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圣安琪儿嬷嬷的旅途

    知识都市，太阳缓缓升起。
    自从那天查尔斯和阿尔托莉雅失踪后，空间门没再有死灵出现，但死灵神那充满愤怒、死亡与恐惧的气息比以往浓郁了数倍。
    防线上的守军们不敢松懈，警惕着对面随时冒出更可怕的敌人。
    一大早，圣安琪儿嬷嬷背着背包来到了餐厅里，把包裹放在墙脚后自己到厨房拿了一份早餐。
    她的弟弟西满正在吃早餐，看到那个外出旅行用的背包和她一身旅行的打扮后拿着面包片的手顿了一下。
    “姐，你要去哪里？”西满惊讶地看着姐姐，她这模样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嬷嬷端着一碗粥和两个咸鸭蛋在餐桌旁坐下来后说道：“我去趟深渊城，可能很久才回来，不用担心。”
    西满嘴角抽了一下，姐姐年轻的时候外出时经常会这么说，一开始自己还会被吓着，后来就习惯了。
    自从查尔斯失踪后嬷嬷的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西满以为姐姐要出去散散心，就和以前一样平静地说声“替我向魔王问好”。
    只是他发现了一点问题，疑惑地问道：“你的储物戒指呢，怎么不用？”
    嬷嬷一边剥着咸鸭蛋一边回答道：“我托人给米拉送过去了，她现在在外边四处跑用得着，我听说他们找到了几种药，但是副作用有点大，现在正在改进。”
    西满犹豫了一下，问道：“查尔斯的事情，她知道了吗？”
    “能不知道吗？”嬷嬷说道，“现在吟游诗人不唱他们的故事就不会有小费。”
    西满叹了口气，又拿起一片面包涂上果酱吃了起来。
    两姐弟吃完早餐后，西满拿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过来给姐姐。
    出门在外钱不嫌多，嬷嬷收下了沉甸甸的钱袋子，然后背起背包来到了机场。
    接下来的飞行需要很长时间，她在机场的好味道鸭脖店里买了些鸭脖子、鸭掌、鸭肠、鸭心和毛豆准备在飞机上打发时间。
    开店的弗拉基米尔看到是她，还送了一份新推出的藕片。
    第二天早上，白金树宫的餐厅里，在早餐时间里接见圣安琪儿嬷嬷的维多利亚女王惊讶地问她：“你要去深渊城？”
    嬷嬷认真地回答道：“是的，吾神给予我启示，要见到查尔斯只能去找魔王。”
    维多利亚女王刚想说那个家伙过两三年就回来了，但看到嬷嬷满面的皱纹与坚定的眼神后话就咽回去了，最后说道：“我知道了，我替你安排。”
    女王陛下叫手下帮嬷嬷办理了签证和兑换了货币，又帮买了一张从绿城直达深渊城的火车票。
    绿城的火车站比当年查尔斯第一次到来的时候扩大了不少，站台上停着好几辆买食品的三轮车。
    一些三轮车上摆着一个炉子和一个架子，不同车上锅里煮着卤蛋、卤鸡腿或者甜玉米，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竹筒罐头和蜜饯之类的零食，车子旁边还挂着一袋袋绑好的新鲜水果。
    嬷嬷准备上车的时候左手提着两个卤鸡腿，六个卤蛋和几个甜玉米，右手提着五个罐头、三包蜜饯和两袋橘子。
    有个路过的精灵看到后急忙过去帮她提到了车厢里。
    因为这趟火车从绿城到深渊城要跑近十天时间，维多利亚女王帮嬷嬷买了高级包厢的票。
    包厢里有上下铺的软床，一张靠窗的小桌子和椅子，一张小沙发和独立的卫浴。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渐渐向后跑去，圣安琪儿嬷嬷心中开始有点忐忑不安。
    虽然她已经一百岁出头，在人类中已是高寿，阅历远比绝大部分人丰富，但是对踏上魔族王都直面魔王一事心中依旧无底。
    只是为了确定查尔斯是不是真的平安，她做好了和魔王掀桌子的心理准备。
    人的心一烦躁的时候总想做些什么事情，嬷嬷没有抽烟酗酒的习惯，于是就拿起刚买的零食吃了起来。
    火车很快就驶离了绿城，正当嬷嬷思考着如何对付魔王的时候，火车上的乘务员敲响了包厢门。
    推着小车子的服务员送来了一壶热水，还有一本印刷精美的留里克王国旅行介绍。
