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准妹夫的念想

    周末，突然下起了小雨，简力站在国泰电影院的门口张望着天气，心中暗道：“看样子，今天没生意了，不如早点回家给爸妈做晚饭搭把手吧。”

    正想冒雨去坐地铁，手机的铃音响起，简力一看是妹妹的电话，不由笑着接起：“喂，柔，现在怎么想着给哥打电话了？难道今天佳人无约准备回家蹭饭了?”

    “哥，看你说的，我是想问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没?”

    “没有啊，本来以为今天周末，电影院的生意应该还能混混，可现在下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正准备收工回家呢。”

    “哥，我和罗裕想请你一起吃个饭，你看有空吗？”

    “咦，不见岳父、丈母娘，倒要先看看我这个大舅子了？”

    “前天我不就说过了嘛，有机会让罗裕请你吃饭，好让你借机帮妹妹我把把关，你怎么都忘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子啊，不怕我被人骗了啊。”

    听到电话中简柔佯装即将发飙的声音，简力立即道：“那怎么会忘呢？你说吧，地方在哪？我现在就过去踩踩场子，顺便看看哪里的板砖结实点。”

    “哼，少贫嘴，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国泰呢。”

    “淮海路上啊？嗯……那就在唐潮吃怎么样？”

    “唐潮？貌似很贵啊？”

    “哪有什么？要想见我哥，那还不得出点血么？”

    “要不我来请吧？”简力觉得第一次见准妹夫，这顿饭该自己请才对。

    “不要，放心，让罗裕请吧，一顿饭而已，不过哥，唐潮生意很好的，再晚点估计没位置，要不你先去等？我和罗裕大概六点就能到。”

    “行吧，我现在就过去吧。”

    唐潮的生意果然很火，才五点半，门口已经排起来等餐的长队，要不是简力四点三刻就来占了一张四人的餐位，估计等简柔她们来了至少要到7点以后才能入坐。

    “先生，请问你要不要点餐，现在人比较多，如果您还不点餐的话，这对其它客人会不公平。”一名服务生礼貌地向简力道。

    显然服务生已经表达出了如果再不点餐就请让位的意思，简力看了看时间，离六点还差二十来分钟，不由道：“你把菜单拿来吧，我先点好了。”

    一边浏览着菜单，一边等待，却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瞄了眼来电，简力嘴角扬了起来，却并不接起。直到手机顽固地响了第三遍后，简力才装作急冲冲地接起电话道：江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有什么事吗？”

    “小简啊，你上次不是说的你朋友能请到方俊吗？”

    “是啊，不过我已经拒绝人家了啊。”

    “唉，小简啊，能不能再麻烦你和你朋友打个招呼去请一下方俊，60万就60万，这个出场费我出了。”

    “不是，江老师，这人太黑了，自从上次他报给我这个价后，我都没联系过他。而且，上次他不是还说要附带一个什么班子的么，还要另外收费，听口气可不是60万能拿下来的啊。”

    “我知道，我和我丈夫商量过了，就麻烦你小简了，再帮我去联系一下吧。”

    “那上次您丈夫托的人呢？有回音了么？”

    “唉，别提他了，这事我看还得看你。”

    “噢，那好吧，我再把具体情况和价格问问清楚再给你电话吧。”

    挂了电话，正准备给孙自佑打过去，却见着简柔带着一个男人来了。

    “哥，等了很久了吧，现在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路上有点堵，所以晚了。”

    简力饶有兴趣地看着简柔身后的男子，那男子见状笑着伸手道：“力哥，你好，我是罗裕，柔儿的男朋友。”

    简力伸手与罗裕握了握道：“我们见过。”

    罗裕笑道：“是，上次是我陪柔儿去接你的。”

    简力点点头道：“坐坐，大家先坐下点菜吧。”

    罗裕随即拉开一张椅子，让简柔坐下，随后再自己坐下道：“力哥，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没事，你们先点菜吧，我去上个厕所。”

