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唐豆豆

    唐豆豆完全记不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架飞机上的。
    她只记得，她在参加同学聚会，吃饭的时候，她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男同学灌了好多酒。整个人晕乎乎的。她起身去上卫生间，似乎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机舱内一个座位上。周围好多外国人。
    邻座坐着一个中年男乘客，黑发黑眼，像是国人。他正在看书。
    “你，你好，请，请问，这是飞，飞往哪儿的飞机？”唐豆豆鼓起了十足的勇气，才把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说完。
    她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害怕与人交流。从小到大，她都怕生。尤其在被别人目光关注的时候，她就紧张得不得了。
    心理医生说，她这种情况叫交际恐惧症，再严重点就是自闭症。
    上天就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明明害怕与人交流，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是大人们公认的漂亮女孩，上学后，班里男生们的目光，几乎无时无刻都盯在她身上，让她每天如坐针毡。
    教室里，走廊里，操场上，随时随地，都有人在看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女生们的嫉妒和排挤，让她很难受，她被排挤到了女生圈子外。不过，这反而让她感觉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就不用再跟另一半人交流了。
    上了大学，情况依旧没变。她走在大学校园里，还是受到许许多多的目光。
    她努力想改变自己，想让自己克服自己的交际恐惧症。书上说，人越是害怕什么，就得勇敢地去直面什么。最终战胜心魔。她觉得书上说的很对。
    高中男同学打来电话，说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
    对方可能想不到，她居然答应得异常爽快。
    “加油，唐豆豆，你能行的。”唐豆豆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向自己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她决定挑战自己。
    为了参加聚会，从来不擅长化妆的她，还专门花了妆。出门前，她还在问自己：“妆会不会太浓了？”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邻座看书的男乘客，对唐豆豆的问话充耳不闻。
    唐豆豆咬了咬下嘴唇，稍微站起身，扭头张望，正好看见一名空姐从机舱过道经过。唐豆豆像是见到救星，脸上露出惊喜，她连忙朝这名空姐挥手：“你，你好……”
    空姐脸上带着矜持的职业微笑，从她身边经过。似乎没注意到她。
    唐豆豆急了，连忙一拉空姐胳膊。
    然而，无论她怎样拉扯，对方仿佛根本感觉不到。
    唐豆豆傻了眼。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她曾经在梦里都想让周围人忽略她。现在，梦终于实现了。可是……唐豆豆忽然发现，这种完全被人无视的感觉，好孤独。
    上天一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对不对？
    唐豆豆坐回座位，发起了呆。
    忽然，她感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唐豆豆一愣，旋即睁大眼睛，急忙抬起了头。
    她看见了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对她微笑：“别害怕，跟我来。”
    在飞机卫生间门口，唐豆豆见到了其他人。
    其中两个和她一样搞不清楚状况，剩余的几个人好像都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和一群男男女女挤进了狭窄的飞机卫生间，唐豆豆觉得自己的脸，从来没像这么火烧过，她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叫张傲的帅气男人，解释了一些情况。唐豆豆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轮回世界?主神空间?
    这些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发生在她面前。
    由不得她不相信。主神冰冷的声音，视网膜上的任务提示，鲜红的倒计时数字，这些都是活生生的证明。
    “都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天赋技能吧。“张傲说。
    轮到唐豆豆了。
    “我，我……每天十次……“
    “十次?什么十次?“黄川疑惑地问。
    “就，就是十次……“唐豆豆把头垂得很低，不敢跟其他人对视。
    唐豆豆心中叹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这次，别人好像对她有了什么误解呢。
    黄川开始布局，安排每个人的任务。
    唐豆豆被分配到了虞望舒的小组里，这个小组的任务是俘获娜塔莉亚卡明斯基。
    机腹的货舱中。
    “不好，人呢?“虞望舒忽然发现目标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的。
    唐豆豆觉得汗毛倒竖，她身后多出了一个人。不正是刚才还在前面的娜塔莉亚么？
    娜塔莉亚夺走了李淑芬的枪，和虞望舒枪口对峙。
    张傲及时出现，然而他的枪立即就走火了。舱壁顷刻之间被压力撕开了一个大洞。
    唐豆豆一呆，她离破洞最近。刚感觉到自己忽然失重，人就被狂风向外吸去。
    一只大手捞住了她。
    然而，这恐怖的气流不是人力能够抗拒的，她在不断向外滑去，飞机货舱里的货物不断砸到她身上，她疼的想哭。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许多。她的人生就是这样渺小，卑微。甚至和人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可是即便这样，她并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想回到机舱里。她不想掉下去，摔成粉身碎骨。
    忽然，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机舱里。而那个拉住她的男人，代替她身体出现在了机舱外。
    唐豆豆整个人呆住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男人掉了下去，那张错愕的脸成了唐豆豆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当她再次醒来，唐豆豆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条毛毯。意识逐渐清醒，记忆也缓缓的接续上了。
    同为新人的短发青年走上来关切的问她有没有大碍，还告诉他，资深者们计划跳海。
    “跳海?“
    于是，刚苏醒的唐豆豆稀里糊涂的又跟着队伍跳海了。
    唐豆豆牢记要脚朝下，在入水那一刻，还是感觉到整个人仿佛摔在了水泥地上，差点再次昏过去。
    海水那样冰冷刺骨，无孔不入的钻进她身体里。
    唐豆豆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往下沉去，沉去。
    她这时才忽然想起，自己不会游泳。
    唐豆豆心里叹了口气。她一生当中就是这样糊里糊涂的。总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了。
    自己还是要死了吗?
