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恍然想起,他好像没有带着安妮来过白宫,想到这一点心中有种愧疚之情,这个女人知书达理,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嫁过来之后也尽心操持着一切。要是按照传统观念来说,是根本挑不出来毛病的正妻人选。
走路的过程当中,拽着安妮的手不由得微微发力,引起了女人不满的惊呼,“怎么了?”
“就是想起来,好像这是第一次带你来白宫。心里有些不好受!”谢菲尔德又露出了诚实的一面,“这种舞台其实很适合你的,在法国的时候你肯定很开心。”
“我已经忘记那个时候了,现在我只是你的妻子,有着人们想都想不到的财富,有着无数人的命运选责权,只要我想,我就能把别人的人生按下暂停,我没有什么可不满的。”安妮一听心中好像被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少见的良心发现?
就算只是短短的一瞬,已经足够她心中为之雀跃了,丈夫还是在乎自己感受的。
外面的庆祝接近尾声,到了属于黑夜的时间,白宫的舞会才刚刚开始,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贵宾,在这方面并不比外面游行的公民就更加高人一等。
奴隶主是不懂什么叫上流社会的,好在他的女人都懂,而且可以说整个合众国,也没有几个女人比安妮更懂什么叫上流社会。要知道法语曾经是欧洲上流社会的标配,如何展现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就没人比法国人更加专业。
和自己的妻子相比,谢菲尔德如同一个木头桩子,而且奴隶主早已经习惯说话直来直去,在这种虚伪的场合尽量还是少说话,让自己的妻子代劳。
安妮是非常忙碌的,谢菲尔德家族有这个传统,女主人的说话力度并不比男人差,有这个名声在外的影响,安妮自然被众星捧月的包围起来,承受着一些庸脂俗粉的赞美。
“也不是不行吧!”谢菲尔德眨眨眼睛,看着这一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被一群女人簇拥,总好过被一群男人簇拥不是么。
谢菲尔德无所事事的闲逛,如果不是碰到了烟草大王詹姆斯杜克,就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少见安妮夫人来到这种场合!”詹姆斯杜克带着惊讶首先开口道,“威廉,你似乎把自己的伴侣藏得很严实,我认为这样不好。”
“美丽为自己单独开放那叫美丽,交际花可不是什么好词。”谢菲尔德白了詹姆斯杜克一眼,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这个烟草大王,挺大个老爷们,天天无所事事,连婚都不结,谢菲尔德真想问问他,你女儿什么时候出生?我还等着让我儿子吞了你的财产呢。
不过话说回来,世纪初的合众国富豪这都是什么毛病?一个个似乎对婚姻都不上心,卡耐基是这样,詹姆斯杜克也是这样。
两人没说几句话,阿尔顿帕克尔就携夫人出现了,作为今天的主角,阿尔顿帕克尔夫妇毫无疑问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趁着这个机会,谢菲尔德又回到了万人中央的妻子身边。
宾客们对阿尔顿帕克尔夫妇和威廉布莱恩夫妇进行恭喜,对方也反过来和自己熟悉认识的朋友闲聊,胜利大会的本质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淋漓尽致的一面。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走向人生巅峰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心里不舒服的群体已经离开了白宫,现在留下的都是民主党的高等选民,大家其乐融融,气氛非常的轻松。
虽然目前的经济并不算好,但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经济危机分为两种,一种是慢性的经济萧条,它在潜移默化当中产生,普通人有所感觉但日子还能过下去。农业时代中国经常出现这种例子,一个王朝到了顶点开始向下,明清都是典型,工业时代日本陷入停滞算是工业社会出现的例子。
现在合众国的经济萧条也算是慢性的,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而另外一种经济萧条是闪崩,三十年代的大萧条让人记忆深刻,就因为它是典型的闪崩。
过了一会儿阿尔顿帕克尔和威廉布莱恩两对夫妇,就来到了谢菲尔德和詹姆斯杜克的身边,闲聊着一些政策上的变化,所有人都知道随着民主党的上台,肯定会出现变化的,只不过是力度大小的问题。
