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兴趣

    四周忽然鸦雀无声。
    来自四个大组织的高层全愣住了。周围围观的那些轮回者们，也愣住了。
    这宇智波斑的视线，明明看见他们了呀。
    难道没看见吗？
    嗯，一定是没看见他们。
    鬼老头心理这般自我安慰着，一张红彤彤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注意在黄川的身上，没人注意到，万古鉴宝行主事的脚步有意无意慢了其余人一步。此时，主事老脸之上笑而不语。
    此前，他就和莫凡有针对性的探讨过黄川，主要研究黄川的为人处事，和做事风格。
    莫凡作为和“宇智波斑”接触次数最多的人，他的观点已经成了万古高层们十分重视的一项因素。莫凡在组织内的地位，也随黄川的不断崛起，在万古内部越来越水涨船高了。
    和黄川几次三番接触下来，莫凡对黄川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莫凡给黄川总结了两个字：务实。
    “这个人，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为了实现他的目的，他会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就算机会渺茫，他也会拼尽全力赌上一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想要凭借外物，打动这个人让他做出改变，很难很难。除非这个外物对他至关重要。”
    以上是莫凡原话。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这么拼？一天一场轮回世界，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他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么你认为，我们万古争取到他加入，可能性是多少？”主事问。
    “零。”莫凡毫不迟疑的回答。
    主事有些惊讶。
    莫凡耸了耸肩，说：“我刚才说了，除非咱们知道他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对症下药。否则，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连对自己都这么狠。想让他改变主意？难上加难。”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主事笑道。
    有了上面这次谈话，于是接下来万古鉴宝行主事一直藏着狐狸尾巴没露出来，表面上也表示对招揽黄川兴趣浓厚，实际上，却已是作壁上观。
    主事人老成精，在他看来，对付像黄川这种人，必然不能逼的太紧。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像鬼老头那样表面上满不在乎，实际上冥府这次比谁都渴望得到黄川的加入。在主事看来，怕不是要碰一鼻子灰不说，还会把今后的路也给堵死了。
    “这种人，最好是吃软不吃硬。若是软硬都不吃，那可就麻烦了呀。”主事心中暗道，也有些头痛。这次上面下了死命令，不论花费多大代价，也要把宇智波斑拉拢到他们万古旗下。
    当时得到这个指示，主事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上面的态度实在太奇怪，明确表示代价不究，以前可没有这种先例。就算在传承榜上有名，也不至于如此吧？
    思来想去，主事暗中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件事很可能和这个宇智波斑有关，以至于上面那位大佬都坐不住了。
    再联系到眼下，除了万古，其他三大组织态度也十分暧.昧。很可能另三家代表也接到了同样的指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惊人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竟会让四大势力顶端的几位大佬同时关注。难道说……”
    望着黄川已经踏出门槛的背影，主事眼中忽然精芒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眸中竟是有些骇然了。
    “最近组织里有名的治疗者都很少出现了，都不知所踪。组织对外也在暗中重点招募治疗者。而且听说，飞龙那边，也在采取着同样的行动，飞龙有许多队伍的治疗者都被抽调出去，导致许多队伍缺了治疗，还要去组队区临时招募散人……”
    主事心中升起了惊涛骇浪：“这种情况，上一次出现好像是……十年前了。在当年，四大组织首领同时神秘陨落……难道传说是真的？？传说中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的大混乱……如今已时隔十年整。混乱又要再一次出现！？”
    所谓十年一次的大混乱，这是流传在主神空间各大组织高层间的一个秘闻，具体内容，却只有寥寥几位首领知晓一二。而他这种组织高层，仅仅只闻其名罢了。
    这是因为，主神空间里曾经出现过断代，而且有据可靠，断代不止一次。经过各家收集的一些证据推论，似乎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断代。
    每当这个时期，大量强者莫名陨落。各大组织许多轮回者强队进入轮回世界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至于原因，至今无人知晓。
    各家唯一掌握的信息只有：时间每隔十年，主神空间似乎就会出现某种变化。其结果，就是造成大量轮回者莫名其妙的陨落，甚至包括各家首领。继而不可避免的引发大混乱。
    “据说十年前，主神空间内曾有五大组织，万古，飞龙，夜神，冥府，此外还有一家名叫朱比特的大型组织。其势力曾经一时无两，一度压制着现在的四大组织。然而却在一.夜之间除名，整个组织在轮回世界全军覆没。啊……这件事情……算算时间，嗯，也是发生在大混乱时期的啊……”
