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欧莱很早就结束了钢琴练习,虽然饿了一天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乱叫,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家,一来他没有钥匙,二来他不肯打电话催那个有钥匙的人回家,那样感觉他好像很期待她的包子那样。
一想到下午时分那个第一个打过来的电话,也是他第一次接了的电话,里面发出细软又麻木的声音“晚上回去做包子给你吃”,欧莱就忍不住咬紧了内唇,用力咬住以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扬。
今天的心情不够平静。欧莱伸手按了按有些不舒服的心脏,转身走向了那家琴店,而奇怪的是,明明对钢琴有特别浓厚兴趣的他,去琴店却只是为了去看看那幅画,那副乱七八糟颜色拼在一起,却莫名让人平静的画。
看准了渐晚的天色,准备收拾打烊的店长看着这个足以令人过目不忘的少年走进门,默默地将抹布放回了柜台后面,转而举起热水壶,为旁边欧式小桌上的空杯续了水。
穿绿色油皮围裙的店长撑在价值不菲的钢琴上,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少年的背影,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领口都映照的透明,扬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画。
店长微微一笑,转过头冲旁边坐在欧式沙发里的女人低声道:“我想,你终于等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端着咖啡的女人同样注视着那个心无旁骛,眼里只有那幅画的少年,眼角弯弯:“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第二次进门只是为了那幅画。”
店长看了看成熟优雅的侧脸,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向欧莱。
莫耽刚把宿皎皎丢在客厅沙发上,转身想去浴室放点凉水把宿皎皎淹进去泡一泡,却还没走开一步就被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宿皎皎抓住了腰带,他顺势后退了几步,宿皎皎将他扯过来面对着她。
一双手用力扯着莫耽的衣领,口齿不清的絮叨,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得益于身为教师的特殊领悟技能,莫耽竟然每个字都听懂了,她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莫耽有些哭笑不得,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宿皎皎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身为男人的他竟然被她钳制的根本挣脱不能,却反而被宿皎皎稍一用力就拽的扑到了她的身上,莫耽干脆就放弃了挣扎,静静地任由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从胸腔传来的声音,在宿皎皎听来有些闷闷的:“如果我喜欢男的,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嗯?”宿皎皎愣了几秒钟,这是承认了?然后就突然大哭了起来,“喜欢男的?!啊!!老娘的未婚夫竟然是个gay!呜呜……喜欢男的啊!哈哈哈哈。”
从她乱七八糟的表情和分不出情绪的哭声中,一时间莫耽已经分辨不出她现在是高兴还是怎样……
最后莫耽就这样任由她抱着,并不出声安抚,宿皎皎自己在酒精的摧残下渐渐沉睡下去,梦呓着“喜欢男的”一整夜。
“你回来了?”拧开门锁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在里面的姑娘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欧莱一怔,眼神触及正扭着脑袋看过来的米罗,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就又开始作祟,他转身关好门,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
欧莱靠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弯下腰,歪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她鼻头上的白色面粉。
米罗紧张的往后仰了仰身子,胡乱擦了擦脸:“哦,可能是刚刚包包子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自己包的?欧莱将手里的包装袋仔细放到旁边,在她对面坐下来,指了指被塑料袋装好还留有余温的包子:为什么要用塑料袋包起来?
“哦~我以为你这里厨房这么干净,好像摆设一样,我就在学校操作间包好了,带回来的。”
难道我家厨房装修好就是用来看的吗?欧莱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迫不及待地伸过手去拿包子,手却刚碰到塑料袋就被米罗拍掉:“想吃包子。”
欧莱点了点头,搓着被拍疼的手背,有些委屈地看着她,米罗摇摇头:“跟我说,想吃包子。”
听她一字一顿的话,欧莱才意识到她在藉由这个机会教他学讲话,不,是强迫他说话,于是果断也摇摇头。
“不说就没有包子吃。”
欧莱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最后瞥了一眼卖相不错的包子,负气上楼,米罗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欧导啊欧导,你怎么会想到让我来教你儿子讲话呢?我都好像不怎么会讲话的样子。不知道你回来之后,你儿子会不会饿死……”
夜深到最深之后就开始慢慢接近清晨,当月亮在头顶运行过一个弧之后,酒吧里狂欢了一整夜的任务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没喝多的朋友扶着喝多了的朋友,都喝多的朋友互相搀扶着离开,而这边吧台上的女人,因为太可怜所以没办法支撑自己离开,因为喝多的没喝多的朋友都先后或独自或被家属节奏,无情的留下她一个人在这被部分人都认为“治安”很好的酒吧里忘情的呼呼大睡……
直到被尿憋醒……
而同样因为憋尿却四处找不到洗手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撞上了她,他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扫了一眼她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外走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傅……这位师傅……师傅?”