    简力走出唐潮，来到街头，点了一根烟，遂直接给孙自佑打了过去，“自佑，方俊的事成了，60万，怎么样？”

    电话那头孙自佑一听，不由大赞简力的黑心，“嘿，你小子可真有本事，一个小小的电视台主持人身上你也能挖出这么多油水，服你了。”

    简力淡淡地笑道：“怎么？这就满足了？还有笔生意，你有没有兴趣？”

    “有啊，你说。”孙自佑顿时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有没有办法请一些二三流的歌手啊，影星啊什么的？”

    “这还需要请啊，我们公司旗下就有啊。”

    “那到时候就和方俊一起去给人婚礼上做秀呗，二十万，能请多少人你自己看吧，我估摸着请个两三个就差不多的，扣除这些歌手、影星的费用，剩下我们能赚多少就看你了。”

    “二十万啊，我说兄弟，让你逮着的是哪个冤大头啊，二十万我能请十个，只要两三个的话，我们至少有15万的赚头。”

    “呵呵，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么一来，我们应该有50万的收益。”

    “牛x，按之前说的，你六我四，你30，我20。”

    “行，价格方面我来搞定，人员那边你搞定，星期天我们见个面，把一些具体的安排确定一下。”

    借尿遁将这件大事搞定的简力不由心中大爽，弹掉手中的烟蒂，飞奔回唐潮。

    “哥，怎么这么久啊？你看菜都上来了。”简柔指指桌上已经上来的四碟冷菜道。

    简力略带报歉地笑道：“刚好接到一个电话，谈点事儿，所以耽搁了，来来来，大家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罗裕待简力坐定，拿起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子给简力面前的小酒杯倒满笑道：“这矿水瓶里啊装的是我下午才灌进去的五粮液，饭店不让外带酒水，本来想点酒的，可简柔说咱本来就是做酒的，没必要浪费那钱，所以就出了这个招。”

    一边的简柔理所当然地道：“自己就是做酒的，还上这儿来点，那不是纯粹的浪费嘛，这里点瓶五粮液要1580，还不如省下来给我买件衣服呢。”

    简力笑着点头道：“这话对头，小罗，我这妹妹心思可活着呢。”

    与罗裕干了杯中酒，大家开始动筷，罗裕显然是将这顿饭局当作是眼前这位大舅子的初检，所以在进餐的同时，时不时了介绍了一番自己的现状以及家里的情况。

    初听下来，罗裕的家境还算不错的，父亲在电力公司工作，也算一名小领导级的人物，母亲在城隍庙里的老凤祥金店做财务，家里还特地在中山公园附近买了一套两居室准备将来给罗裕做婚房的。

    见罗裕这么介绍自己，简力觉着怎么也得说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正想先解释一下自己入狱的原因，便听罗裕巧妙地打断道：“力哥，你的事，柔儿和我讲过了。以我看，你当时的行为一点没错，做哥哥的当然要保护好妹子，只不过力度有些失控，运气不好罢了。”

    见罗裕能够理解，不至于因为自己有牢役而看轻小妹，便也放下心来。

    “小罗，这次让你帮忙买酒，在这里谢谢了啊。”简力边说边举杯示意。

    罗裕一口干了杯中酒道：“哥，这都是小意思，我在这家公司快十个年头了，这点小事还搞不定，那真是白混了。”

    “呵呵,之前听柔提起过这其中的差价，没接触过这行，还真不知道这酒中的利润有这么大。”

    “哥，你不在这个行当你兴许不知道，其实啊，这白酒当中的利润可历害啊，尤其是现在的几大名酒茅台、五粮液、剑南春、泸州。对本对利的那还算是赚得少的。”

    听闻这话，简力不由吃惊地张了张嘴，见着简力这模样，罗裕不由谈性大发，“我曾经接触过几只酒，就比如那个泸州精酿特曲，现在超市里这样一瓶酒大概零售价在98元，促销时最低会做到78元，可你知道这酒从酒厂出来的实际成本才多少？连20元都不到，而且照我的估计，这酒的外包装价值可能都需要10元，比里面的酒还贵。”