    周围海水越来越漆黑深邃，唐豆豆沉得越来越深。
    忽然，眼前一亮，唐豆豆看见了晨曦下的天空，“哇“的一声吐出几大口海水。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能力。
    队伍计划好在河岸公园会合。队伍里除了那个叫黄川的男人，其他人都在。可是很快，他们意外的遭遇了敌人。
    战斗很激烈，敌人很可怕，那些就有的电影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面，让唐豆豆不知所措。
    “跑!“张傲大吼一声。所有人朝体育场撤退。
    唐豆豆刚跑了没几步，身后一声轰鸣，伴随而来的是狂猛的热浪，唐豆豆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掀飞起来，重重地砸在草丛里。
    唐豆豆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唐豆豆发现，其他人已经抛下她逃走了。场中站着两男一女，是那三个可怕的魔术师。
    唐豆豆急忙闭上眼睛，身体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躺在树丛里。恐惧在她心头不断蔓延。
    这时，她听见那三个魔术师在交谈，说到结界外出现了两个人。唐豆豆躺着的位置离结界边缘并不远，她看到了那个叫黄川的男人。
    唐豆豆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从始至终她都没能给这些队伍作出任何贡献，如果自己现在跑上去，使用自己的天赋技能，把这个叫黄川的男人换进来，也许能挽回一点局面。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唐豆豆付诸行动，她从树丛里跑出来时，三个魔术师都是一怔，这才发现唐豆豆原来还没死。
    他们没打算立即出手，结界还在，没人能逃出去。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唐豆豆把手按在结界上，和结界外面全然不知情的黄川掌心相对。
    一瞬间，两人调换了位置。
    唐豆豆出现在了结界外，在她身边是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惊讶的看了唐豆豆一眼，枪口指向唐豆豆。唐豆豆吓得要哭，这个男人不是友军吗?说好的友军呢?
    面对卫宫切嗣的审问，唐豆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情况，从她上飞机那一刻起，包括在飞机上众人的计划，能说的都跟卫宫切嗣说了一遍，不能说的也说了一点。结果遭到了主神无情的扣分处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圣堂教会这个借口，我不想再听到。“
    “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唐豆豆哭了。
    卫宫切嗣看出来从唐豆豆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他现在更关心娜塔莉亚的安慰，还有结界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趁着卫宫切嗣检查结界，没注意，唐豆豆站起来，跑了没几步。
    身后冷冰冰的扣动扳机的声音传来。
    “砰“
    唐豆豆倒下，发现子弹刚才顺着她的想法，穿透了她。确切的说，刚才有一瞬间，她和子弹交换了位置。
    唐豆豆故伎重施，一直躺在地上装死，就连黄川从结界内出来，唐豆豆也不敢再起来了。她怕自己下次没这么走运了。
    黄川和卫宫切嗣离开之后，唐豆豆刚才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出了公园。
    她逃进了闹市区，度过了回归前的十个小时。
    听完唐豆豆简单描述的整个情况，黄川脸上写着两个字:懵逼。
    “你叫什么名字?“黄川说:“我叫黄川。“
    唐豆豆俏脸晕红，扭扭捏捏的说:“我，我叫唐豆豆。“
    黄川点了点头，把主神空间里了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
    “握住房间门把手，想象一下自己想要住的地方。先好好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黄川说。
    “嗯。“唐豆豆点头:“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