“干什么!八戒!”莫升语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转过身来冲他大吼。
我只想问下厕所在哪儿。但当看见她那副迷迷糊糊,满脸通红又一脸火气的模样,男人决定还是不说了,于是摆摆手:“没……没事……”
“没事!?没事你叫这么大声!?逗我玩呢?”已经被刺激出酒疯的莫升语用力将他按在墙上,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摁在他的胸口,“你必须跟我说是什么事儿!”
第二天一早,干净整齐的其他设施与凌乱不堪的双人床形成鲜明的对比,纠缠在被子里的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突睁开了眼睛。
莫升语顶着早就已经花掉的浓妆,愈发浅淡的睡意渐渐褪去,迟缓的眨动了几下睫毛,漆黑的眸子盯着天花板很久,天花板漂亮的纹络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她习惯性地轻哼了几声,扭了扭酸痛的腰肢。
似是被她扭动的动作吵醒,身边窝着的人动了动,哼哼唧唧地从层层叠叠的被褥中钻了出来。
然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身边人的存在,几乎是同时就转过头与对方对视了,莫升语张大了嘴巴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喊出来,身边蓬头垢面的少年就先尖叫了一声转身滚落下去,反而是莫升语愣了一下,合上了嘴巴,木然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办怎么办?”少年的怀里紧紧的搂着还残留情-欲味道的被子,紧张到浑身颤抖,脸色发青。
莫升语仅着一件抹胸,斜靠在床头,指间夹着半燃的香烟:“什么怎么办?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而已,我没病你没病的,怕什么?”
“有了怎么办?”少年猛地扭过头,红肿着眼睛,一副好像是他有了的样子。
“有了……养的起就养,养不起就打掉咯。”莫升语转过头,嘴角轻轻勾起无所谓的弧度,一副完全不用她来承担后果的样子。
少年半咬着下唇深深的垂下脑袋,偶尔斜睨一眼旁边豁达的女生,即使眼线晕染了她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熊猫,即使红色唇妆斜划下她的嘴角,长发凌乱,却依旧掩盖不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而且,有些眼熟……
他想说什么,但看到她夹烟的双指轻轻颤抖过之后,他就闭上了嘴……
相反在舒适的公寓大床上睡了一夜的宿皎皎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又一阵抽泣,折腾了一夜早就累趴了的莫耽又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从床边抬起头:“又怎么了?”
他以为她又想起昨夜“喜欢男的”的玩笑,所以觉得悲伤,却不料她反手就将他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后丢下句:“混蛋,你果然不喜欢我!”
“喂喂,你又怎么了?还没醒酒啊?”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昨天晚上你忍得住没把我怎样怎样?”宿皎皎丢下这句话,便红肿着核桃样的眼睛,夺门而去。
莫耽却是沾了床边爬不起来,嘴角含着笑昏昏睡去……
傻瓜,如果不喜欢,又干嘛半夜爬起来跑去把你带回来,累死累活的照顾你一夜未眠?宿皎皎,你真的是笨蛋吗……
b大女生公寓3502室的这个早晨格外糟心,第二轮急促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了米罗心安理得的补眠,应声开门之后,米罗愣愣地看着莫升语闯进门,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一轮用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米罗的宿皎皎从门口的上铺倒挂下来:“我去,不是吧?昨天我醉之前你就醉成那个狗样了,今天早上你还是这个狗样啊?你自己一个人喝了一晚上?”
莫升语挑着眉扫了宿皎皎一眼:“我要是喝了一夜,还能回得来吗?我直接就被120打包带走了吧?说不定连医院那份钱都不用花就直接去火葬场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啊!一个个的前前后后走了都不带上我!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要是我今天抛尸街头,你们都是间接凶手!”
宿皎皎的脑神经也还没完全抽回来,萌萌的眨巴着大眼睛:“那你是今早刚醉的咯?”
“你是不是傻!?”莫升语顺手扯过旁边的枕头,用力甩了上去,毫不留情地直击宿皎皎的面门。
米罗揉着眼睛在她旁边坐下,因为觉得确实是自己昨晚太大意了,小声音静悄悄的满是讨好:“为什么?”
莫升语很大方地拍了拍米罗的肩膀,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还是米罗的问题有重点!我喝成这样,我之所以喝成这样……是因为……因为老娘守了24年的贞-操,昨晚酒醉被一个怂货给拿了!!给拿了!!给拿了啊!!”
喝多了的人本来就是情绪波动这样大,刚刚还言辞清晰,心态超好,下一秒就嚎啕大哭,口齿不清,虽然没有人继续问下去,但是莫升语还是拽着米罗的睡衣领子,口沫横飞的描述了今早她刚发现的残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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