都回宫吧!"絮华看着瞌上黑眸的帝王,不知何出此言。
一旁梨花将手中把玩许久的葡萄茎用力一扔,气呼呼地哼道"苏哥哥最没意思了"伸手拉起絮华"絮华姐,咱们去看我给你从宫外带来的好东西"絮华边走边道了声"臣妾告退"便被梨花拽出了亭。
如萱拢了拢衣袍,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皇上记性真好,可是要做臣女的\'解铃人\'?"
司徒苏寒看了眼孑然立于他身前的女子有些无奈,这丫头有人在便一副驯服诚恐的样子,可若是面对自己便摆出一副壮士扼腕地勇迫之态,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待她才好,伸手将如萱拉入怀中,皱着眉拥紧"身上这么凉,你到底在此站了多久?"深入衣袍握住那双冷到骨头中的手轻轻磨挲着。
如萱猝不及防,周身仿佛被一片暖阳包围,虽然舒惬却令她心惊,鼻尖嗅出的是那人一贯泠冽的气息,倒是没有梨花说的檀香味,有些奇怪他今天的反常,似乎除了刚来周宫那日外,这人在没有强行做越礼之举。
"和允,让内务府这就把手炉拿来"耳畔被一阵异样的气流扫过,如萱不由红了耳廓,抚开手上那双略带薄茧的手,扶着桌子有些气极的站起身"不想皇上是拿我来开心的,恕不相陪,臣女告辞"说完便转身向亭外走去。
司徒苏寒不急不缓的拍了拍衣摆站起身"赵国骁侯大将军卓卿逸正赶往周国恭贺新帝继位,你说他...算不算是你的\'系铃人\'?"
如萱闻言周身一震,紧咬着唇转过身,美目中氲上一层雾痕"你..."
司徒苏寒了然一笑"我没有必要骗你"
如萱身子微微颤抖着,抬手捂住自己哽咽的唇,让啜泣声噎入喉间,没有看面前男子神色复杂的表情,转身急走出亭,泪水夺眶而出。
"公主"等在亭下的苓钰多少听到了一些,几步上前扶好如萱,转头不解地看了眼高处的云亭,便扶着如萱快步离去。
司徒苏寒独自站在亭上,胸口一震钝痛,他那么小心翼翼如视珍宝的对她,却到头来还不如一句"卓卿逸要来"带给她的震动大些。
"小姐,您也看见了吧"园子外繁茗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瞥了一眼絮华紧皱的眉头,越发不满"一个异国的公主,没名没分的住在宫中,青天白日的坐在皇上怀中,也不怕别人看见,真是恬不知..."
"繁茗,她是主你是仆,你说的太多了"絮华叹了口气,有些难受的捂了捂胸口,多日不曾有的溺水之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繁茗见了,不由急道"小姐,您不要生气,奴婢不敢了"絮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在他们的世界里,她只能望而却步。抬头看着走远的梨花,她倒也羡慕她不谙世事,可以毫无遮掩,尽情的在那人怀里撒娇,如今看来只有自己一个断肠人罢了!
"絮华姐,想什么呢?快走啊!"见絮华驻足不前,梨花心急的挥着手招呼。
"你慢点,贵人病刚好,哪里有你那么精神"繁茗知道絮华心中难过,哪有心情呼应她,心中对亭中二人的埋怨又深了些。
如萱在园中随意走了许久,脑中一直回荡着\'逸哥哥要来\'这几个字,直到苓钰把一个轻巧漂亮的手炉放到她手里,她才不解的转过头。
"刚才内务府的公公丰明送来的,说是赦造厂今年新造的""哦!"如萱抱着手炉点了点头,她差点忘了是那人差人送来的,只是她想的未免太入神了,连丰明何时送来的也不知。
回到紫芙阁,正看见桌上那本<诗经>,伸手翻了翻,合上书叹了口气"苓钰,把这本书扔掉吧"她的心再不能叫人窥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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