    想到这里，主事已经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百分百敢确定，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首领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一定早知此事。首领必然是想未雨绸缪，提前吸纳一些强者。这个宇智波斑，既然能登上传承榜，那肯定是有本事的。更加难得的是，他是一名治疗者。遍历这传承榜上，500位只有寥寥6位治疗者。怪不得要我不惜代价，也要把此人招揽加入我们万古。看来一场风暴就要来了呀。这次，又不知哪家组织，会不会被除名呢……”
    一念至此，主事脚步又慢了一步，却见鬼老头已经健步如飞的拦住了黄川。
    “借过。”黄川依旧视若无睹，正打算再次绕过。
    “且慢！”鬼老头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干脆把手一拦，矮瘦佝偻的身子像门神一样堵住门口。
    黄川见状，皱眉，面具下眼睛里的目光有些冷。
    鬼老头尴尬的收回手，缓缓退开一步，咳了两声，连忙解释：“老朽是冥府的人事主管。呵呵！宇智波斑先生可能不认得老朽，但是老朽却可与先生神交已久了啊！可否借一步说话？老朽只需占用你一点点的时间。”
    黄川当然一早就注意到了楼下这四个人。
    经由莫凡提醒，黄川大体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意。想招揽他。
    如果说之前他名气渐渐打响，还属于坊间流传，道听途说的范畴，那么这次他登上传承榜，他的实力一下子就有了官方认证。主神认证，谁敢轻视？就算再有意见，也只能嘴皮子上说说，事实不容辩驳。
    事已至此，黄川其实早就猜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只是他未料到，各大组织动作这么快就找上了他。
    黄川心中明镜。
    他不觉得这是他排上前500位的原因。就算前500位，也不至于让四大组织这么大动干戈。
    虽然不太明白，但黄川相信，这背后一定另有原因。
    原本就没准备和这些大组织有牵扯，这下更是让黄川对这些人敬而远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两个月后的对决中除掉肖强。
    如果这些大组织能帮他实现这一点，他倒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除此以外，只有一句话。
    黄川根本不给鬼老头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拒绝道：“没兴趣。”
    然后脚下一转，黄川再次绕开鬼老头，出了鉴宝行。
    鬼老头彻底呆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没想到黄川会这样答复他。
    他想过几种可能：黄川可能会答应和他交涉一番，大谈条件，自己据理力争，几番让步，最后“勉强”答应他的条件，将他收入冥府麾下。
    也有可能在听了其他三家的条件后，就地起价，挑个最高出价，到那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价码抬到最高。
    最差最差，也会是委婉的拒绝他们四家，这当然是为了日后再谈条件时加一份筹码。这些才应该是剧本。
    剧本呢？怎么不照剧本演？
    鬼老头一脸懵逼。
    说到底，鬼老头来的时候十分自信，他笃信自己自报家门，给出准备好的优渥条件，黄川一定会心动。然后就是基本操作，谈判扯皮，这些都是他最拿手的。顺便一提，以前他在外面世界是个推销员。
    鬼老头哪里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错算了黄川。黄川压根儿对加入四大组织没一点兴趣。
    正像莫凡所说，各家开出来的条件再优厚，没答到正确点子上，也是零分。
    黄川不会受任何不相干因素干扰。他性格如此。说好听了叫专注，务实。说难听点也可以说他是一根筋。
    “真是好运气的家伙。”
    四家代表抢着争人，冥府连人事主管都亲自出马了。旁边那些围观的轮回者们一听，简直羡慕死了。可下一秒，听到黄川回答的三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兴趣？这小子说没兴趣？
    “我不会是听错了吧……这拒绝的好干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名轮回者愣愣的说。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要么就是……呃……实在想不通。”一名轮回者困惑不解地说。
    “好有个性啊！宇智波斑。我决定了，我要追求他！”一名年轻貌美的女轮回者一副花痴状。
    周围人一阵翻白眼。大部分轮回者的想法很统一：“是很有个性。可就是有点傻。这种干脆的拒绝掉，难道就不怕把谈判后路堵死吗？”许多人和鬼老头想法一致，如果是争取利益的话，这种时候不应该拒绝的这么强硬。这会让人家下不来台的。
    事实的确如此，鬼老头脸上青红皂白一阵变幻。黄川语气中的果决和不容置疑，还有说出“没兴趣”这三个字时的目光，都在告诉他，黄川是认真的。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鬼老头现在却是下不来台了，有一种遭到羞辱的感觉。
    黄川根本懒得去想这么多，多累啊，他又不指望这些人给他发工资，何必要给他们好脸色。何况他还戴着面具，给副笑脸你看得见？
    伸手不打笑面人之类的废话，在黄川这里不适用。这里是主神空间，大家是轮回者，是潜在的竞争关系。其次他也不需要这些大组织帮忙照拂，他一切只凭自己本事，何必理会这些人的想法。
    围观众人错愕，不解，疑惑，还有的人幸灾乐祸。黄川离开后，万古鉴宝行一楼大厅中，一时间喧哗一片，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
    鬼老头此刻脸色铁青一片，已是恼羞成怒了，他重重一哼，愤慨道：“简直是不识抬举！”
    万古鉴宝行主事站在一旁，一张老脸上面带微笑，笑得十分开心。冥府和夜神两家，平时和万古算敌对关系，鬼老头更是他多年的老对头。能见鬼老头这样吃瘪，主事那是相当愉悦。
    “咦，牧雯妹子呢？”代表夜神的中年妇女，这时忽然四顾。
    主事一怔，四下一看，发现牧雯不在。
    “我看见那小丫头刚才追出去了。”鬼老头阴阳怪气的哼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