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带着落叶的微凉吹拂起他细软的发,形状漂亮的锁骨半隐在白色衬衣里,瘦削的腰身尤其让宿皎皎垂涎欲滴。
就连坐姿都如此优雅。宿皎皎啧啧了几声,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正蹲在长椅上的动作,不以为意地抬起头继续欣赏他微蹙的眉尖。
“能不能好好坐着聊?”
“嗯,我觉得有些紧张,这样好点。”宿皎皎只是觉得坐下之后还要一直别着脑袋看他,那样会很容易抽筋。
“好吧。”莫耽干脆也转过身子,一条腿抬起来横在椅面,另一条腿保持着撑着地上的姿势,与宿皎皎面对面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说吧,你怎么了?不对,是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啊。最近过的不错,除了偶尔想你。”毕竟是腐了很多年的宿皎皎,调戏起男人来,话是一套一套的。
莫耽无奈地虚晃了一下眼神:“我是说,你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我要跟你同居。”
“你疯了!?”
宿皎皎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点头:“我什么时候正常过?你害怕?不用怕,我会尽量克制我的兽-欲。”
“宿皎皎!”莫耽的声音突地拔高,又顾虑地四下瞄了瞄,然后刻意压低声音,“你一个女孩跟我住在一起,算什么!”
“我们是订了婚的。”宿皎皎也受他声音的感染,低下头来。
莫耽往前凑了凑,声音又低了几分:“那也不行。会让人家误会的。”
“什么误会?误会咱俩有一腿?咱俩本来就有一腿啊。”宿皎皎举起左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晃动着光泽。
“这是学校,万一被大家发现你跟我……”莫耽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脸上一热猛地坐直了身子。
宿皎皎跟着他后退的动作迅速上前一扑,双手捧住他的脸,她仰着头盯着他光洁的下巴,表情是极少有的哀愁:“我大四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带着我的档案离开学校了。到时候,你不是导师,我不是你的学生。你就不会怕了。”
第一次,他对于她的靠近和触碰没有躲闪和挣扎,而是就这样静静的任由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感受着她手心炽热的温度感染他的肌肤,他垂落眼睑俯视着她,想笑却无奈她的双手太用力而没办法扯开嘴角,只是勉强弯了眼角。
秋风再起,吹拂起两人的短发,假小子一样的姑娘跪趴在长椅上,拼命仰着头,双手捧着儒雅男人的脸,动作格外诡异。
黑发白衫的男人僵直了身子在长椅另一边坐得笔直,脸被她强行扭向她的方向,脸颊微红,躲闪的眼神格外温柔和娇羞……
晚饭时间过后,欧澜习惯性地侧躺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而欧莱也是习惯性的背靠着他霸占的沙发,坐在地毯上,欧氏父子俩全程没有交流的看着偶像剧,但面对剧情摆出的嫌弃表情却如出一辙。
这不想看却又不换台的表情完全就是彼此之间有很深误会的表现。
欧澜噘了噘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头顶细软的头发,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儿子不能交给女人带,看把我儿子都带成什么样了,一个男子汉竟然对这种娘里娘气的东西看的目不转睛。
而欧莱盯着电视屏幕走了会儿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还没有换台,于是偷偷翻了白眼:果然男人不能独居太久,爸爸就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竟然会喜欢看这种磨磨唧唧的东西。
“唉,儿子。别看了,跟你说个事儿。”欧澜终于是忍不了了,用遥控关了电视,噌地坐起来拍拍地上儿子的肩膀。
终于不看了。欧莱转过身,趴在沙发上,仰视着欧澜。
“爸爸打算去英国暂住一段时间。因为听说英国出了一套治疗方式,所以爸爸想过去试一下。”欧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轻松自然,就好像是打算出去吃一顿饭一样。
欧莱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又抬起来,伸出手抚着他的胸口,眉宇间的关切欧澜全都能读懂,他笑笑:“放心,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说不定去英国,一个月就治好了呢?”
看着欧莱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还像小时候那样天真,不顾一切地相信他说的话,即使当年他一句话骗了他十几年,他却还是愿意相信他。
欧澜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欧莱还是个两岁的孩子,个头也就到他的膝盖以上一点,那时候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的腿弯,就像现在这样仰着小脸看着他,毛绒绒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里面装满了一望到底的抵触和害怕。
他说过,不会再推开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会用心去懂他想表达的话,会多陪他聊聊天……
但他不得不再一次食言了。
“只是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很不放心。”欧澜伸出手附在他的头顶,望下来的眼神慈爱又怜悯。
欧莱摇了摇头,他想说他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要爸爸能快点好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你可以的。但这里对你来说毕竟还是陌生,让你一个人在寂寞的这里,爸爸还是不能放心。所以,爸爸已经让你老婆来照顾你了。”
老婆?欧莱眼神一顿,脸上的乖巧表情立刻褪去,转眼换上了傲娇的鄙夷,然后摇了摇头,强烈表达自己并不想那个女人靠近自己的意愿。
“莱莱,你们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本来就是应该住在一起的。但是我觉得你毕竟还太小,有时候呢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对于欧澜的自说自话,欧莱只想劝他不要这么认真的分析,对于米罗那样质量的女人……拜托,爸爸,我虽然年轻,但也是有品位的好吗?
“而且,你们又都住宿舍。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回家来住了,相对来说,这样也好,起码方便米罗过来照顾你。”
爸爸,我愿意再回到宿舍去住。
欧澜自动屏蔽掉了欧莱猛烈摇晃他手的动作,眼睛望着窗外,自言自语着:“我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的。米罗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不过,你偶尔欺负一下也可以。毕竟米罗的年纪来讲……莱莱,其实我是很愿意在这个年纪抱个孙子的。”
爸,你想多了!我欺负她?那个女人可是拥有给人开膛破肚技能的啊,还在想着抱孙子?你难道就不怕她杀了我?
欧澜静静地看着欧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在地上打滚,毕竟是亲生父子,欧澜很轻松地就解读出了欧莱想表达的意思。
“不会的!她不会亏待你的。别怕,儿子,我威胁过她了。如果她敢虐待你,我就把她弄丢实验品手指头的事儿举报给校长,我跟校长关系不错,是个学生都害怕被开除……”
欧澜后面的话欧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唯独在那句“弄丢实验品手指头”的话上停留了思绪,不用多想都知道,实验品丢的是无名指……
原来,那天她又检查了一次尸体,并且最后出太平间是为了偷走尸体的手指头留给家属。她偷偷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却只知道说她是冷血动物。
“其实米罗是无辜的,她可以过她自己的生活,本该跟我没什么关系。这样倒是我对不起她,用一个课题骗了她的人生。被我抓到,也算米罗倒霉。”今天欧澜在韩冕的办公室里说起他坑米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良心谴责,“不过,也没办法,理论上来讲是米罗自己跳到我手里的。”
愧疚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也就只有你了,只有你才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孩子。”韩冕合起桌上米罗的学生档案,放进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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