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各有心思的人

    查尔斯的办公室位于商场的五楼，这里是餐饮区，楼下是卖空调等魔法家具和家装饰品的。
    外面的夜已经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商场已经打烊，查尔斯静静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今天忙了一天，把查尔斯累坏了。
    上午时他陪着一群大佬们在商场里走了一圈，中午时他外公朱塞佩三世和奥斯顿一世就两国建立“织布——制衣联合体”一事进行秘密磋商，他作为缝纫机的提供者参与了谈判。
    下午时维多利亚女王和爱丽儿女王就海外敌人一事进行秘密会晤，他作为逮住莱娜的人也被叫去参加。
    到了晚饭时他又被老查尔斯叫去，期间各种各样的问题问了一堆，饭后离开时一起吃饭的伊丽莎白皮笑肉不笑地搓了搓他的脑袋让他完事了早点回桂花城。
    就在刚刚，他和莱特姐妹就马克罗斯的工作开了个小会，商定了接下来集团公司发展的路线。
    现在他还没能休息，还有最后一批人准备来找他，忙完后他直接到车站坐车回桂花城。
    敲门声响了，亚度尼斯和里戈莱托两人来了。
    进门的时候，里戈莱托抢先了小半步，抢在亚度尼斯之前先进了办公室。
    亚度尼斯只是稍微慢了一点，让着里戈莱托先进了办公室。
    里戈莱托鼻子轻轻地抽了抽，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房间里残留的一丝香水味。
    他首先对查尔斯说道：“报告老板，今天开张仪式的效果很好，顾客和商户的反应都感到很满意。”
    接着里戈莱托呱唧呱唧地将今天商场里的各种数据汇报了一遍，最后总结到：“由此可见，今天的形式一片大好，未来会更好。”
    亚度尼斯看了看里戈莱托，这些数据都是他们两人刚刚在他的办公室里统计出来的，按查尔斯的安排，商场的工作以他为主，刚才应该是由他来向查尔斯汇报才对。
    虽然亚度尼斯对里戈莱托的抢功有些不满，但他考虑到自己曾经被查尔斯给坑得死去活来，而里戈莱托平时又经常吹嘘这座商场是自己和查尔斯商量着建起来的，他心中叹息一声，说道：“里戈莱托阁下说的没错。”
    查尔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长话短说。”
    “这两年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亚度尼斯，你见证了这个地方从一片荒草地变成高楼商场的整个过程。”
    “你写的工作计划我看了，大方向上没有问题，接下来你就按着计划执行，期间的细节问题你自己看着解决。”
    “时间不早了，奥斯顿好像有事找你，你去找他吧。”
    查尔斯咕噜咕噜地说完了这些后，亚度尼斯的表情变得稍微轻松了一点，里戈莱托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好像刚才查尔斯继续让亚度尼斯主持商场工作的决定没有引起他的不满。
    亚度尼斯离开了，里戈莱托留了下来。
    查尔斯看了里戈莱托一眼，没好气地指着一旁的沙发说道：“你坐吧。”
    里戈莱托坐下后，查尔斯喝了一杯茶，然后问他：“家里都好吧？”
    王权更替，里戈莱托这样的宫廷贵族所受的影响最大，特别是朱塞佩三世手上拿着军权，宫廷贵族们若不立即向新王效忠的话说不定第二天就在家里出车祸了。
    更别说里戈莱托此前是太子路易的管家，要挂路灯的个话可以挂在繁华地段。
    里戈莱托庆幸自己早早就搭上了查尔斯这条线，当去年路易从比施贝格王国灰头土脸地回来后他立即辞职，让家里人没事不要外出后马上跑到查尔斯的外公那里卖力推销和平商场二期工程的股份。
    “有劳您关心，家里一切安好。”里戈莱托说道，他往日的同僚们多多少少被敲了一笔钱财，就他没事。
    查尔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不得不承认，里戈莱托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身上有着爱钻营的毛病，这时宫廷贵族的职业病。
    他也看得出里戈莱托想借着和平商场的契机出人头地。
    不过这在查尔斯看来不是个事，他对里戈莱托说道：“亚度尼斯是奥斯顿一世的人，他在接下来的两三年里会在这里帮我，到时候奥斯顿一世对他另有安排。”
    “亚度尼斯的能力很强，如果你能学得他四成的水平，找个国王当个子爵没问题，如果能把那些学问传下去，几代人后成为伯爵也不是不可能。”
    “他以前被我收拾过，所以很怕我，但他怕的只是我。”
    查尔斯话止于此，拿起茶杯喝口茶润了润喉咙。
    里戈莱托在宫廷里混了这么久，对弦外之音的理解公立深厚，查尔斯几乎是明着和他说亚度尼斯在这里呆不久，自己水平够的话这里就让他管理，管好了好处大大的有。而且亚度尼斯不是善茬，只是因为给查尔斯面子才不收拾他。
