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之中处处危险,杀机四伏,有时候你已经死了自己还没知道。
莫德蕾德一行人在戴安娜的小木屋遇到阿尔托莉雅后每个人都挨了一个脑瓜崩。
因为这帮家伙都因为吃错东西慢性食物中毒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所以那天高文和兰斯洛特被绿色的史莱姆给轻易推倒。
不过这问题不大,附近采集的草药煮水两个小时,一人三斤下去,经过一晚上排毒后毒就没了。
留里克王国有句谚语,“武艺强如潘德拉贡,林海就是你的菜园”。
阿尔托莉雅先是带着这群家伙来到一条小河边,然后削了条船带着他们顺流直下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走完了原本计划两个月的路程。
就在准备走出林海的那天,莫德蕾德突然对阿尔托莉雅说道:“老妈,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呆毛弯成了问号,载体问她:“为什么要分开?”
莫德蕾德认真地说道:“我们人太多了,目标太大,需要分头行动。”
“按计划,我们会在准备穿过林海的时候分开,最后在深渊城集合。”
呆毛突然摇晃了几下,然后指向了一个方向。
树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不是魔族语,而是哥布林语。
“不好!”莫德蕾德低声叫到,“我们这就离开!”
十分钟后,阿尔托莉雅站在原地,莫德蕾德他们全部都分散离开了。
“咦?”一队手持短弓短剑的哥布林出现了,领头的认识阿尔托莉雅,“您怎么在这里?”
阿尔托莉雅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同样问领头的哥布林:“你怎么在这里?”
那位哥布林郁闷地说道:“我在冰冠山脉扛了几年铁轨,去年把我叫回来带着这帮生瓜蛋子巡逻。”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他,说道:“翠花准备出来工作了,你也可以退了,到时候可以到军校当教官,也可以到地方上享福。”
“不干!”这个哥布林摇头说道,“准备要打大仗了,我怎么可以退。”
接着他又问道:“刚才那些瓜娃子是什么人?”
“一个个毛毛躁躁的,动静比野猪还大,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恐怕不是蠢野猪就是大笨象。”
作为树林中的宠儿,哥布林在林间有资格傲视其他种族。
阿尔托莉雅看着前方平静地说道:“他们是我女儿和我的徒弟们。”
身为曾经拥有最强哥布林称号的家伙,这老兄下一秒就化作一道绿光不知跑哪里去了,巡逻队里的其他哥布林也一下子跑光了。
阿尔托莉雅看都不看他离开的方向一眼,朝着西边离开了。
莫德蕾德他们虽然在树林中行动毛躁,但速度很快,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跑出老远。
小半天之后,莫德蕾德来到了林海边缘,发现前方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车尾有机枪位的大巴车。
她不知道这是老妈自掏腰包叫来接自己一行的,而是在草丛中潜伏观察许久,确认了司机和尾部机枪射手在车里专心打牌后悄悄摸了过去。
她撬开行李箱钻进去,用一块帆布遮住自己。
过了一两个小时这样,车子发车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莫德蕾德一直藏在行李箱里面,饿了啃干粮,口渴了用一点水润润喉咙。
这天在晚上停车的时候,她确认车外没有什么动静,就从行李箱里钻了出来。
外面看起来是一家旅馆的停车场,周围停着很多畜力车,机动车也就那么一辆,不远处是牲口棚,旅馆那边飘来饭菜的香气。
莫德蕾德从戴安娜送的腰包里拿出一件斗篷穿上,把兜帽戴起,就这么走进了旅馆。
旅馆一口的餐厅里人不少,除了魔族以外还有人类、兽人、巨龙和哥布林。
莫德蕾德走到柜台前,说了一声:“住店。”
随后她把一枚正面是狼的图案,背面印着“壹佰卢布”的银币放在桌面上。
春天的时候,猹尔比宅把一套最新版的魔族货币送了回去,兰克伯爵对此极为重视,然后开始让人仿制。
旅馆老板看了莫德蕾德一眼,收下银币,写了张押金单后和钥匙一起交给她。
莫德蕾德在只有一张床,床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稻草和一张毯子的客房里睡到第二天中午,期间一有动静马上醒来。
