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见妖王

    方寸的话，让这位龙鲸一族的妖怪不由愣了下。
    “你来自哪一族？”龙鲸武士问道：“为何说黑龙老贼是叛逆？”
    方寸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来自哪一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黑龙叛逆！”
    龙鲸武士静静看着他，方寸对此唯有耸肩摊手，道：“我们只是结盟而已，并非我成为你们的属下。”
    “你知道我是谁？”
    “猜测一下而已！不过现在得到证实了。”方寸笑着起身，朝这位龙鲸武士行了一礼，“晚辈方寸，见过鲸王前辈！”
    龙鲸武士，也就是那位龙鲸王哈哈一笑，大手在方寸的肩膀上猛然一拍，差点将方寸脚下的琉璃瓦给震碎。
    “老袁说你这小家伙狡猾狡猾的，我还不信，先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确实挺狡猾的。你说，我们为何要和你结盟？我们若是结盟，对我龙京城，可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们可不能干。”
    “前辈请坐！”方寸请龙鲸王在这殿顶上坐下，而后微笑道：“前辈可否与我说说，为何你们和黑龙老贼之间，要不死不休呢？”
    龙鲸王闻言，粗犷地大笑起来，“这很重要吗？我们妖类以实力为尊，看谁不顺眼就干谁，我们都看黑龙老贼不顺眼，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很霸气！
    方寸苦笑起来，他知道龙鲸王是在敷衍他，但他没办法。
    “你还没有说，为何你说黑龙老贼是叛逆？据我所知，黑龙老贼这一生，也只效忠过一妖，就是上一任龙皇陛下。而且，他是否背叛了那位龙皇陛下都还未可知，你又从何得知？”
    方寸微笑道：“谁告诉我的，我不能说，我不知道前辈对上一任龙皇陛下是什么态度，不能把那位前辈置于危险当中。我能告诉前辈的是，据那位前辈所言，黑龙老贼背叛了龙皇陛下，下毒害他，并与九洲天下的人类修士勾结，使得龙皇陛下逃向九洲方向，最终死于人类修士之手。而黑龙老贼回到龙宫后，却娶了帝妃，可不到百年，那位帝妃也死了，前辈觉得帝妃的死，正常吗？”
    方寸说这个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龙鲸王的脸。
    龙鲸王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双眸圆瞪，双拳紧握，身上的气势若隐若现，显然是在控制着心中的怒火。
    如果从这表象看来，龙鲸王应该是忠于上一任龙皇的。
    可方寸也不敢确定，人家这是不是装出来的。
    良久，龙鲸王收敛了怒气，说道：“小子，你还是说说，若我们结盟，你能给我们龙京城带来什么好处吧！你们那座海底阳光城，如今也就只有你和藤幼麟，以及其师弟三妖而已。像这种实力，我麾下随便拉出一位战将来，都比你们强。”
    顿了下，他又道：“知道为何我们愿意见你吗？根本就不是因为你自己所拥有的那点实力，而是你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现在，你可明白你身份的重要性了吗？别再耍小聪明，直说吧！”
    方寸微微摇头，轻叹道：“我只代表我自己，与我身后的势力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到这大海中来发展。其实能不能结盟成功，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与两位前辈平起平坐。我所想要的，其实只是一块能够供我们发展的地盘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加入我们不是更好？我们有共同的敌妖啊！”
    “要是加入前辈的龙京城，我们就失去了自主性。而且，有些仇怨我们需要自己去报，而非假他妖之手，这也是我对藤氏余脉做出的一个承诺。否则，以藤幼麟之强，又如何能够效忠于我？”
    听到方寸这充满自信的话，龙鲸王不由失笑，“小子，你就不怕我们生气，然后你就老死在这龙京城内？”
    方寸微笑道：“前辈不会这么做的，虽然我修为低微，但怎么说也得到了藤氏余脉的效忠，在家中怎么说也有个位置。一旦我在这边受困或者身死的消息传回去，六圣联盟肯定不介意变成七圣联盟。到那时，平衡被打破……其实现在已经被打破了，魔植大圣败亡，青藤圣城易主，雷霆大圣重伤，剩下四位大圣艰难抵挡五圣联手。”
    方寸很自信地说道：“其实前辈也担心铁翼飞龙小贼会跑来和他父亲黑龙老贼联手对付你们吧！以前还有一些掣肘，但是现在，魔植大圣败亡之后，铁翼飞龙小贼其实是可以抽出手来的……”
    “小家伙，你确实比其他妖聪明许多。”
    此时，一道身影缓缓在方寸的另一边浮现。