    商场里的空调已经关了，但空气依旧挺凉。
    里戈莱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查尔斯的办公室了，他出来后才发觉身后和头发里的汗水让自己发凉。
    要不是查尔斯提醒，他就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利用丰富的办公室斗争技术把亚度尼斯的位置抢过来，然后……然后被亚度尼斯给削一顿。
    和平商场开业的第二天依旧是生意兴隆，就连精灵们也来买东西了。
    这天下午下班前五分钟，里戈莱托来到了亚度尼斯的办公室。
    亚度尼斯歪着头问道：“有事吗？”
    里戈莱托的脸上出现了一副老哥们见面时才有的表情，他说道：“今早上班路上我接到一份绿城里新餐馆的优惠券，不过上面的套餐我一个人实在是享受不完，等下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亚度尼斯愣了一下，他早就看得出里戈莱托想将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要不是自己顾忌查尔斯，里戈莱托早被收拾了。
    不过亚度尼斯现在不怕里戈莱托玩花样了，昨晚上奥斯顿一世和他说了，看他在接下来几年在这里的表现，如果表现得好就让他回国重新当回子爵。
    于是对里戈莱托已经没有什么好怕了的亚度尼斯答应了他的邀请。
    下班后，里戈莱托带着亚度尼斯来到了绿城里伊丽莎白所开的那家饭店，他上次来这里还是刚遇到查尔斯的那一天。
    亚度尼斯看到目的地后略微惊讶了一下，他是认识这个地方的，只是没来过。
    两人来到了包厢后没多久，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黄脆金皮鸡被端到了餐桌上。
    “听说您与奥斯顿陛下是儿时的玩伴？”里戈莱托拿着雷里克王国里贵族们都知道的问题来开场。
    “我很惭愧。”亚度尼斯说道，“我以前不懂事，辜负了陛下对我的信任。”
    里戈莱托感慨道：“能跟随一位有前途的陛下，自己的前途也会变得一片光明。”
    “您不像我，我以前摊上了一个傻太子……唉……说多了都是泪。”
    亚度尼斯以前也听说过路易·雷巴赫的事，现在听着里戈莱托向自己倾诉以前的苦难，不禁升起了同情之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里戈莱托突然带着一丝哭腔说道：“这么多年我自己受苦还无所谓，可惜我的孩子也跟着受苦了。”
    亚度尼斯同情地问道：“您的家人现在过得不好吗？”
    “是啊。”里戈莱托很无奈地说道，“我们这些人以前只能看着国王的恩赐而活着，可谁都没能想到陛下两年前被邪恶的恶魔给暗害了，我们就变成了没有根的浮萍。”
    “要不是那天我碰巧遇到查尔斯殿下，唉……真不知道以后我的孩子们会怎样。”
    他说完之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脸上充满了后怕与悲伤。
    这时亚度尼斯随口问道：“您不把家人接来绿城吗？”
    里戈莱托今晚等的就是亚度尼斯的这句话，他的脸色挣扎了一下，说道：“我是想把他们接来，可是……唉……”
    亚度尼斯好奇地问道：“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里戈莱托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孩子要是过来了，也只能和以前一样混着日子等着我死了继承我那不多的遗产，孩子没办法融入精灵族的生活。”
    “我就怕孩子没用落下个坏名声，我的名声不好无所谓了，要是牵连到查尔斯殿下那就……唉……”
    “我也想给孩子在这边找份算得上体面的工作，但精灵那要求……唉……”
    他说完之后继续给自己灌酒。
    亚度尼斯看到他这幅模样，说道：“那让您的孩子来商场这里工作不就好了。”
    “不行！”里戈莱托急忙摇头，“要是查尔斯殿下认为我是任人唯亲，企图架空他，我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样啊……”亚度尼斯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那您让您的孩子来我这里帮忙如何，接下来的工作越来越多，我身边的人手不够啊。”
    “这……”里戈莱托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亚度尼斯继续说道：“你放心吧，这事我来向查尔斯解释的。”
    里戈莱托表面上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