    这是叶卡捷琳娜宫负责外贸的商业二处想出来的主意，精灵们有钱又有闲，在铁路交通完善后就推出了一系列旅游项目。
    除了传统的自然景点和狩猎旅游，最近留里克王国还推出了诸如工业旅游、机械化农业旅游和丰收旅游一类的特色旅游。
    于是圣安琪儿嬷嬷看着那些叶卡捷琳娜堡钢铁厂一日游、金兰湾造船厂与出海捕鱼体验三日游、圣菲利普堡飞机制造厂一日游和深渊城第一车辆厂一日游等等项目时眉头皱了很久。
    火车走走停停，乘客上上落落，两天后来到了榴莲城。
    因为火车在横穿林海前需要进行一次检修，还要挂载几节货车车厢，所以前往留里克王国的乘客们可以下车活动半天的时间。
    圣安琪儿嬷嬷没有到这座查尔斯经常提起的城市里走走，而是在火车站旁边找了一家茶馆打发时间。
    她点餐的时候就有服务员问道：“这位客人，请问您是在等火车吗？如果您告诉我们发车时间，我们会在发车前一个小时提醒您。如果您要打发时间，我们书架上的书可以任意拿来看，只是不能带走。”
    嬷嬷和服务员说了发车时间，随后在书架那里随便拿了一本书后就坐在位置上翻阅起来。
    她明面上是看着书，实际上在借着拿书放书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
    在她想来，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前往魔族那边很可能会被他们盯上。
    只是她在茶馆里看了半天《卡拉什尼科夫文集》，吃了一份腊味榴莲炒饭和榴莲蛋酒，除了卖土特产的精灵和推销老年人重大疾病保险的巨龙外就没谁找过她了。
    回到车厢后，嬷嬷心想或许过了林海才有人会监视自己。
    火车再次出发，不久后就进入了危机四伏的林海。
    因为地形复杂的缘故，铁路有很多拐弯，车速并不快。
    乘务员们专门过来提醒所有乘客接下来的两天里禁止开窗，以免有危险的魔兽与昆虫飞进来。
    一路上的魔兽吼叫声与车顶炮塔不时响起的射击声提醒乘客外边真的很危险，当天傍晚就有一群全身雪白，背后像七星瓢虫一样长着七块黑斑的七黑狒试图攻击火车。
    在第二天清晨，火车头好像还撞到了什么东西，只是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
    火车无惊无险地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抵达了叶卡捷琳娜堡，旁边铁轨上一列发出轰隆隆响声的火车将将圣安琪儿嬷嬷从浅浅的睡眠中惊醒。
    她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先是看到一列黑漆漆的货车驶过，车过后看到远处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小镇，只是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亮着灯的是楼房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在列车上今天的早餐送餐时间里，几位穿着边防军军装的军官和运早餐的小推车一起来到车厢里检查旅客的签证。
    圣安琪儿嬷嬷表面上平静地将维多利亚女王帮忙办理的护照递了过去，但内心里十分的紧张，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检查护照的军官只是看了一下护照里的内容，又拿出个打火机大小的紫外线灯照了一下，确认护照是真货且与持有人符合后就还了回去。
    “祝您有个愉快的旅行。”军官客套地说道。
    嬷嬷接回了护照，在关上包厢们后将耳朵贴在门背后听了许久，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松了一口气。
    火车继续朝着深渊城开去，嬷嬷一路上都没出过包厢，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列车长以为她水土不服生病了，带着随车医生探望了两次。
    终于，火车在一天中午抵达了深渊城外的火车站。
