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灵召唤

    大教堂内，空旷冷清。
    卫宫切嗣蹲在地上，提笔勾画着一副寻常人晦涩难懂的图案，他身后站着一名白色长发的美丽女人，女人一袭白裙，亭亭玉立，高贵典雅。
    “切嗣，用这么简单的仪式召唤英灵，不会有问题吗？”女人全名叫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一双闪亮的红色眸子满是担忧地问。
    卫宫切嗣手上不停，一边回答，声音冷静沉稳说：“嗯，也许令人意外。但召唤从者并不需要很大规模的降灵仪式。因为实际上招来从者的是圣杯。我作为御主，只要让出现的英灵留在这边的世界上，提供足以使其实体化的魔力就行了。”
    爱丽丝菲尔点点头。她怀中抱着一个半米长华丽的剑鞘，剑鞘风格古老，外观却崭新如初。
    “可以了。”卫宫切嗣点头，完成了法阵刻画，站起身来，对身后爱丽丝菲尔说，“爱丽，把圣遗物放在祭坛上。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哦。”
    这剑鞘，是爱因兹贝伦家族花费巨大人力物力才得到的。其本身是一件概念礼装，名为“遥远的理想乡”，具有极大价值。
    这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族赌上了一切。不仅寻找了一名强力外援，更赌上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气运。为的是实现家族先辈们一直没能完成的夙愿，取得圣杯。
    如不出意外，用这只剑鞘，能召唤出一名过去三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族都不曾拥有的强大英灵，有着最强职阶之称的saber职阶，历史上著名的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
    爱丽丝菲尔小心翼翼地将剑鞘，摆放在切嗣勾画的法阵之上，然后主动退到一旁，静静地望着卫宫切嗣。
    到了午夜时分。
    卫宫切嗣神情变得格外专注，他伸出右手，手背之上有三道深深烙印的红色令咒，这是魔术师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证明，也是御主和从者之间的纽带。
    卫宫切嗣虽不是正统魔术师出身，但正如他所言，这种降灵仪式对他并不难。
    忽然，卫宫切嗣身上黑色风衣无风自动，衣摆舞动了起来。
    在卫宫切嗣体内，复杂的魔术回路开始涌动起了纯净的魔力，不断向他右手输送。
    地上法阵同时亮起。
    卫宫切嗣沉声念诵咒文：“宣告：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在此立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三大言灵将缠绕汝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天秤的守护者！”
    “噼啪——呼隆——”
    伴随地面剧烈震动，法阵亮起的光芒越来越盛，到了最后，大教堂内亮如白昼，光芒无比耀眼地吞噬了一切。
    当震动到达顶峰，一切忽然戛然而止。
    四周烟雾弥漫，教堂内凌乱不堪。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相继睁大眼睛，向法阵打量，二人同时愣住。
    召唤成功了。但是……
    站在法阵中央之人，却是卫宫切嗣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家伙是……”卫宫切嗣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世界的恶意。曾几何时，他就已经忘记了“真实”这种东西。自己又一次被老天戏耍了。
    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法阵中出现的，是一名身披铠甲的金发少女，少女站姿挺拔，英姿勃勃，宝石绿的双瞳锐利而清澈。少女声音清亮，看向切嗣问：“我问你，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爱丽丝菲尔纤长手指捂着嘴，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口口相传的亚瑟王，竟然是一名少女！
    大教堂内寂静无声。
    卫宫切嗣孤身坐在教堂角落里的长椅上，烟头火光忽明忽暗，映衬出切嗣刀削般冷漠脸庞。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要倚仗一个少女，来替他打赢这场圣杯战争？
    无路赛，开什么玩笑！
    爱丽丝菲尔没有去打扰切嗣，她拉着金发少女的手坐到另一侧长椅上，歉意地柔声向少女解释。
    金发少女听完事情原委，面上毫无波动，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卫宫切嗣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惊讶她身份的人。
