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瞧清楚了?有多少人?”
“约有一万人左右,只不过……”
“不过甚么?”
那斥候乃是老人,经验十分丰富只瞧一眼便瞧出蹊跷来,
“这西夏一万人,其中多有老弱,连马匹都是些身形瘦弱的驽马……”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
穆红鸾与长思对视一眼,两人都甚是吃惊,
这难道就是西夏的援兵?
西夏国力再弱也不至派些老弱出来打仗吧!
他们自然不知晓那费听雄将一万残兵老弱还有些杂役后勤军整编一番之后,就拉出来给了拓跋斜。
左右兵是派了,在陛下面前有交待,拓跋坚野守不了城便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这厢两人实在不信,便亲自潜伏到近处仔细察看,没想到果然真是些萎靡不振,士气低迷之辈,不由相视一笑,
“难道是天助我大宁?”
忙派了人赶回西凉城去,斥候赶回西凉城外大宁军营之中,燕岐晟得报也有些不信,
“你们可是瞧清楚了,会不会是西夏人使诈?”
斥候回报道,
“回将军,因怕是西夏人计谋,我们又往兴庆府潜近二十里,并未见其他兵马……”
燕岐晟听了握拳,右手一击左手掌心,
“好!”
当下忙召了众人进来,
“前头已送信回来,西夏援兵已至……”
却是将这一万援兵的情形一说,众将听了都纷纷摩拳擦掌,都嚷道,
“将军,派了末将去,末将必一个不漏的全给一锅儿端了!”
“将军,末将愿去,必将事儿办得妥帖!”
燕岐晟低头沉思一番道,
“为防那拓跋坚野瞧出端倪来,前头几日出阵之人一个都不能少……我们明日照常叫阵……”
力金刚因着前头攻城时受了伤,后头一直在营中,这一回便与副将郭诚领兵两万绕过西凉,截击西夏援兵。
当下连夜出发,西凉城中那拓跋坚野是半分不知,收了军报不由大喜,
“果然还是派了援兵,虽说只有一万,却是聊胜于无!”
今日与那姓燕的小子又是一战,却是打得他双臂酸麻,腰腿发软,那小子竟似个没事儿人一般,也不知这是汉人之中哪儿来的蛮小子,依他瞧着比细封延也是不差。
待到明日必不能再与这小子单打独斗了!
力金刚与郭诚带了两万兵马,由斥候带路一路狂奔赶到地头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穆红鸾与长思得报大喜,也亏得这一万老残行进太慢,又有那拓跋斜懒病发作起来,昨夜扎营之后,今日待到日上三竿在众亲卫的再三催促之下才起身,午饭之后才带着大军缓缓起动,走了没有二十里,眼见得日头西斜,立时又下令安营扎寨,埋锅连饭。
此时间西夏人正在选地儿埋桩预备着扎营呢,力金刚与郭诚过来,见着长思与他身旁的小兵,力金刚刚要上前见礼,却被长思跨前一步,挡在面前使了一个眼色,力金刚恍然冲着他哈哈大笑,
“长思兄弟,西夏人现下是甚么情形?”
长思领了两人过去瞧,这厢伏在山头草丛之中居高临下瞧得清楚,西夏人果然都卸了马鞍,扎下大帐,正在挖坑埋锅,有几处已是有炊烟袅袅了!
三人瞧了又瞧,长思转头道,
“依我瞧着,这一帮子残兵实在不足为虑,不如我们趁热打铁,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又没有防备,悄悄围上去?”
郭诚想了想点头道,
“此时正好,若是再晚些,天色暗下来敌我不辩,倒不好应对!”
力金刚想了想却是眼神不由自主溜到了一旁的小兵身上,穆红鸾瞪他一眼,力金刚立时会意,忙点头道,
“好!就这么办,趁热打铁,我们早些将这一万人收拾了,赶回西凉城去,将军那处兵力不足,还需早早回去!”
三人齐齐点了点头,分别下去吩咐人手,长思一拉穆红鸾道,
“大师姐,你跟在我后头,不能有失!”
虽明知长真身手高强,只总归是个妇道人家,若是有个好歹,他如何同长青交待?
穆红鸾敷衍的点了点头,
“好!”
到时候打起来了,长思根本就顾不上旁的,要如何还不是由着自己来!
待到西夏人营地之上四处炊烟升起时,一只响箭射入了营地之中,一名西夏兵卒喉头中箭翻身倒地,
“敌袭!敌袭!”
西夏军营之中立时乱了起来,穆红鸾将手中的长弓一收,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力金刚早紧随在她身旁冲了出去,一旁的长思伸手拉了一下却是扑了个空,只得暗骂一声,抽剑跟着冲下去,
“等等我!”
