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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三十余人,穿着各异,有僧人,有乞丐,有道士,有道姑,甚至还有老人和小孩,最老的一个须发已经全白,最小的一个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燕十三不认识他们,却知道他们是谁。
适才说话的年轻人,乃是江湖中的后起之秀,也是点苍派门下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他有天才,也肯吃苦,更重要的是,他心也够狠。所以他才出道一年,“无情小子”曹冰的名字已经震动了江湖,只需要一个震动江湖的战绩,就能真正的扬名天下。
最年长的那位成名已经四十年,一直都在关外,独创的“飞鹰十三刺”名震边陲。他与燕十三无冤无仇,可这次也来了。他之所以来,就是不信他的飞鹰十三刺比不上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
江湖厮杀,许多时候,原本就是无冤无仇的,或许只为了一个名号——名号代表的就是脸面,人在江湖飘,除了要挨刀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没有脸面,谁还混什么江湖?
剩下那些人也全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譬如那出自华山派的中年道士,清风剑剑法飘忽,剑出如风。再譬如铁剑镇三山,他剑法沉稳雄浑,一柄剑居然重达三十三斤。
唰!的一下。
当燕十三从破庙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现场气氛在刹那之间便剑拨弩张,陷入死一般的压抑之中,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愿开口,是因为以多欺少,并且还是大剿杀,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对,这一说就破了他们的锐气。
曹冰眯了眯眼,第一个开口:“燕十三,你是自己死,还是要我们杀?”
他很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耐性跟年长的相比,就有些不如。
因为年轻,所以他也很急,急着名动天下,那些比他年轻还小的,现在还不知道名气的好处。当然,就算是曹冰自己,也只知道名气的好处,而没体会过名气的坏处。
名气就是包袱,一旦背上,那就休想再放下来,一如他们手中的剑。
因为一放下来就是死,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时候。
燕十三嘿的一笑,他的目光仍然放在天上,即便听到曹冰的话,他也没有低下头看他的意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全都一起上吧。”
曹冰眯了眯眼,哼道:“燕十三,你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居然还敢这么张狂?我明白了。”
燕十三道:“你明白什么了?”
曹冰冷冷的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找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猜拳决定谁先出手。”
燕十三仰天大笑起来,满是嘲弄,而后长啸三声:“不必了。你们肯不肯一起出手并不重要,只要我要你们一起出手,你们就不得不一起出手。”
他果然没有说错。
唰!
话语声罢,燕十三手中长剑已经刺了出去,只剩下一抹寒光。剑气如潮水,汹涌澎湃,更如飓风,席卷冲打而来!
什么?!
现场三十多人心中骇然一惊,这怎么可能?!
燕十三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他吃了东西,有了气力,也不可能产生这种情况啊,这一前一后,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完全是两个人!
来不及细想,所有人都亮出了手中的武器,寒光阵阵,惊起一只又一只乌鸦。
盏茶功夫过后,地上已经多出三十多具尸体。
嗤啦!
寒光破空而出,似要将空气撕裂开来,曹冰还活着,燕十三刻意留他多活了盏茶功夫,他要最后取他的性命。
曹冰眯了眯眼,他已经从燕十三先前的剑招看出了一个破绽。
致命的破绽!
只要他抓住这个破绽,燕十三必死无疑!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曹冰活下来,他曹冰就是唯一的胜利者,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曹冰心中一阵狂喜,狞喝道:“燕十三,你的确很厉害,但是你还是要死!我曹冰有些胜之不武,不过等你们全都死了,谁又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
他一边说话,一边正要刺出那一剑,可他再也说不下去,更无法刺出那一剑,因为燕十三的剑已经刺中了他的咽喉。
他错了。
燕十三目光冰冷,冷冷的道:“其实我之所以最后才杀你,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我剑招中的破绽,更为了要让你明白,就算你看清楚了我剑招中的破绽,你也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确不是,他也真的错了。
他以为自己看穿了燕十三的剑招——从表面上来看,也的确如此,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燕十三的剑原本已经非常快,居然还可以比原来更快!!
快到他根本还没有察觉,燕十三的剑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燕十三缓缓抽回了自己的剑。
曹冰瞪大了眼睛,不甘而又怨毒地摔倒在地,到最后,那眼神化作了贪婪和悔恨,贪婪地眷恋着人世最后的风景,悔恨自己没听先前那个老人的话。
生命是如此可贵,又是如此脆弱,如果能再来一次,那该有多好。
残阳如血,映照大地。
燕十三再没瞧地上的尸体一眼——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带着他的剑离开,前往他心目中的圣地。
……
……
翠云峰下,绿水湖前。
翠云峰原本名气并不算大,绿水湖也只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但是因为神剑山庄的存在,这翠云峰和绿水湖便名动天下,成为江湖的圣地。
迄今已有百余年。
神神剑山庄依山临水,建筑古老而宏大。湖的另一岸,是个小小的村落,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姓谢。要到神剑山庄去的人,通常都得经过这位谢掌柜的转达。
就像大多数别的地方一样,这酒家的名字也叫做杏花村。
燕十三就见到了这位谢掌柜,并且还知道,数年之前,神剑山庄的庄主,也是当今江湖硕果仅存的三大宗师之一的谢王孙,已经辞世。
三少爷谢晓峰年少,这些年经常在外,不管庄内之事,所以主持神剑山庄大小事务的,都是一位管家,自然也姓谢,所以旁人都称呼他叫谢管家。
残阳如血,映照大地。
燕十三离开破庙前来神剑山庄的时候是傍晚,他来到神剑山庄,就在这绿水湖前见到这位谢管家时,恰好也是傍晚。
绿水湖,湖水幽绿,但现在却在一抹残阳的映照下,令整个湖面化作了殷红。
像血。
殷红的鲜血。
风低低地吹,吹开了绿水湖,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湖面上停着一艘快船,谢掌柜稍稍佝偻着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快船上,河岸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是燕十三,另一个人当然就是谢管家。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或许比中年要老一些,他的两鬓已经生了许多白发,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态,但眼色中却透着孩子般的天真,那更是对生命的渴望。
生机盎然,朝气蓬勃,尤其是见到燕十三那一刻。
燕十三也感觉到了。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感觉的,先前他遇到那两个老者,那两人眼中也是这样的色彩。
谢管家微微一笑,道:“我已经等了你许多年,你终于来了。”
燕十三眯了眯眼,又是许多年!