“我是绝对相信,选民不会白白对总统先生抱有希望的。”谢菲尔德捏着酒杯意有所指的道,“其实对于经济方面,无非就是供需问题,我们一个国家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和别的国家共同解决,外交上的利益均沾,也可以用在经济上。就算是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我也相信,比我们国家庞大的国土和人口,肯定比欧洲那些国家恢复的快。”
其实谢菲尔德说的大多数全都是废话,只有一个选民不会白白抱有希望,是真正想要对阿尔顿帕克尔说的,既然上台了就要拿出和共和党完全不同的解决方案。因为支持者分布的不同,肯定要在政策上进行侧重,优先照顾自己的基本盘。
很显然阿尔顿帕克尔听明白了这一点,作为一个前任法官,他对各种各样的话术都能了如指掌,能够清楚的辨别官方说法之下的真正含义。同时也心照不宣的表明,自己一定会尊重公民阶层的重要意见,带领国家完成经济危机。
“这毕竟是一个比烂的世界,其实我们只要让国内的公民知道,其他国家的人更加不好过,就显得我们很好过了。”谢菲尔德呵呵一笑,想要开眼看世界,自己旗下的舆论传媒一定要肩负好这个责任,为阿尔顿帕克尔的总统之路保驾护航。
别的国家在合众国公民眼中,形象必然是负面的,如果人家过的好好地,国内公民知道了真实情况,这就会提高统治成本,哪怕是造谣也没关系,反正梅毒英国人说是法国病,法国人说是英国病,奥斯曼人就不用区分这么细了,欧洲病!互相造谣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么。
对于作为副总统的威廉布莱恩,谢菲尔德同样没有怠慢,聊了很长时间,十二年前两人还联手绝技反击过,只不过威廉布莱恩的敌人太强大,最终功败垂成,双方也是有交情的。
几天之后,谢菲尔德就携夫人南下,当然是准备扩建港口的事情。既然出口再次提上了日程,原来比较原始的码头,就不能肩负起来这个责任,港口需要变得更加现代化一点。集装箱码头才是符合奴隶主心里标准的东西,而不是码头工人扛大包。
工作岗位固然值得珍惜,可有些工作岗位也必将随着时代而淘汰,旧的工作机会没了,新的工作机会自然会被创造出来,谢菲尔德公开宣布将进行一场码头革命,并且已经在进行当中,至于一些码头工人的不满和牢骚,自然有合众国秩序的守护者警察来对付。
对于码头工人的呼吁,奴隶主是不会退让的,对外表示社会的变革不会因为这种阻挠而停下,码头工人可以学习如何开车,如何操作机械,如何进行维护,推广机械可以让人们从原来的繁重劳动当中解脱出来,同时也在创造新的工作岗位。
这边谢菲尔德调整走私让位于出口的时候,阿尔顿帕克尔也在制定自己的施政纲领,同时也询问威廉布莱恩的意见,在保护农场主利益的方面,两人的观点一致。民主党的支持者当中,农业人口占据比重很大,应该得到重点照顾,兑现选民们的承诺。
准备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在四月一日愚人节这一天,阿尔顿帕克尔带着整理出来的纲要,进行了作为总统的第一次国情咨文,国情咨文主要有三个部分组成,第一点为了国内竞争的公平性,承诺将会继续延续罗斯福总统的反托拉斯法,同时处于对法律的尊重,反托拉斯法实施的时候,更加尊重法官们的意见。
这一点可以算是对罗斯福总是通过社会舆论施压的一种修正,让更加专业的法官主导这一切。这一条毫无疑问得到了认可,紧接着阿尔顿帕克尔进行到了第二部分,打着关注弱势群体的幌子,在种族问题上进行操作,“我们不能漠视一个群体的生存,那就是白人和黑人的混血后代,这些群体被一些白人和黑人的极端人士所排斥,发不出自己的声音,出于这种客观事实,我们引进拉丁人的概念来称呼这个混血群体。新的种族划分法案,将这个群体区分开来。”
这个划分法案,是谢菲尔德和一些南方的农场主在讨论之后,弄出来的法案。要对一些南方州的一滴血原则进行修正,在他看来一滴血原则白人太吃亏了。有黑人血统就算黑人,只会让黑人越来越多,白人越来越少。
混血族群可以不算白人,但也不算黑人,算什么呢?拉丁美洲不都是混血么,就算拉丁人,这样分出来混血族群,和一百年后说西班牙语的拉丁人是不同的。而且靠近墨西哥的边界,谢菲尔德塞进了众多东方教派的移民,阻挡拉丁人越过边界。
关于种族细分法案,在国会引起了一阵议论,但最终大部分议员也认可了这种修正。阿尔顿帕克尔打着关注弱势群体的招牌,让人们无从反对。
至于最后的一部分国情咨文,则是围绕着一个都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来问题,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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