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细雨下到了今天清晨。
一夜辗转的史均夜直到凌晨五点钟才眯上了眼。
“少爷,少爷……书记来了。”
上午九点,女佣便在卧房门外敲着门。
听着菲佣的话,原本还在熟睡中的史均夜仿佛在晴空被雷击中了!甚至还没睁开眼便抓过了长裤先穿好。
爸爸?
爸爸怎么会来?
今天不用上班么?
以最快的速度稍稍收拾,史均夜跨开大步来到了楼下。
楼梯上,便看到客厅沙发里翻看着报纸的爸爸,史潜沂市委书记。
“爸。”放缓脚步,抹去刚刚的慌张着急,尽量儒雅不失风度的来到了史潜沂所坐的沙发跟前。
“嗯,小夜国庆有想去的地方吗?”放下手中的报纸,五官深刻英俊的史潜沂看向了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的史均夜。
“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尽量保守的回答,猜不透为什么今天父亲会在家里,没有上班。今天是公休吗?但仍旧头脑昏沉的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暗自摇摇头,不得而知。
“没有也好,爸爸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就今天国庆休息一天,明天还要工作。”
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史潜沂重新拿起了报纸读了起来。
爸爸没有时间,这样的话从小听到大。爸爸什么时候有过时间?
妈妈,妈妈却也只想呆在自己的佛堂,从来没有想过要安排全家出去旅游过。
这样的爸爸。
这样的妈妈。
这样的家。
摇摇头,史均夜只剩苦笑。
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有什么关系呢!
告了一声,史均夜离开了客厅,回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将自己完全的摔到了床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皱眉、凝神。
对了,刚刚爸爸说什么?
今天是国庆?
坐起身子,摸过手机。
今天国庆节,今天是十月一日!
十月一日,呀!今天是月初啊!
突然想起昨晚在自己脑袋里转了一晚上的思绪再次回来!佑明希的话现次清清晰晰的在脑中回响。
“拜托以后,每个月月初去给姐姐换瓦斯,每个月月末去自来水公司给姐姐交水费!”
起身,抓过一件天蓝色毛线外套。一边穿上向外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
经过楼下客厅的时候,史潜沂已经不在。
他又去了那个女人身边。
这是家里公开的秘密,史潜沂本人也重来没有想要隐瞒过。
只是史潜沂的妻子范虹敏,却好似从来都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个,史均夜不想、不愿、更加不能去独自揣测!
停顿了一秒钟的脚步,看着刚刚史潜沂坐过的沙发,现在空无一人……
继而,史均夜继续向外走去。
一路超车,快速直抵冼离君家所在的公寓小区外!
三步并作两步,史均夜来到了冼离君家楼上。
在楼梯口便看到大门打开着。
心下疑惑,史均夜更加快步的来到了冼离君的公寓门口。
“小君。”
声音中不掩焦急,刚到门口的史均夜被正从门内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呃!夜……”扑鼻的檀香味,看清了来人!抚着额头,冼离君也叫了一声。
扶着冼离君光滑又冰凉的双臂,史均夜抬头看着屋内。
屋内正有一个穿着工人制服的人在搬运着瓦斯罐。
下巴有些胡渣的搬运工人在史均夜向屋内张望的时候,也扛着瓦斯罐向大门处走来。
“冼小姐,稍后会送来满灌瓦斯,请在家里稍等就行了。”说着话的搬运工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的用眼神瞟向站在冼离君身边的蓝衣少年!
“嗯。谢谢了!”微微点头,冼离君拉着史均夜侧身给搬运工人让道。
两人重新回到屋里。
“小君,这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冼离君,史均夜心里暗自猜测着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换瓦斯啊。”有些觉得史均夜的问题问得白痴,冼离君看也没看史均夜一眼。
看着站在桌子旁的冼离君,史均夜忽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
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冼离君一遍。
史均夜眯起了双眼,长长的睫毛隐匿了眼中的心疼及担心!
白色的短袖长睡裙!裙角有泥水飞溅过的痕迹。
再往下,看着那一双原本嫩白的脚丫,此时还未干透的泥污中还带有血渍!这让史均夜暗自心惊!
走向前一步,拉过冼离君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怪不得,刚刚在门外自己抓着她的手臂,如此冰冷寒凉。怪不得,搬运工人在对冼离君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自己。原来只是要提醒自己,冼离君的不太正常。
一手搂着冼离君的背脊,一手抚在冼离君的后脑上。紧而用力的抱着,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小君……小君啊……”心疼的唤着,却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话好。
深吸一口气,此时的史均夜,如果佑明希那家伙在的话,恐怕会不遗余力的狠狠揍他一顿。
放开冼离君,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沙发上坐好。
回过身,史均夜快速的在屋内活动开了。
关上了屋内所有没有关上的窗户,接着再去浴室端来了热水。
移开沙发前的茶几,将水盆放到了冼离君面前。
握起冼离君的一只脚,脚板有着很细很小的沙石,嫩白的脚丫,现在却被泥污和血渍弄得惨不忍睹。
抬手握起另一只,情况甚至更加严重。
看着这,史均夜倒吸一口凉气。
“滴嗒……”
一颗晶莹的泪珠落进了面前盛满热水的盆里,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细纹。
轻轻的吸了一次鼻子,史均夜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
放下冼离君的右脚,决定先剔除左脚上的小石沫!
一点一滴,小心翼翼。
“咝……”
轻轻用力抚移着,大多数的小石沫都离开了脚底板,在史均夜拨出了脚跟处那一粒稍大一些的石沫片,冼离君终于没有忍住,吃痛声溢出了唇齿。
停下了动作,史均夜将冼离君的左脚后跟送近嘴前,轻轻的吹着,减轻着疼痛感。好在,拨出那粒石片的时候,没有出更多的血。
傻傻的看着史均夜的一举一动,仿佛此时,冼离君才知道,史均夜是在洗着自己的脚,给自己的脚处理伤口!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甚至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被屏蔽了。
丝丝的静谥、毫毫的温柔。
直沁心扉。
看着左脚只剩下了泥污,史均夜挽起袖子的双手,慢慢将冼离君的左脚放到了面前盛满热水的水盆里。
破皮的地方碰到水,那疼痛就像许多的蚂蚁在蚀啃。好在伤口虽多,却并不大。加上史均夜动作轻柔,两只脚都处理干净的时候冼离君并没有受到更大更多的疼痛罪。
缄默不语,擦干了冼离君的双脚放到了沙发上。这时才看得到史均夜一直刻意低垂的脸,脸上的表情温柔而专注。
转过身史均夜拧干了毛巾,端着那一盆清洗过冼离君双脚的水走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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