    “我的真实名字，叫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你可以叫我saber。”阿尔托莉亚说。一缕金色发丝在她头顶晃了几下。
    “很高兴认识你，saber。”爱丽丝菲尔笑容柔美，“我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你可以叫我爱丽。”
    “但master似乎不这么认为。”阿尔托莉亚说。
    她能明显感觉到，卫宫切嗣对她十分不满意。就因为她是女人，就被小看了吗？
    “抱歉，其实切嗣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切嗣他会生气，是因为其他理由吧。”
    “其他理由？”
    “他袋盖是在生你周围人的气吧，那些将王的责任推到少女头上的残酷的人。”爱丽丝菲尔了解卫宫切嗣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表面上冷酷无情，却比绝大多数人都善良。
    阿尔托莉亚沉默片刻，不以为然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从拔出石中剑之石起，我就已经有了觉悟。”
    爱丽丝菲尔苦笑了一下摇头：“你像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才更让他感到生气。”
    “这份伤感有些多管闲事了。”阿尔托莉亚说，目光看向切嗣，“他无权对我的时代，包括我在内的人们所下的判断，说三道四。”
    “所以他才保持沉默。”爱丽丝菲尔叹了一口气。
    她看得出来，卫宫切嗣和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这位英雄，无论如何也无法相容。
    圣杯战争到这一刻，爱因兹贝伦已经离失败很近了。
    可即便会失败，她也不会责怪切嗣。切嗣做出的任何决定，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去支持他。
    正想到此处，爱丽丝菲尔看见卫宫切嗣朝她们走了过来。
    “爱丽。”卫宫切嗣没去看阿尔托莉亚哪怕一眼，对爱丽丝菲尔说，“我有个想法，可以最完善利用英灵的力量。需要你配合我。”
    “想法？”爱丽丝菲尔一愣，点点头说，“我会尽量配合你。”她不问具体是什么。
    “那么，爱丽，”卫宫切嗣伸出右手，亮出手背上的令咒，正色说道：“我会把令咒移植给一个，由你来为她提供魔力。我会重新再召唤一个英灵。”
    “什么？”爱丽丝菲尔惊讶张开嘴，一脸不可置信，她完全没想到切嗣会采取这么极端的办法，“不行，切嗣……”
    “爱丽，听我说，”卫宫切嗣不等爱丽丝菲尔把话说完，抢先说道，“虽然移植令咒有成功率，并且令咒摘除过程十分痛苦，但对我来说，这都是值得的。相信我，爱丽。”
    爱丽丝菲尔捂着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令咒移植这种事，只要魔术师双方同意，就能够实现。但强行摘除令咒，过程非常痛苦，这些都需要切嗣来忍受。
    并且这样一来，即便她能替saber提供魔力供应，但缺少令咒不仅会让切嗣魔力大幅缩减，还有可能无法长久让saber保持存在。saber有可能会消失。
    可她知道，切嗣一旦决定要去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
    自始至终，卫宫切嗣没有去看阿尔托莉亚一眼，甚至没有对阿尔托莉亚说过一句话。
    令咒摘除过程十分的顺利。
    卫宫切嗣把自己三道令咒当中的一道，移植给了爱丽丝菲尔。
    奇迹这时却出现了。
    移植令咒后，爱丽丝菲尔右手手背上，由一道令咒变成了完整的三道。
    这一结果让二人大为惊讶。
    这说明，爱丽丝菲尔得到了圣杯认可，正式成为了一名御主！
    卫宫切嗣右手上，依旧只有两道令咒，没有恢复。
    随后，爱丽丝菲尔同阿尔托莉亚重新签订了一个契约，爱丽丝菲尔成了阿尔托莉亚的御主。
    卫宫切嗣则重新刻画了一座法阵。
    在法阵上面，卫宫切嗣摆上了一只银光闪闪的骑士头盔。
    望着这只头盔，卫宫切嗣目光闪烁不定，多年前的一段记忆浮现出来。当时，他还没入赘爱因兹贝伦，还在同娜塔莉亚飘无定所，以狩猎魔术师的赏金为生。
    那是一段他无法忘却的记忆。
    这只头盔历经多年，表面毫无生锈迹象。卫宫切嗣找人研究过，这是使用某种特殊生物材质与钛合金结合打造的。使用钛合金，说明是近现代的物品。难说到底属不属于圣遗物。
    然而当时，那些人凭空消失那一幕，又证明这些人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头盔对他的魔力产生了回应。卫宫切嗣决定尝试一次，事已至此即便失败了，也无所谓了。
    法阵缓缓亮起。
    “宣告：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在此立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三大言灵将缠绕汝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天秤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