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来电,我浑然一颤,整个身子僵硬在了原地,电话是成强打过来的,他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又有什么事,该不会他知道我去见了陈坤,要和我上上政治课吧!?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里立马传来成强略带严肃的声音:“小成,我在城东土豆饮品等你,221号桌,限你一小时内赶到,不见不散!”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忙音,他主动把电话挂断了,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意味着什么,但这也是我摊牌的好机会,既然他主动约我,我就趁机摊牌。
到了土豆饮品店,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我来到成强所坐的221号桌前,我刚在他对面坐下,他就拿出菜单给我,看着我淡淡道:“要喝点什么?”我说随便,他挥挥手,在服务员面前点了两杯果汁。
等果汁一上来,我有些坐不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强哥,你现在这个点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成强摇头道:“倒没什么事,只是安慰安慰你,周宾的死纯属意外,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另外周宾家属那边和公司已经达成初步赔偿协议了,警方那边也将这件事归结成了意外交通事故,可以说,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怎么样,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我勉强一笑道:“高兴。”心里却紧张的要死,我这次来是和成强说辞职的事,到现在都没想好说辞,万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辞职这事不能拖!
见我兴致不太高,成强也是试探性问道:“小成,怎么了,你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不太精神啊?有什么心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了,憋着难受啊!”
我点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只能开门见山道:“那个...强哥,我想辞职...&明明是辞职,可以理直气壮,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不是吧,你才在这干了多久,干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起辞职这事,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啊?”成强一愣,就连果杯中的果汁也洒了不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瞎点头道:“强哥,我家里倒是好好的,没出啥事,只是我觉得那地儿太偏了,你知道,我血气方刚的一个年轻人,是忍受不住寂寞的,所以才向你提出辞职申请的啊!”
“草,我当什么大事,原来是这啊!”成强哑然失笑道,“耐不住寂寞就辞职,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啊,你看这里月薪五千,活又轻松不累,相对来讲工资还是挺高的,再说你也没结婚啥的,不想趁着年轻拥有这份稳定工作,好赚赚老婆本?你到了别地指不定有这么高!?”
我没有说话,成强又是对我进行一阵说服教育,人言可畏,我要辞职这件事明明很正常,可在他嘴里说起来就像天要压下来了一样,说到最后,他神秘一笑,看着我道:“小成呐,你这辞什么辞啊,白灵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没喊辞,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么,再说我看白灵年纪和你相仿,长得也不错,你看你们又在同一个收费站工作,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你对她就没别的想法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呐,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你再想找就没这店了!”
我苦笑一声道:“不了,只怕我有这个想法人家也瞧不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我起身离开,走出饮品店的那一刻,我感觉成强这个人很不靠谱,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事,他不同意,我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直接走人,他能耐我何?
抽完最后一根烟,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是时候该回南海收费站一趟收拾东西了,可就在等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一条陌生短信,我一愣,现在这回谁给我发短信啊,还是没存档的。
打开一看,里面写了一段话:南海收费站,你必须坚守岗位,如果你的肉体走了,接下来将由你的灵魂留下值班!“
我手一哆嗦,手机差点被我甩地上了,额角上也不自觉冒起了冷汗,心想这短信是谁发过来的,这下子我开始注意手机屏幕上方的号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这号码就越是觉得熟悉,蓦然地,我脑海一电,赶紧掏出张宾留给我电话号码的那张字条,打开相比对一下,一连串相吻合的数字,号码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号码是用张宾手机发过来的,可张宾不是出车祸死了么,怎么还会发这么一条短信过来,难道是恶作剧!?很快的,我否认了这种想法,我的手机号在他那里没存档没备注,恶作剧的人又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呢,就算有怎么会想到发这么一段奇怪的话来!?
打过去一看,是个空号,根本打不通,我想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成强是处理张宾这件事的,很可能他拿了张宾手机,然后以此旁敲测击,为的就是不让我离开,看着这条短信,我冷笑两声,心道未免太小儿科,当时也没多在意。
在郊区车站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方才驶来了一辆公交车,转眼一看,这辆车破破烂烂,行驶起来还有螺丝松动的响声,冥冥中自有天意,这辆车竟然是我上次搭过的蓝星公交,没想到现在这个点还能碰上!
“先生,上车请投币!”不用我招手,蓝星公交自动在站台停车,同时传来女售票员不碑不亢的声音,上了车后,我找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当时就昏昏欲睡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没有,也只有前车灯泛着淡淡黄光,车子依旧不偏不倚行着。
我低头看了看表,约莫晚上九点,离我上车过了半个多小时,从市区坐车到南海收费站,总路程十多里,开公交的话,走走停停,刚好要花费半个来小时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我突然发现旁边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多了一个老头,他须发皆白,上了年纪,看上去有七十来岁左右,穿着破旧的黑色棉布袄,头上还戴着一顶深色帽子,帽子下方垂着两块布帘,刚好遮住旁边的脸,只露出鼻子嘴巴眼睛之类的,枯槁的双手还死死埋在胸前,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好像车里冷的样子,见到他,我想起了上回我坐蓝星公交的一幕,联想在一起,这老头好像就是上次不准我关窗反倒说冷的那人。
要说现在是三伏天气,穿单衣刚好适中,这穿棉袄,如果上了大街,没准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看待,分分钟上新闻头条,出于好奇,我给这老头递上一根烟,笑着说道:“大爷您不热吗,穿这么厚?”
“冷,冷啊,太冷了,我得赶紧下车!”老头摆了摆手,没有接过我的烟,反倒是起身一步一步移到售票口,和售票员打了个招呼,车马上停下来,老头也顺利下了车,趁着这时候,我观察了一下车内的情况,车里人不多,除了售票员和司机外,基本上没啥乘客,车内空荡荡的,想来也是,这片地域居住的人呢本来就趋近于无,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乘客呢?
这老头下车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做夜班车,也没儿女在路边接送啥的,加上他年纪这么大,行动能力迟缓,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人家的事我也管不着,再说我自身难保,也没这个能力去管。
等老头下车后,公交车门没有马上关,还迟缓了一会,我猜想这站还有人要上来了,事实果然如此,不出五秒,一个年轻小伙就上来了,他穿着白大褂,头上还剔了个拉风的发型,之所以拉风,因为他的发型是那种波波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了一阵子,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留这种发型,所以当时就注意到了他。
见我看他,小伙目光也转向了我,刚好我旁边有个空位,就顺势坐了过来,坐定后,小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烟丢给我,嘿嘿笑道:“兄弟,去哪啊?”
人家的好意我不能不心领,我接过烟道:“去南海收费站,正赶回工作岗位呢!”小伙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从兜里拿出一个老式mp3开始听歌,他没有插耳机,声音也是外放的,听这词歌应该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以前挺流行的,在当今情歌漫天飞的环境下,都快被埋没了,不过这歌直到现在我都爱听,现在手机里还下载了歌词文件呢。
百无寂寥之际,我点起小伙递给我的这根烟,抽的时候,总感觉味不太对,辣辣的,还有一种莫名的霉味,等我抽到一半,我实在是忍不住这种感觉了,拉下烟头一看,这烟的牌子竟然是春雷,这种烟早在十几年前就停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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