    这时问题出现了，圣安琪儿嬷嬷为了这次在魔族地盘活动而准备的衣服是从故纸堆里看来的，那是三百多年前的款式，所以她出站后就像是二十一世纪有人穿着康熙年间的衣服走在大街上。
    随后的对话问题更大。
    “阿姨，要坐车吗？”
    “然也。”
    嬷嬷的魔族语还是以前和查尔斯的爷爷学的，现在听来满满的古风味。
    出租车司机大叔只是笑了笑，他对嬷嬷说道：“您老是魔影制片厂的演员吧，您这样刻苦钻研角色的演员真少见啊，您是要回魔影厂吗？”
    嬷嬷大致上听得懂他的意思，于是回答道：“我欲找些吃食，请问何处有饭肆？”
    在她想来，先找地方吃饭，打探一下消息，然后找精灵开的旅馆落脚再说。
    “跟我来吧。”司机大叔带着她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
    这下子嬷嬷明白对方是出租车司机了，因为路边的一排车和知识都市机场、港口外面的出租车一样是统一颜色的。
    路上司机大叔问嬷嬷：“阿姨，您认识红叶小姐吗？”
    嬷嬷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司机大叔继续说道：“我家的小鬼想要个红叶小姐的签名，如果您能帮个忙，这次车费就免了。”
    虽然嬷嬷不知道司机所说的红叶是哪个，但百年阅历在这里，还是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难于上青天。”嬷嬷回答道。
    司机大叔没有太失望，话匣子也打开了。
    “最近的几部魔影很好看啊，听说最近准备翻拍大火的《潜伏在光明》这本书。”
    “这本书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它说的是一位少女只身前往东土打入光明神殿内部，一路当上圣女，最后拳打国王、骗光东土首富财宝的故事……”
    光明神殿退休圣女圣安琪儿嬷嬷感觉有点牙疼，心中决定一定要买这本书来看看。
    车子很快就进了深渊城，然后在餐饮街上一家客人不少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
    按司机大叔的说法，这家店很有特色，自己很喜欢，而且离魔影厂又近。
    嬷嬷走到店门的时候看到顾客进进出出的。
    在门口灶台那里，一位猫人大爷一手抱着个面团，另一手拿着一把匕首，正飞快地将薄薄的面片给削进面前的大锅里。
    就在嬷嬷略为失神的时候，她身边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圣安琪儿嬷嬷？！”这声音是通用语，“您怎么在这里？”
    嬷嬷心中一惊，决定打死不承认。
    只是一位红头发的猫娘出现在她的面前。
    “红叶？”嬷嬷认清了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认得查尔斯的这位猫娘大姐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红叶会出现在这里。
    红叶回答道：“这里是我外公外婆开的店啊，我刚下班。”
    她说完就拉着嬷嬷往店里走，还向外公外婆介绍了嬷嬷。
    两位老猫人得知这位老人就是外孙女常提起的圣安琪儿嬷嬷，马上招呼她到楼上雅座。
    嬷嬷以前听说过红叶的母亲香菜是一路流浪到粟米城的，但怎么都想不到她是从魔族这边流浪过去的。
    而且红叶现在在这边工作，原先在话剧团，现在在当魔影演员一事也让她吃惊不已。
    吃面的时候，红叶问嬷嬷有地方住了没有。
    在得知嬷嬷刚出火车站就到了这边后，她说道：“那么您就住我舅舅舅妈家吧，他们家房子大，如果你想办什么事他们可以帮点忙。”
    嬷嬷以为红叶说的是香菜在这里的亲人，想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只是，后面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
    红叶开着自己的小车带着嬷嬷从侧门进了魔皇宫，因为车窗上贴着通行证，一路上没怎么被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