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铭顾及到米灼年的情绪,用完晚餐后,并没有急着回到房间,而是在茄房里坐了很久很久。
米灼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玻璃墙外斑斓的鱼群,也是一阵阵的出神。
最终还是打通了苏暖玉的电话撄。
“喂,暖玉。”
电话里的声音慵懒,有些崩溃,“少女,你知不知道国内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要我命啊?偿”
米灼年,“……乔承铭,刚才跟我求婚了。”
“所以你是在跟我分享你的快乐吗?恭喜恭喜。”
米灼年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望着鱼群,淡淡道,
“可是我拒绝了。”
电话里愣了一秒,“为什么?”
“我不想坐着轮椅上礼堂,我也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乔太太是个残疾人。”
她这么说,苏暖玉一下子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了。全世界都可以觉得米灼年拒绝他的婚姻简直是无理取闹,但只有她苏暖玉明白,米灼年对乔承铭的爱有多无私,多包容,多卑微。
那是十多年的执念,比她半个生命都要长。
因为爱慕,所以她顶着压力也要跟他在一起,但绝不容许有更多的人再对他说三道四。
现在拒绝他,米灼年的心里肯定比任何一个人都难过。
“灼年,你在哭吗?”苏暖玉清脆的声音,透着无线电淡淡传来。
“没有。”她已经哭过了。
“好,我现在跟你说,你听好。”
“我觉得你有时候对感情,太较真了,我不是说你不好,我的意思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生老病死都是要一起面对的。你觉得乔承铭是天之骄子,不应该有一个残疾的妻子,所以你打算忍气吞声做一辈子他隐形的女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乔承铭太完美,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配他不上,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他是个成功的男人,他的承受力是你的千千万万倍,你又何必什么都自己揽下来呢?你把事情都交给他解决,放放心心地依靠他,让他觉得你需要他,这样不好吗?”
米灼年静静地听着,其实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苏暖玉比自己活得通透的多。不过她认可她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还是不赞同地说了下去。
“我就是什么都在依靠他,才想为他做些什么的。暖玉,你知道,我喜欢势均力敌的爱情,不然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在有能力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之前,她不会全身心地去依靠另个人。
听她这么说,苏暖玉拔高了音调,“你和乔承铭是势均力敌的呀,灼年,你不能只看外在条件,只要他尊重你,你们地位平等,你们的爱情就是平等的。这跟你残不残疾,能不能生孩子,都没有关系的。”
“真的吗?”
“真的啊,况且你只是神经性受损,说不定改天就能好起来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难道你现在要丢下乔承铭跑路吗……”
大概又聊了几句,米灼年不想拖着苏暖玉熬夜,就准备挂电话了。
“好吧,暖玉,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你也早点睡。”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米灼年低低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现在依然还是觉得很迷茫,但心情已经通畅起来了,最起码,刚才她不应该那样对乔承铭。
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他。
米灼年很快就通过客服得知乔承铭现在在茄房,婉拒了服务生的帮助,她自己推着轮子进了茄房。
茄房里温度偏低,光线偏暗,四周柜子上都是世界各地名贵的雪茄。房间里没有什么人,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男人英挺白色的背影。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推了过去。
“乔承铭,”
说话的时候,轮椅已经在他身后了,只见男人背影一僵,刚想开口,女人上半身已经侧过去,紧紧从后面抱住他了,
“我想通了,不管现在和以后的我们都是什么样子,我们分不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既然分不开,我又何必想那么多?”
“我很抱歉刚才那样对你……乔承铭,现在我跟你求婚,你娶我吧,好吗?”
她从背后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的回应,虽然有些担心,但并没有很忐忑。
毕竟乔承铭对她向来是宽容、甚至纵容得没有底线的,所以哪怕她刚才那样对他,她也是坚信他不会生自己的气。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一片沉默后,只见男人轻笑一声,漂亮的手,把雪茄放到前面的桌子上,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凭什么觉得,这婚你说结就能结,说不结就不结?”