这厢大宁军乃是有备而来,留了一万人在外头包围,一万人冲入营地之中,穆红鸾带着人冲进去,遇上西夏兵便如那砍瓜切菜一般,一个个纷纷惨叫倒地。
力金刚与长思护在她身后,一路过来却是连剑都没有染红,人尽数被穆红鸾手快砍了,长思嚷道,
“大师姐,你别冲前头,小心!”
刚要冲上前去,穆红鸾已是一剑刺穿了来人腹部,往中军大帐而去,长思唉一声一跺脚,力金刚砍翻一个,哈哈一笑道,
“长思兄弟不必担心,夫人那身手,到这处便如虎入羊群一般!”
说话间自己也跟着冲了过去。
那拓跋斜此时间正在大帐之中,听得外头喧哗心知有变,忙大叫道,
“来人!来人!”
外头亲卫进来,
“报,外头有大宁军袭营!”
拓跋斜闻听立时额头见了汗,立时想起来把自己撵得四处跑的那一个!
“快!快出去瞧瞧……”
这厢带着人出来,见四处已是杀成了一片,到处都是喊杀声,黑甲玄衣的大宁军士,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
拓跋斜忙叫道,
“快快快!牵我的马来!”
一旁有小兵牵了马过来,拓跋斜扳鞍上马却是因着太情急,头一回竟没有上去,这时那牵马的小兵突然伸手一按他肩头,柔媚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道,
“都统军辛苦,上不得马便还是……别上了吧!”
说话间一把尖刀已抵在他后腰之处,拓跋斜大惊失色,
“你……你……”
腰后被刀抵着,一只手已扣在了他咽喉之处,这时节他身边的亲卫才回过神来,竟不知甚么时候让敌人混到了自家主子身边,不由惊怒连连,叱喝一声拔刀要砍,穆红鸾在拓跋斜耳边轻笑一声道,
“你若是不叫他们住手,你这腰上可要多一个眼儿了!”
拓跋斜闻听立时高叫道,
“住手!住手!”
穆红鸾又在他耳边道,
“让他们都统统跪下!”
“……跪……跪下……跪下……”
亲卫个个手执长刀,相互瞧瞧不知所措,穆红鸾刀尖往前头一送,拓跋斜立时惨叫一声,
“快!快跪下……快跪下!”
众人这才跪了下来,那力金刚与长思一见大喜,都扯着喉咙大叫道,
“西夏人,你们主将已降,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帮西夏人本就无战意,见得主将一降自然不会再硬撑,果然个个扔了手里的武器,抱头跪了下来……
待到第二日天明,西凉城头守兵远远见得有一队人马赶来,却是打着西夏旗号,见状忙下几步跑下城门去报,
“报都统军,北门有一队人马到来,看旗帜乃是援军到了!”
那拓跋坚野闻言大喜,忙亲自上了城头一看,果然见着一个熟人,却变了脸色,
“拓跋斜居然是你!”
下头由亲卫簇拥着的拓跋斜,后背被抵得生疼,疼得是白眼儿一翻,向上头吼道,
“正是老子!”
拓跋坚野不由心中暗骂,
“派甚么人来不好,竟派了这个无用的东西给我……对了!定是那费听雄暗中使的绊子!”
他在上头心中暗骂,下头拓跋斜却是被人在伤口上一按,脸上肌肉不停抽动着,怒而大骂道,
“拓跋坚野,老子是过来增援的,你倒是下来迎老子呀!”
拓跋坚野有心不收此人,只王命难违,再是心中不愿,也只得气愤愤下得城来,这时节北门大开,拓跋斜带着众亲卫当先奔来。
拓跋坚野拍马迎上来刚要说话,却见得对面寒光一闪,竟是有人偷袭,情急之下立时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幸喜的他未着甲,若是不然便只是这一下,便能摔得他起不了身。
这厢慌忙爬起来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背后一凉,再低头时剑少透体而出,拓跋坚野强自转回身去,却见得一双灿若繁星的眼……
城门处已是乱成了一团,长思领着人冲入了城门之中,后头压阵的力金刚一见,立时让人吹响了号角之声,
“呜呜……”
之声响起,燕岐晟这头听到立时精神一振,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小的们,跟着爷爷攻城!”
那头长思冲入城中,带着人立时上了城头,一路砍杀过去,西凉城头一片混乱,下头又有大宁军攻城,燕岐晟这一回亲自口横尖刀于口中,头一个上了城头,后头大宁军卒如蚁一般自云梯爬上了城头,不多时便把城头守军杀了个干净,打开城门放进大队人马,西凉城中守军立时退入了城中,双方陷入巷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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