    那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佝偻着身子，有点像当初的陆夫子。
    不过这老头的身上，可没有当初陆夫子身上的猥琐劲，也没有后来陆夫子身上的洒脱范。他就像一个带领着族人艰难行走的老人，将族人的生死重担压在肩上，肩上的担子越重，他的背便越弯。
    方寸起身向这位老人行了一礼，“晚辈方寸，见过猿王前辈！”
    老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平凡凡的老人，完全没有他所想象中的水猿王那么凶猛霸气。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却是这龙京城的真正领导者，即便龙鲸王看起来越猛，可在他面前，依然是个弟弟。
    他看了方寸一眼，道：“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甚至看到了人类儒家门徒的身影，你很懂礼，这是普通妖怪身上所不具备的。虽然许多妖怪也会学习人类的文字礼仪，但更多的只是学个样子。”
    方寸听到这话，心下不由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妖一眼就瞧出他与大荒妖地的妖怪最为不同的地方。
    “你很向往人类？”老猿王问道。
    方寸稳定了下情绪，微笑道：“向往谈不上，妖终究是妖，即便是那些长得像人类一样的半妖，其实他们和妖怪也差不了多少。”
    话是这么说，但半妖在这大荒妖地，身份地位还不如妖。
    可惜，大荒妖地是妖怪的天堂，妖圣全都是妖类，根本没有半妖能够改变这个现实。
    生活在海中的半妖会少些，但是在陆地上的半妖，数量可不少。
    在这龙京城内，也同样有不少半妖生活着，他们处在最底层，甚至还有不少半妖成为了矿奴，终身从事挖矿事业。
    如果说九洲天下的妖怪史，是一部血泪史的话。
    那么，在这大荒妖地，人类和妖怪发展出来的半妖，则更是一部充满了黑暗的血泪史，万年来，他们从未翻过身。
    老猿王笑了笑，末了道：“藤氏一族的事情，我们早就听说。藤氏余脉投效于你，你要如何带领他们报仇雪恨？”
    他没有问方寸为何不带藤氏余脉在内陆活动，对付飓风大圣。因为这种问题不需要问，陆地上，有五位六圣联盟的大圣坐镇呢！
    相比之下，还是在海中找机会瓦解黑龙王的势力更为有奔头些。
    其实要瓦解一方妖怪的势力，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不难是只要干掉首领，下面的小妖直接就散了。而不简单，就是干掉首领很不容易。
    就好比他们两位妖王，他们联手，确实可以压制黑龙王，但单对单就干不过。而且只是压制，而不是杀死。
    他们的实力，其实已经到了大圣这个级别了，只不过其他大圣不承认，他们也不好自称，会被妖众取笑的。
    而像他们现在这样，联手可以压制住黑龙王，被妖笑话的反而是黑龙王，因为他是十二位妖圣之首。
    他们十一位妖圣，即便是两位联手，也打不死他。
    就像龙鲸王和水猿王一样。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并不会比妖圣弱多少，否则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么多年？
    铁翼飞龙王和黑龙王肯定有联手对付过他们，但他们现在依然还活在这世上，依然还很活跃地跟黑龙王对抗，这就足够说明了。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借助两位前辈在与黑龙老贼交战之机，前去偷袭他的部下和领地，能杀多少是多少，能掠多少是多少。黑龙老贼弱一分，我们就能强一分……”
    老猿王笑了起来，“是个笨方法，但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顿了下，他又道：“你这前说，你碰到一位前辈，那位前辈告诉了你一些龙宫的事情，可以告诉我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吗？”
    方寸摇头道：“他姓陆，没有告诉我叫什么。”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我的礼仪是和他学的，他的知识很渊博。”
    听到这话，两位妖王不由相视一眼。
    然后，老猿王便说道：“结盟一事就算了，你这小家伙还没有和我们结盟的资格，反正你对此也并不看重。既然你想要地盘，那海底阳光城那片三千里海域，就送给你吧！但是，在交战的时候，你们必须要出战，至少藤幼麟得出战，替我们牵制住一位天妖。”
    方寸明白，让藤幼麟出战，这是在交保护费和领地税。
    是以，他没有什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