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命你知道吗?”叶奕臣妖孽的俊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涨红,但是却又因为担心和后怕而略显苍白,在带着苏枫走的时候,他回头看到夕月掉下来,心里好像突然被刺了一下,冰凉而尖锐的疼,他不敢想,如果夕月掉下来了,如果他没有回头看,如果他没有丢下苏枫跑回来的话……
因为叶奕臣突然发火,倒是让夕月有点意外,她收回了寻找的目光,转头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边,搂在她腰上的手都还在微微颤抖都妖孽男人,他虽然在发火,在愤怒,也在质问她,但是他的担心,害怕和庆幸,所有的情绪都透过他还在发抖的手,传到了夕月的心里。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把叶奕臣吓得不轻,夕月总算是乖乖低头说了对不起,可是却低着头在叶奕臣目光看不见的阴影中,扬起了嘴角大大的笑容。
“好了,有什么怨言火气的,待会让你慢慢数落,现在先找,我觉得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夕月的小手,轻轻扯着叶奕臣胸前的衣襟,难得如此小女儿姿态的样子倒是害得叶奕臣尴尬了。
“吁……咻……”
清脆绵长的哨声突兀的在这无数蜾蠃飞舞的树林里响起,又因为树林的茂密,兜兜转转回音不断,而且哨声并非杂乱,倒是按着某种节奏吹响。
叶奕臣还在惊讶这突然出现的哨声,这林中又出现了更多的变故。
只见原本因为茧砸下去而惊吓到,在空中四处飞舞的蜾蠃,突然就像接收到了什么指令,通通朝着树林里最为阴暗,树木藤蔓更加茂密的方向飞去,不消片刻原本铺天盖地不计其数的蜾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地上让人惊悚的那一幕,大概连夕月都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被她划破砸在地上的巨茧已经完全破开,茧的碎片破裂得四处都是,而在茧落下的地方,一个好像是人的物体就躺在那,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半点生气,至于为什么说是好像是人的物体,不管夕月还是叶奕臣,能看到那个说像是个人,也仅仅是因为可以看见躯干,四肢和头,还有身上破碎的衣物。
就凭着这些,还有夕月一开始说了,茧里面有个人才稍微确定这是个人,如果不是这样,就那一身完全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样子,全身的皮都几乎没了不说,在血还没凝固的肉里,隐约可见许许多多鼓起来的小包。
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鼓起来的小包,而且那些包都还在微微的蠕动着,就像千万只虫子在那血肉下爬动,本来还因为突然响起的哨声惊疑的夕月,目光微微看过那巨茧里裸露出来的人之后,立刻整个人别过头干呕了起来。
叶奕臣一边小心的搂着夕月的腰,防止她从这树干上掉下去,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后背替她顺顺气,要不是他是个大男人,这么恶心又惊悚的一幕指不定他也要吐,一开始他还不太相信夕月说用人来喂养蜾蠃,可是那个哨声,足以证明夕月的话。
所有的蜾蠃都离开,夕月吐完后,惨白着一张小脸,对叶奕臣点点头算是答谢,之后自己用轻功到了那个恶心的人旁边,从一块碎裂的茧壳上拔出了她的匕首,又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蹲在了那个血人旁边。
“你去找找苏公子,这里现在很安全。”夕月盯着那恶心的血人,话却是对着身后的叶奕臣说的。
尽管蜾蠃群已经离开,叶奕臣对夕月的担心也还是放不下来,且不说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地面下有没有那种巨大的螟蛉虫是未知数,刚刚让蜾蠃群离开的那奇怪的哨声,足以证明在他们周围,至少是有着这样一个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可是叶奕臣也很担心苏枫,他那时候只顾着想救夕月,猛然把苏枫推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看他,这一次是因为他离开剑阁办事,要到苏家所在的邕州,所以提早给苏枫去了飞鸽传书,不然苏枫也不会出现在越城来找他。
想必就是因为从越城到邕州之间这条路的问题,苏枫才会亲子从邕州赶来越城找他,若是苏枫这般在这不归林里出了事,他叶奕臣这辈子恐怕都只得良心不安,带着愧疚而过活了。
可是放任夕月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觉得很为难,就在这时候,不远处踉跄着朝他们走过来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不是苏枫是谁?
“苏枫!?”看到他平安无事,叶奕臣狠狠松了口气,惊喜的来到他身旁把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
“别看了,我没受伤,你个臭小子竟然掉头跑回来了,要说你对夕月姑娘没意思,告诉你,打死我都不相信!”苏枫摆摆手,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叶奕臣。
他笑得倒是一脸轻松,就在苏枫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夕月正在研究的那个血人身上,整个笑脸就僵硬住了,然后立刻变得惨白,之后转身狂吐出来。
夕月看到苏枫如此大的反应,反而觉得轻松了,如果连苏枫都跟叶奕臣一样,觉得这种血腥和残忍的场面是司空见惯的话,那么她这个从来没有涉足江湖的大小姐,跟他们反应一样或者比他们更冷静的话,就让她变得不正常了。
夕月指间拿着一根针,非常谨慎的往那血人身上一个隆起正在鼓动的包扎了上去,一股淡绿带着浓烈腥臭味的汁液混着鲜红的血,从被扎破的包里流了出来,而流过的地方,凡是有包的,那些包都会剧烈的鼓动几下。
夕月掏出火折子,点燃之后把手里的匕首尽量的烧烫,之后对着她刚刚用针扎破的那个包划了下去,烧烫的刀尖接触那血淋淋的皮肉,直接发出了呲呲的声音,随着夕月手上用力,鼓动的肉包被用力的划破,皮肉翻卷开来。
在翻卷的皮肉里,原本是肉包的地方,夕月的针下牢牢的扎着一条细小的绿色虫子,虫子的身体被针扎破的地方正往外流着腥臭无比的淡绿色汁液,夕月用刀尖轻轻挑动了一下虫子,结果被针扎穿了身体固定住的虫子,竟然剧烈挣扎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渐渐没了气息彻底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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