她下楼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旅馆里就提供一种吃的,硬得能砸人的圆面包和野菜汤组成的套餐。
很多人都是让店家把圆面包从底部掏成个碗,汤和掏出来的面包屑盛在面包碗里,等汤喝完了面包也就泡软了。
莫德蕾德入乡随俗地要了一份,淡得要死不说,面包里面居然还有菜根凑数。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想想自己九岁以前,燕麦野草糊糊里面发现壁虎、蚂蚱、蟋蟀之类的能高兴半天。
她吃东西的时候随意瞄了一下四周,发现墙上有一副地图。
地图显示目前这座小镇位于深渊城东边,看起来距离不远了。
吃完了午餐,莫德蕾德离开了这座方圆不到一公里的小镇,踏上了前往深渊城的道路。
半路上,她遇到了一辆驴车,在给了车夫一枚印着狗的图案的10卢布银币后,车夫让她搭个顺风车。
拉车的驴还算健壮,车上多了个人后速度保持原样。
但车夫很瘦,脸颊和眼窝深深地馅进去,手上满是老茧与伤痕。
他身上的麻布衣服很旧,肩膀上的大补丁里面还有两个小补丁,裤子的膝盖那里甚至打了三层补丁。
莫德蕾德和他聊了两句,车夫叹着气说道:“这一车面粉当然是送到深渊城里面给贵族老爷们吃的了,我们有燕麦有豆子吃就不错了。”
“收成不好的时候,豆子只有骡子能吃,我们就只能到山里挖野菜和燕麦混着吃。”
不多时驴车走出了树林,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两边是正在收割的麦田。
农夫们正在麦田里手持巨大的镰刀割倒麦子,然后搬到路边的马车上,不少小孩在捡拾掉落的麦穗。
驴车开到一条四五米宽的水沟前,车夫停了下来,在沟边打水洗干净头脸。
“你也洗洗吧。”车夫对莫德蕾德说道,“要是太脏了会被兵老爷抓去关起来,没家人送钱来就会被拉去矿山的。”
莫德蕾德从驴车上跳了下来,到沟边捧了点水洗了一下脸。
“你知道嘛,”车夫指着水沟说道,“这条沟叫‘一撮毛渠’,相传是三百多年前一个头顶上有一撮毛的女人为了吃饱饭挖出来的。”
莫德蕾德一愣,脑子里想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她问车夫:“那个女人后来咋么样了?”
车夫打了桶水给毛驴洗掉身上的泥土和灰尘,听到问题后回答道:“听我爷爷说,那个女人后来吃的多又不干活,最后被聪明的女皇骗到林海的山洞里面,洞口用大石头堵起来了。”
莫德蕾德“哦”了一声,想起老妈以前是被封印起来,后来是查尔斯破解了封印。
驴车很快就继续上路,过了“一撮毛渠”不久,一座城市出现在面前。
城墙颇为雄伟壮观,有二十多米高,它的表面由巨大的条石堆砌而成,这时正有人腰间绑着绳子从墙上吊下来清理缝隙中长出来的植物。
驴车行一进东城门,几支长矛就指向了车夫和莫德蕾德。
不过在交了进城税后,看门的士兵挥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一进城,莫德蕾德就吓了一跳,除了远处山丘上的红色宫殿和山丘下似乎有豪宅外,城里就没有一栋楼是高过三层的。
路边都是看起来颇为破旧的木屋,一栋楼的墙脚似乎是被老鼠啃了一个洞,有人正用一个面包当锤子把这个老鼠洞用木板钉上。
就在莫德蕾德想着怎么落脚的时候,驴车在一家卖衣服的店前停了下来。
车夫跳下车小跑进了店里,很快就抱着一条很旧的裤子出来了。
“还好没被别人买走。”车夫松了一口气,“这下家里有两条裤子了,不用轮流穿裤子出门了。”
车夫把买回来的旧裤子塞进驴车边上的小木箱里,抬头发现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会,看到目标确实走了,便和刚才一样坐上了驴车,朝着城里缴税的地方走去。
离开了驴车后,莫德蕾德在巷子里穿行了一段路,确认没人发现自己后走到了大路上。
她一路上仔细观察着,城市南边远比东边破旧,这里都是用废木板和麻布随意搭起来的窝棚,路边坐着很多瘦弱得和骷髅差不多的人类和兽人。
不少窝棚里积满了灰尘,里面丢弃着缺了一口的陶碗或者被老鼠啃得差不多的木头。
莫德蕾德看着天色已晚,就准备找一个没人的窝棚落脚。
过了没多久,晚霞正绚丽的时候,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呼啦啦地涌进了这片窝棚区。
莫德蕾德在一处很久没人活动的窝棚里暗中偷听,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城外的农夫和城里各处的搬运工等干苦力活的人,傍晚正是他们下工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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