听到这句话,米灼年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乔承铭是这种反应,突然就慌了,
“你……生气了吗?”
她僵了片刻,一时间进退两难,措辞措了很久,才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刚才是情绪有点激动才会那样的,而且我说了,我在心里早已经嫁给你了,我也说了我接受你的求婚……你没什么好气的,别生气啊?”她抿着嘴唇,声音里有些委屈,两只眼睛就这么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她这个样子,乔承铭也有些无奈和心软,他不想跟她说话,于是直接就把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米灼年一阵惊呼,开始她还以为他要打她,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他公主抱着放在腿上,
接下来就是被压在沙发里狠狠的吻。
他的手臂,从她的膝盖下方,和后背下方穿插而过,把她整个人包围起来,这种感觉简直安全感爆棚。
茄房里光线昏暗,气息香醇。米灼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每一寸温柔。
……
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忘情的吻着,所有灯都关了,只有落地鱼缸发着幽幽蓝色的光芒。
空气里弥漫着接吻的声音,庞大的鱼群,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床上纠缠中的男女。
吻到窒息,米灼年睁眼看了看,这才发现两个人被“围观”了,登时两颊上烧起一片妖娆的红绯。
“别了,它们都在看……”她有些娇嗔地指了指那片鱼群。
男人低笑一声,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蜗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没关系,它们看不懂。”
看不懂?米灼年突然有些好奇,于是便直接问了出来,
“鱼是怎么怀孕的?”
“你去问问它们?”
米灼年,“……我是在问你呢。”
“不知道,”男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只觉得今夜动情难忍,爱怜地吮吻着她的唇瓣,沉沉地说,
“我只知道,人是怎么怀孕的……”
一句话就让米灼年的脸烫到无可附加了,整个人都云里雾里飘飘然的,只是含含糊糊嗯了几声,突然就觉得身上的男人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感受到停顿,她有些难受地睁开眼睛,
视线里天花板上彩色的鱼群正在游来游去,而男人的眼睛里酝满了一种惊喜动容的神色。
她没见过这样的乔承铭,不禁有些狐疑,“怎么了?”
“米灼年……”
他叫了一遍她的名字,轻轻咬住她的耳朵,“你看好,人是怎么怀的……”
听到这句话,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千情绪并着泪意一起翻涌而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永不言弃的感动,是奇迹发生的震惊。
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恢复意识了……
说实话她也不敢置信,因为之前医生也判断过,她的截瘫是神经性的,有可能突然好转,也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好转。
在这种时候……
她紧紧抱住自己身前的男人,破涕而笑,脸上绽开幸福的泪花。
天花板上的鱼群还在随心所欲地游动,数不胜数漂亮美丽的鱼群日夜环绕在他们的身边,蓝色的水光中,大片大片绚丽交错的红色黄色,如同最繁华的记忆。
彩色的光线映照着柔软宽敞的双人床,也照亮了所有他们在一起的曾经……
米灼年等了乔承铭十三年。
12岁大院初见,
15岁为了一万块屈从于他的戏言,
18岁赖账失败,被他绑入酒店,
七年的错过,八年的折磨,十三年的执念,谁这一生没低声下气地去爱过一个人,谁又没遇到过盛夏的一场透雨,被淋得酣畅淋漓,一病不起。
或许是一首歌,一处风景,一个电影,入你心、住你身,让你蓦然想起那个名字时,让回忆汹涌了过往,眼泪酸楚了眼眶。
总有个人,想要让你携手一生,总有那样的瞬间,让你觉得,余生在这里戛然而止,就算死也了无遗憾,功德圆满。
你也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他,甚至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爱,但是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那个人就是他,
也只有他。
你给了他的,此生再也给不了第二个人。
最暗的恋,最亮的光。
题外话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会继续开玉女王的番外,
番外里会交代八年前的往事,以及当年火灾的真相,包括后期乔米的宝宝……
大声告诉我你们要不要看番外,我来决定开大番还是小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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