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山庄内厮杀如火如荼的进行,但红花会诸位当家并未慌乱,反而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岳风便笑了起来,想想也是,这群货虽然天真懵懂,但并非二百五,对眼前这一幕,应该早有预料,唯一没料到的,恐怕就是那群武林中人贪生怕死的脾气。
他们的初衷是好的,但碰到现实,却碎得稀里哗啦。
至于岳风为何会知道张召重一定会来,他不是神仙,不能掐指一算,但书剑飞狐就那些搅屎棍,他们若不来才怪呢。
果不其然,随着张召重、赛总管等人的叫嚣,异变忽生,外边传来阵阵哀嚎声,却是隐藏在清廷中的红花会弟子出手了,而先前那些投降的江湖人士,忽然暴起反抗。
一切皆明,他们非但在清廷中安插探子,就连参加大会的群雄中也安插了不少。
原本一边倒的情势,立即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当然,这种逆转也只是从一边倒,发展到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张召重武功虽然最高,却非此次行动的领导,赛总管脸色阴沉,微眯着眼,冲陈家洛道:“陈总舵主好本事,赛某倒是小觑了你!”
陈家洛微微一笑,他身旁的书童心砚得意洋洋道:“知道就好!今儿这次,教你个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咱们陈总舵主!”
陈家洛拱手笑道:“在下陈家洛,见过总管赛,区区位添红花会总舵主之位,乃是兄弟们抬爱,并无多大本事。需向你说明,这计策不是在下所提,而是我红花会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
徐天宏哈哈笑道:“总舵主这是什么话,没有你来领导,计策再好,又如何能成事?”
赛总管气得脸色煞白,咬牙道:“好计策!端的是好计策!”
红花会诸当家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好似已推翻朝廷,革命成功了一般,岳风摇了摇头,懒得再理,凝碧剑寒光闪闪,连杀七人,劈开一条通道,就要离去。
张召重喝了一声:“休想逃!”身形忽地往前一闪,长剑一抖,施展出柔云剑法,刺向岳风后背
岳风轻笑一声:“趁你病要你命,这主意不赖。”
群雄一愣,明明是张召重趁他重伤未愈出手,胜之不武,却没想到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赞起张召重来,不由摇头心叹:此子思维当真异于常人,不能按常理揣度。
说话间,岳风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剑,只听咔嚓一声,张召重手中利剑已经断成两半。
凝碧剑乃当世名剑,足可与闯王宝刀媲美,一般刀剑与之相比,自是不如。
张召重闪避退后,目欲喷火,念头一转,冲赛总管道:“总管,此人便是逆贼岳风,陛下亲手下命令击杀之人,今日旁人可以放走,却决计不能饶了此人!”
赛总管瞧了四下一眼,心中虽然很想将红花会一干逆贼一网打尽,却也知道事不可为,当机立断道:“大内侍卫听令,不惜代价,务必绞杀此獠!!”
原本正与众人战在一起的大内侍卫,当即调转围攻对象,齐齐向岳风靠拢。
岳风洒然一笑,毫不在意,凝碧剑寒光闪闪,不断有人死于剑下,但他们却也知道此刻一步也退不得,若被皇帝知晓,定是勃然大怒,诛九族都说不准。
鲜血四溅,撒了一地。
溅出的血,不仅仅是大内侍卫的,而且还有岳风的,诚如张召重盘算的那般,他重伤未愈,如何能经得住众人围攻?
他的口中喷出黑血,他的衣衫沾满鲜血,他的腿上被刺了两剑,他的胳膊被刺了一剑……甚至,他的脸上也有一道血痕,但那沾满鲜血的脸,却在微笑,宛如泥沼中生出的一朵白莲,异常灿烂,异常怪异,也异常扎眼。
此时此刻,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即使身陷危境,即使命丧此处,他仍无所畏惧,而围剿他的侍卫圈子,最终被他杀出一个缺口,他忽然一声大笑,吟唱出一句诗来。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刹那间,山庄内寂静一片,不论是红花会诸人,亦或是对手,都暂时停止了厮杀,俱是目瞪口呆,瞧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纵然不懂他为何这般做,纵然不明他这般肆意妄为所为何,亦不明觉厉。
众人眼皮跳了下,只觉心头沉重得紧,心脏砰砰乱跳,一颗心似要跳将出来,闷得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瞧着岳风,血液莫名沸腾起来,只觉眼前乌云蔽日,而他身影越来越高大,就像手持利剑,孤军奋战的巨人勇士: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众人皆说此事难比登天,但他偏要将这天捅出个窟窿来!
终于,一个缺口被杀开,众人刹那间的热血沸腾,方才平静下来,回归现实。
直到岳风消失,众人耳畔好似还有一个声音在怒吼,在咆哮,在声嘶力竭,在歇斯底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不知我者,谓之疯狗;知我者,谓之无畏。
红花会诸位当家怔怔难言,不约而同的,脑中忽然浮现一句话:“天大地大,大不过我开心!”
无尘道长哈哈一笑,感叹道:“‘天大地大,大不过我开心’,哈哈哈,好一句‘天大地大,大不过我开心’!虽然道爷不屑此子性情,但年青一辈少年英雄,此子堪为第一,可惜了……”
诸当家静默不言,都知道无尘道长那“可惜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这位少年英雄,就要命丧今日!
……
岳风杀出重围,立即施展神行百变,但他原本重伤便未痊愈,现下又添新伤,皮外伤倒也罢了,赛总管那厮居然趁乱在他胸口拍了一掌,登时加剧伤情,现下又如何能逃得掉?
“上马!”刚刚杀出包围,岳风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尘土扬起,自己那匹枣红骏马,突然出现在眼前。
岳风原本应该开心的,但马鞍上多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他的开心便变成了苦笑。
正逃跑的他,忽地定定站住,叹了口气:“李姑娘,不是让你逃走么,你怎么又来啦?”
李沅芷着恼瞪了岳风一眼,随即神情一垮,充满了幽怨,道:“你……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就算要死啦,也不肯上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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