他打量着谢管家,这个中年男人穿得很朴素,一缕青衫,布鞋白袜。看起来他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人,就这麽样随随便便的走到这绿水湖畔,看见了这残秋的山光水色,就这麽样随随便便的站下来。
或许就因为他太平凡,平凡得就像是这残秋的暮色,所以燕十三才看见了他。
越平凡的人和事,有时反而越不容易去不看。
燕十三看见也,也正如看见这秋夕暮色一样,心里只会感觉到很平静,很舒服,很美,绝不会有一点点惊诧和恐惧。
谢管家缓缓走到燕十三面前,就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辈,握起燕十三的手,微笑道:“你用不着介绍自己,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我家少爷恰巧外出,所以如果你是来找他的,恐怕要失望了。”
燕十三定定瞧着谢管家,道:“我不是来找他的。”
谢管家道:“哦?”
燕十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是来找他的,但见过前辈以后,突然发现,现如今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就算来找他,也应该是十年以后再来。所以我现在是来找前辈的。”
谢管家呵呵一笑,道:“千万不要称我前辈,到了这里,你就是我的客人。跟我来。”
他的手很温暖,他的话同样也很温暖。
燕十三第一次知道,原来微笑也有这样的力量,原来话语也有这样的力量——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所以他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谢管家让他到哪儿他就到哪儿,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谢管家微笑道:“我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可以慢慢过去。”
他笑了笑,脸上满是祥和,“能够在这么好的天气,和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总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平日我都是跟那蛮不讲理的婆子一起,糟心的很。”
夕阳正在消失,山坡上枫叶却仍旧艳丽,燕十三心中升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谢管家就是一个孩子。
正在这时,一个稍显蛮横的声音传了过来:“谢狗剩,你皮又痒了是不是?跟我散步不开心,那你就别进老娘的家门了!”
谢管家脸色大变,赶忙道:“岂敢岂敢,有人在这儿,你多少给点儿面子啊。”
那边的女人哼了一声,气冲冲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侠,还是三儿?需要什么面子?”
谢管家嘟囔道:“我就算不是大侠,总还是一个男人,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说罢,那边倒没了声音,他小心往那边望了望,冲燕十三涩涩一笑,传音入密道:“这婆子太蛮横,你以后要娶媳妇,可一定要娶一个听话的。”
燕十三目瞪口呆,哑然失笑,他为了不让对面女人听到,居然用起了传音入密?是该有多怕啊。
不知怎的,瞧着谢管家这如孩童般的模样,燕十三心中更是一片祥和,安宁,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
或许是因为这风吹得太温柔,或许是因为这枫叶太红,或许……是因为他的心太寂寞。
盏茶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神剑山庄的内堂。
谢管家道:“这还是我祖先们在两百年前建立的,至今没有一点改变。哎,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人了,改变了很多。这里的人,江湖上的人。”
大厅内堂,青色佛像前有两个青色的蒲团。
“随便坐,随便坐。”谢管家随手指了一个蒲团,燕十三坐下。
谢管家笑了笑,问道:“燕少侠,你先前遇到的两个老家伙,身体可还好?”
燕十三道:“回前辈的话,两位前辈身体健康,现在应该已经去了泰山。”
谢管家哈的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极为惋惜道:“这两个老家伙,天天游山玩水,居然也不来邀请我!就我一个困在这神剑山庄,终有一天我要一把火烧了这庄子。燕少侠应该也感觉到了,名气就像是包袱,尤其是我们神剑山庄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更是大大的包袱,想甩也甩不掉,所以我家少爷才不肯回来的。”
燕十三沉默,他当然感觉到了。
谢管家笑了笑,跟着道:“燕少侠,请恕老夫直言,你现在的实力,还不是我家少爷的对手。”
燕十三拱手道:“正要请教。”
谢管家微笑道:“夺命十三剑,夺天地之造化,泯万物之生机,已可说是天下少有的剑法。但你还不明白的是,破坏永远比创造容易,毁灭也永远比拯救容易。你一剑就可毁掉一栋房屋,但想要造这一栋房屋,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匠人的心血与精力,这是第一点。”
燕十三瞳仁一缩,心有所感,轻轻咽了一口口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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