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偷鸡摸狗。
“你还真是可以,自己命的钱也赚。”风扬讽刺道,手里不停忙活着。
“赚呀!干嘛不赚,不就是死个小姐嘛,有什么大不了。”给怀里的东西穿好靴子,套上灰衣,再裹上被子:“你弄好没?别待会烧不起来。”
“好了,好了,铁定烧得你渣都没有。”嫌恶的瞥了眼露在背子外的猪头,风扬越发觉得自己神经了,居然大半夜在这烧烤乳猪。
“你这能成么?这猪尸体一验不就露陷了。”
“哎哟,肯定能成啦,这相府的三小姐死了,有谁会有那闲心去验她尸体,生着没人看,死了还能招人爱不成。”擦擦,手里开始削着火石。
风扬偏头细想一下:“也是。”
“对了,要不要查查那女人是谁?为啥买你命?”
“不查,查那做什么,又没有单子接。”毫不在意,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燃起,一抛。
风扬蹙眉,他就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连自己命都不在乎。
“走了,走了。”一扯风扬,转身就望外走,这下脱了身,她可就能好好经营淘宝楼了。
火势一起,混着油味,刹那便蹿上屋顶,气势汹汹。
两人刚行至屋前,一道劲风唰的袭来,青剑掀起青瓦,直袭风扬面门。
风扬银剑唰的出鞘,寒光妖娆,两人缠斗在一起,似利风袭卷,搅的满苑尘色。
景袖一怔,袖口双月刃刚想出手,却是眸色一紧,刹那收回。
夜色,一道银光落在屋顶,宛如月华从天降下,那人就那般站在那里,君高临下,身后是淡银色的弯月,光亮闪耀,仿若包揽着九天银霄。
夜风,吹起宽大的银袍,猎猎飞舞,仿若在明月中飞天舞剑。
灵肌玉骨仙人姿,皓影镀月扬风逸,眸如琥珀,深邃黝黑,如黑羽利箭,慑着迫人寒光。
凝视,叶打着旋在彼此间落下,似有道惊雷炸响,震得景袖心胸沉闷。
“来人啊,走水啦,走水啦……”
惊呼响起,一群人瞬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吆喝声,泼水声此起彼伏,惊得景袖回神,下意识一瞥屋顶,那里已是空空荡荡,只余青瓦寒光。
深吸口气,周身暗息卸下,离机已失,再动生枝。
夜色,大火汹汹,烧了一片,焦灼味刺鼻,炙热的温度烤得众人脸色通红,弥漫的水烟不断呛喉。
“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暴躁的怒吼声,云景浩眉眼竟是寒栗色,火气的样子,像是要扒皮吃人。
“相爷饶命呀,饶命呀,这火是从三小姐苑里刮过来的,来势汹汹,救都救不下呀。”门侍不断叩首,看似求情,却把矛头转移。
云景浩一滞,神色瞬间狰狞恐怖起来,三小姐?那个整日害他被笑话的傻女?
“蠢货,那蠢货在哪?在哪?”
站在暗处的景袖眉眼微蹙,蠢货?这就是这身体的爹爹。
“爹爹,那是不是小妹?哎呀,吓死我了,大晚上居然站在身后吓人。”尖酸刻薄的话响起,是个女子,穿着粉嫩罗裙。
众人望去,暮月下,那青丝微掩的丑顔如恶鬼罗刹般触目惊心。
世人道,相府有三女,大惊艳,二秀美,三罗刹。大女玲珑心,二女琴瑟绝,三女痴傻丑。适娶女子,三女若当,不如自缢长河命新生。
话声刚出,景袖眉色陡然冷下,这声音不是今日……
从封存的记忆中搜索,云柔雅,好一个相府二小姐。
一道鞭声炸起,云景浩手擒莽纹鞭的向景袖走去,浑身暴躁的气息及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耀天国的相爷可是武将出身,这一鞭子下去……
怒火冲天的云景浩早就想不到其它,他这么多年因这傻子受的气,他这么多年因这丑女受的嘲讽,可恶!可恶!
“唰。”手中狠狠一扬,鞭子直朝景袖面上打了过来,那狠色似要抽碎了她。
景袖就那般淡然站着,身上什么气息也没有,眸子平静的看着满苑众人。
冷漠的,讥笑的,幸灾乐祸的,呵呵,云景袖,你可看清了?这便是你心念的家人?
似有一道叹息从最深处发出,景袖的心绪变得酸痛起来,那个女子的失望,那个女子的痛楚,一切都化为轻烟,从景袖身体彻底离开。
“好走。”景袖心喃,指尖月刃露出,既然不念了,那她更不会念!
刹那,似血性豺狼,戾气深深。
“唰!”一道白光,夹杂着破空呼啸声先至,玄铁制的莽纹鞭偏离三寸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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