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雨不停的下着,窗外一片肃静,好像全世界都在这雨声中沉默了下来。
随雪将半醉半醒的暗夜扶到床上后,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累,这是随雪当前的感受,自怀孕以后,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力气活了,暗夜看起来是偏瘦型的,可是对于随雪这种孕妇级人物来说,他还是很有分量的,何况此人还有撒酒疯的嫌疑。
将暗夜在床上放好后,随雪转身进入浴室,将自己身上溅到的雨水擦掉之后,她又用热水器放了些温水出来。
当随雪端着盛有半盆温水的脸盆走出浴室的时候,一眼望到的就是正倚在窗沿半笑不笑的林梓御。林梓御此时的表情,用随雪的话说,有点奇怪,用媛媛的话说,不怀好意,用暗夜的话说,你小子又想整谁了。
“梓御,有事吗?”随雪将脸盆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然后拧干毛巾,在暗夜的脸上轻轻擦拭着,从眼睛处往下,双颊,唇畔,下巴,还有双手……毛巾时不时地被扔进热水里洗洗搓搓,而暗夜也被泛着暖气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涂抹着。
随雪一共换了三次水,而这段时间,林梓御就这么看着随雪的举动,不说话,不动手,安静地仿佛他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随雪不清楚他的意图,便也不理会他在一边观赏的兴致。在暗夜全身裸露的地方都擦过后,随雪把水倒掉,之后揉揉自己的手腕,脑袋也微微偏转几次权当运动。这才开始询问林梓御到来的意图。
刚才在帮暗夜擦拭的时候,随雪便已探过暗夜的脉搏,平稳有力,波动在正常范围内,两次脉搏跳动间隔时间相近,这便意味着,暗夜此时正处于睡眠状态或者说深度睡眠状态,因此随雪并不担心暗夜会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随雪忽视了一点,如果一个人有心要维持自己的脉搏间隔时间相同,那么这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换言之,暗夜也完全有可能就在听着两人对话。
“雪,你还是暗夜小逸的对吧?”林梓御突然发问,原本一直摸着自己下巴的手也垂了下来,看起来,他倒是挺有阵势的。刚才不开口,是因为他要观察随雪的行为。
从一个人的行为里往往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诸如各种情感,喜欢,厌恶,漠视……
随雪并未料到林梓御会有此一问,一瞬间,眼中的讶异抖现。“为什么要这么问,你知道,我已经决定离开涵了。”随雪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嘶哑,为什么,大家总要一再提醒她,她曾经深爱此时躺在床上的这个男子的事实。她一直努力想忘掉这件事的。
“雪,明人不讲暗话,自从那天和你见面回来,小逸就没日没夜地喝酒,我不了解你和他说了什么,但我知道现在的小逸,只有……心如死灰可以形容。我想知道,你离开他的理由。”稍作停顿后,林梓御继续道:“雪,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小逸曾经为你等待五年,那时候,我有时总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小逸如此的念念不完,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也许爱情真的是盲目的,在我而言你很美,但你对外人总会不自觉的排斥,可是你在面对小逸的时候,恬静温婉,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看不到你有一丝的抗拒。”林梓御的眼中有种回忆的味道,随雪在阔别五年后再次回到小逸身边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小逸这一生会这么幸福的过下去了,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只是一场误会,如此深爱的两个人便要各自单飞。当然,那次的意外也许只是个引子,他最近可查到不少东西呢。
随雪有些疲惫,便坐在了暗夜的床上。暗夜的床有三四人宽,坐上几个人都不会嫌拥挤,听了林梓御的话,她只是沉默。明知沉默无济于事,她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也许有,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所有的借口和理由也许都是无用的。这一点,从以往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雪,很遗憾我没有顾虑到你此时的心理感受。可是在我心里,小逸的分量比你重,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那么你可以说出来。”自顾自地找了个张椅子坐后,林梓御见随雪无异义,便接着说道:“你和小逸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小逸也许从没想你讲过他的家庭。小逸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或者说有快乐的时候,但那段快乐却是得用往后十几二十年的空虚苦痛来遗忘。你也许觉得你现在离开小逸是为他好,但你一定没想过,小逸的前半生幸福太少,如果你现在离开他,那你不是为他好,而是对他再一次的残忍。”
林梓御离开房间之时,随雪的思绪还停留在林梓御的一番话中,罢了,这也是一个痴儿啊,林梓御心下感慨,便又说道:“没有什么比你离开他会更让他痛苦。我最近知道了你的不少事,但小逸不知道。选择权在你手中,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再让小逸被抛弃。他唯一的幸福只有你能给,如果你放弃了他,那我说句实话,小逸的下半生都不会再幸福了。”
“涵,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大家都觉得我做错了,难道这是两个时代的思想观念的差异?”再次抚上暗夜略显轻减的脸颊,随雪呢喃道:“涵,雪儿真的好爱你,可是,我又如何能……”让你再往后用更长的时间来忘记我?
陷入深思的随雪没有发觉,在刚才林梓御和她交谈时,暗夜的左手食指其实颤抖了好几次。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若不是为了爱,他们又何苦……彼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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