    简力啧啧有声道：“那只要拿到这种酒岂不是赚番了？”

    “这个做泸州精酿特曲的代理商那真是狠狠赚了一笔，这只酒最疯狂的时候，一年销售了五万多箱，你算算，足足上千万的利润呢，就算去掉那些七七八八的各种市场费用，至少能净赚八九百万。”

    “照你这么说，人人都去代理这种酒的，一年八九百万的收入，谁还干别的啊？”

    罗裕夹了口菜道：“像泸州精酿特曲这种酒的成功只能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事实上做这类酒的代理商不止一家，可血本无归的也是大有人在，最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你代理的酒能不能卖掉。做这种代理生意，先期需要投资至少200万，这就要淘汰一批人，然后要看市场的消化力度，也就是这酒能不能卖掉，如果进入了市场卖不掉，往往就是血本无归的结果，这样又要淘汰一批心理素质不好或者赔不起的人，而且现在s市市场的饱和度已经很高，一只酒想要窜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简力一副理该如此的表情，这社会上的能赚大钱的行当绝对不少，而现实却是这些行业中有着成千上万的妄想化龙的小鱼小虾，要么就沉寂在了无形的惊涛骇浪之中，要么就依旧在沉浮中挣扎，那些行当中真真赚大钱的可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堪称凤毛麟角亦不为过，那是无大气运者不可，那是无大背景者不成的，“等咱哥俩有钱了，也去找一只这样的酒玩玩。”

    罗裕笑着点头，只当是句玩笑。

    “其实不管对于你们公司还是对于你们个人而言，并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依我看，只要抓牢茅台、五粮液、剑南春、泸州的销售就足够了。”

    “唉，对于我们公司来说，这些是足够了，去年我们公司光这四个品牌的酒就实现了15个亿的销售，利润不低于4个亿，可对我们个人来讲，没有一定的资本的话，拼了命的折腾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挣个零花钱而已。”罗裕提及此，略带无奈地道。

    “那需要多少钱才够达到你所说的资本的标准呢？”

    “至少100万，只要有100万，我就能运作起来……”

    “100万？具体做什么呢？

    “做团购。”罗裕肯定的道。

    “团购怎么做？”

    “现在一些零售终端为了完成全年的销售指标，往往会和我们公司联合，双方都拿出一部分利润来，贴进一批市场紧俏的商品中，低价抛出，以求短期内产出大金额的销售。而市场里就有这么一批人，眼睛专门盯着这些低价抛出的商品，只要那些终端抛出来，他们马上就收，然后再很快的转手出去，赚取的就是我们公司和终端拿出的利润中的一部分，别小看这些利润，对我们公司还有那些终端而言，拿出个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利润都是小意思，但是对于我们个人而言，几万的收益那是相当可观的，重要的是资金回笼快，可以反复做。”

    “他们接手之后不怕转不出去吗？”

    “怎么会？这其中的出货聚道多了去了，可以流向外地市场，可以分销到本地那些加盟店性质的超市，甚至还有可能让厂方来回收。”罗裕眉飞色舞地道。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们不会几个人凑份子凑个100万出来搞不就成了?”简力依然有些疑惑。

    “话是不错，可问题是在我们公司干这种事是大忌，一被发现那是要立马卷铺盖走人的，所以如果几个人凑份子的话，难保这事不泄漏出去，我们也想过和市场中那些专门做这种生意的人合作，可是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谁也不比谁的交情厚出多少，而且这些人之间盘根错节的，背后有什么关系什么门路也都摸不清楚，万一你和其中一个人合作，难保其它人不跳出来撬反边，更严重的是万一踩着地雷，捞到了别人的饭碗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简力甩甩头道：“也就是说就算有100万的资金，这活搞起来也是风险很高的喽？”

    罗裕摆手道：“也不是这么说，如果我有100万，再找个可靠的人顶在前面做幌子，只要操作小心些，避开那些潜在的风险，那么只要顶在前面的人不出批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