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鼻子中骤然喷出一股气,一道冷哼声响起的同时,鬼家青年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见此情景,术江十分识趣的再次运转灵气,两个同样巨大又沉甸甸盛满金饼的袋子,被其取了出来。
“我再多拿出四千金币,您看这样应该足够弥补损失了吧,也足以看到我们道歉的诚意了吧。”术江轻轻的掂了掂手中的袋子,满脸肉痛的说道。
此时他的表情可是半点未掺假,此时他拿出的钱,一部分是这条偏街所有人之后一年的花费。毕竟这里的买卖并不挣钱,而在这里的人也需要修炼,那些资源当然需要家族来购买,而钱便掌握在管理者手中。
术江在这里管理三年,本打算沉寂捞一些油水。如今不仅自己的好处没有了,而且还将自己以前积攒下来的钱,都完全掏了出去。
他现在虽然恨极了眼前的鬼家青年和他带来的这些武者,但同时他更恨的是那些术家族人。虽然一部分动手的人已经死去,就是那些现在受了重伤倒地不起之人,他也丝毫没有救治的打算。
若不是这帮人搞出眼前这样的局面,自己何苦要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平息对方的怒火。
这一次鬼家青年并没有拒绝,察言观色之下,他已经看出这是对方能够承受的极限,若是继续提高价码,最后只能空手而归。
因此鬼家青年脸上神色稍缓,向着一旁之人使了个眼色。旁边之人立刻会意,快步走了过去将那五个沉甸甸的布袋接了过来。
看到鬼家青年毫不客气的将五个布袋一并收走,术江感觉好似自己的心被人剜去一块肉般痛苦难当。
可是表面上却依然要陪着笑,谄媚的说道:“这位小少爷应该满意了吧,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
包括那张老板在内的所有术家族人在内,一个个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对方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自己的人被对方无理杀害,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如今却要如此的摇尾乞怜,甚至还要花费一大笔钱给对方。
可是术江才是此地的主事,不要说对方修为高于其他人,就是对方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以他的身份便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族人能比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鬼家青年表面上挂着喜意,可是心中却哪还有什么高兴地。他来此的目的是要闹事,是要将事情搞得越大越好,可如今出来眼前这么一个奇葩之人,竟然真的能够忍气吞声做到如此地步。
‘不行,无论怎样也要找个由头闹下去,最好是能够让他们先闹起来,如此我们才能够顺理成章的将事情搞大。’
心中想着的同时,目光不由得看向对面的术江,鬼家青年不禁暗自摇头。
‘此人明显是不行,估计让他去吃屎,这家伙都未必做不出来,这种没底线的人不好利用啊!’感叹之余,鬼加青年目光不自觉的转开,随即就落在了术江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张老板身上。
心中一动,双眼之中也露出了笑意,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当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公道。就是那个,对对,就是他。”
说着鬼家青年向着术江身后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老者身上后,鬼家青年才好整以暇的说道:“这老小子可是杀人最多的一个,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其他人都可饶过,唯独他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术江想不到鬼家青年会这样说,震惊之余,扭头问道:“不知您想要怎样一个交代?”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让这老小子跪在我这些兄弟面前抹脖子。”
鬼家青年一脸的平静,就好像在说着什么今晚去哪吃饭,吃饭时点什么菜一般随意。
那张老板本来就在强压着怒火,听到鬼家青年如此说,他那干瘦的身躯更是气的颤抖不已,怒视着对方怒吼道:“放屁,你们这帮畜生玷污我女儿,砸了我的店,还在我店里杀了那么多人,现在竟然还要让我偿命。”
老者愤怒的吼叫声,使得听了鬼家青年之言后有些愣神的术江明白过来,随即转头狠狠的输掉:“这位公子说的没错,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就你还想着将责任推给别人。别在这里废话,按公子说的做。”
不给老者任何分辨的机会,术江直接下了死命令让其照着鬼家青年的要求自尽。这不仅让老者难以置信,就是其他术姓族人,也都是满脸惊愕,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听错了。
可是术江随后的话,让大家都明白,他就是那个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道理不明白,难道连自杀都不会么!”术江向着两方人马中间的空地一指,半点怜悯之意都没有的说道。
术姓一脉的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人出言劝阻,这些人明白此时就算说什么,也无法改变术江的心意。大家看着老者的目光充满同情,看向对面鬼家青年和身边的武者,眼中是彻骨的仇恨。
眼前还站在这里的术姓武者,都是这条偏街上还算冷静之人,至少明白术江所做的一切,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至少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家族。
感受到背后的安静,看着前方鬼家青年那嘲弄的笑容,耳畔回荡着术江那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语。
张老板突然仰天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却是比哭都要难听,好像受伤的野兽被逼入绝境时发出的悲鸣。那笑声中有不甘,有痛苦,有愤怒,又自嘲。
对于这番笑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只是静默的看着,出了一个人,就是那名刚刚被人玷污过的少女。少女身上有着斑斑血迹,那是之前在酒馆内,她跟着父亲出手对敌时留下的伤痕。
刚刚父亲,术江和对面鬼家青年的对话,她听的十分真切。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或是脑子出了问题。
可是当父亲那悲凉的笑声,在这条安静的偏街之上响起后,她这才猛然发现,一切都是真的,对方真的要逼死自己的父亲,而那位术江也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连自己的父亲最终也选择了坦然赴死。
“不能,父亲您不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我们来负责,为什么要您付出生命,这不公平,难道就没人能主持公道了吗!”
少女跪坐在地上,此刻她用那*的双腿,在雪地上跪行到父亲面前,抱住父亲的腿哭喊着喊道。
他的话既是说给术江听,同时也是说给术姓一脉的其他人听,可是回答他的依然是安静。既然术江已经决定,他们虽然难以接受,可是为了家族他们还是决定忍下来。
而术江早就有了决定,甚至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做出了决定,牺牲眼前的老者对于他来说甚至比交出刚刚一袋金币要轻松的多。
张老板一脸的悲苦,却是满脸无奈的缓缓蹲下,同样跪在少女面前说道:“丫头啊,要怪,就怪咱们的命苦,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听天由命,只能任人摆布。”
“不,我不,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呐!”少女使劲的晃着父亲的身体,好似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改变父亲的决定。
不远处的鬼家青年双目微眯,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得意之色,因为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真的在意过那老头子的生命,更不是为了什么报仇而来。
目光盯在那一老一少,忽然眉梢一挑,鬼家青年笑着说道:“老小子,你不需要担心,你家这丫头自然有我的兄弟们照顾,你只要安心的去死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
“公子这是何意?”
最先开口的是那张老板,在他决定为了家族赴死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触动他的,若说有,就只剩下眼前的女儿了。
可对方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张老板整个人的气息都一下子变了。
就连始终陪着笑脸,无论什么条件都愿意接受的术江,此刻的面色也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距此不远处的酒楼之上,郭通面色不变的抬起手向着远处一指,说道:“这鬼家的小子将来必然会有作为。”
“因为他够无耻。”
轻轻摇了摇头,郭通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无耻,他对面那个明显是主事之人,恐怕还要略胜鬼家小子一筹,我所指的不是无耻,而是对情况的判断和把握。”
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过从双方交涉开始,双方毕竟刚刚经历过激烈战斗,当然也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双方在说话时的声音自然也大了一些。
如此一来,从双方交涉开始说的话,虽然略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勉强让身在高处的郭通和身后的青年听到。
郭通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位老者,以及在其身后那些人的神情,缓缓的吐了口气,然后说道:“通知我们的人,可以准备下一步了,是时候该我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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