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犀牛_现代耽美_BL 作者:卡洛獭
恋爱的犀牛 第19节
恋爱的犀牛_现代耽美_BL 作者:卡洛獭
恋爱的犀牛 第19节
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今天好不容易见着太阳,他们晨练回来略微出了些汗便进了淋浴间冲澡。
午犀慢吞吞地帮黄椋把身上的泡沫冲了个七零八落,黄椋这边儿揉完了他的头发一把将淋浴头从他手里lū 了出来。
“小犀,你最近还爱好上淋浴间里泼墨弄清彩了?”黄椋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到怀里从头到脚开始快速作业,“快点儿,等会儿感冒了,你今天早饭还没吃呢,到时候低血糖该难受了。”
等俩人从淋浴间里出来,黄椋把大浴巾往午犀身上一裹,又拿了条毛巾擦他的头发,擦着擦着突约感觉到午犀今天格外沉默。
他有点儿不放心,低头又打量了他一眼。但午犀大半张脸都被毛巾掩住了,黄椋俯视的角度就够看见个下巴尖儿,等擦完了头发他忍不住出声问了句:“宝贝儿,你不是哪儿不舒服吧?”
卫生间里水雾缭绕,午犀掀了掀眼皮:“... ...你为什么不给我吹头发?”
黄椋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是你昨晚自己说‘tony的技术那么烂,长得也磕碜人,还不如你回家给我剪’吗?”
午犀的脸色仿佛更难看了,拇指按在自己的腮帮子上,修长的手指搭在额角,用左手盖住了小半张脸。
... ...
午犀的头发实在太长了。
他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晚上黄椋搂着他睡的时候时常感觉那头发丝儿细细地刮搔着他的脖颈,叫黄椋睡不着觉,老觉得脖子痒痒,心头也痒痒的。
可偏偏午犀健康还并未完全恢复,还经不起什么折腾。
黄椋没说出自己这点儿小心思,只是近来总催他去理发。
偏午犀开始也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兔崽子答应得比谁都痛快,结果后来,嘿,到了约好的时间就差说自己姨妈来了。
黄椋自己三十岁出头没孩子,平常只听别人说三四岁的小孩子不爱理发,这回亲眼见了午犀才算是抹了一把为人父母的辛酸泪。偏偏这个孩子他还不能打不能骂,只要午犀一掀起眼皮凉凉地打量他一眼,问一句“你是不是对男生留长发有什么意见”,黄椋只能立马歇了劲儿偃旗息鼓把他搂进怀里“宝贝儿”“心肝儿”地叫,就差没对天发誓自己不歧视这种艺术家的非典型非主流行为了。
天可怜见,怎么就没人管管这小兔崽子不爱剪头发的毛病,不就是一把头发吗?!
虽说他的头发是比平常人柔顺一些,乌黑一些,有光泽一些,但那说到底也只是一把头发呀!
直到昨晚,俩人在某个日式料理店吃完了饭慢悠悠地步行回家,路上遇到家市里有名的形象设计室,黄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
“小孩儿,”黄椋交叉着手臂站在人家店门口,“你说你今年到底几岁了,敢不敢进去剪个头发?”
店门口有位打扮颇为时髦的小哥,一个劲儿地盯着他们瞧。
午犀没说话,脚下打个滑就往里边儿走了。
这回换黄椋傻眼了,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人家店里,刚刚店门口不断用眼神朝他们扫s,he的小哥就迎了上来,问他们需要点什么。
午犀略略抬着小尖下巴,说自己想理个发。黄椋瞧着他那个动作就憋不住笑,看出来他竟然有点儿紧张了。
当然,事实证明黄椋还是太天真,高兴得早了,等午犀把那些技师都看了一遍再施施然对他说出“tony的技术那么烂,长得也太磕碜人了,还不如你回家给我剪”这句话的时候,社会如黄连,也有一瞬间想要假装自己并不存在,一切都是虚无。
... ...
“你没剪刀,”午犀挣扎到,“就是那种专门用来给别人剪头发的剪刀,没有那种剪刀我的头不能交给你的,你太不专业了!”
“乖啊宝,你昨晚落荒而逃之后我跟tony道歉的时候顺便买了套器具,”黄椋搂着他出了卫生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晚上咱俩还搂着睡呢,不专业我相信你也是能够体谅的不是,何况我长得又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来来来咱们先吃早饭... ...”
“你!”午犀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眼睛,“不行!我shi着头发吃早饭会感冒的!”
俩人站在餐桌前,黄椋默默感受着室内有些燥热的恒温空调:“那不然咱们就先理发再吃早饭?”
午犀这回连英气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我早饭还没吃呢,万一剪到一半低血糖突然发作你的专业器具就会因为你非常不专业的手法戳进我的后脑勺说不定还会把我的耳朵剪掉!”
黄椋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身去厨房里倒了半杯的甜牛奶,出来搂着午犀对着头顶亲了两下:“小子,喝了吧,你今天反正是要栽在我手上了。”
小灰踩着妖娆的猫步“喵喵”叫着过来蹭午犀的裤脚,午犀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头发?!”
他近乎有些悲愤了。
“宝贝儿,”黄椋把铺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掀开,摆上几张干透了的午犀不要的废作,对他招了招手,“本来呢,你是可以不用理发的,但谁叫你昨晚答应了不是?凌晨我趁你睡着了可是研究了两三个小时怎么为你修剪出一个完美的发型,做了这么多心理铺垫你再拒绝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私人印记的请求,我会心碎的。”
午犀看着晨光里黄椋那诚挚的笑容,嘴角不住抽动,将牛奶一饮而尽之后重重敲在餐桌上,终于走了过去,把头伸进了命运的断发台上。
“你要是剪不好,”午犀yin森森地说到,“小心我把你变成梵高。”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黄椋!”
“怎么了宝贝儿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你为什么要给我剪一个狗啃刘海?!”
“昨晚我们看的法国电影里,女主角就是这么个刘海儿呀,多可爱啊!”
“黄椋。”午犀yin森森地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 ...
“番茄,黄瓜,牛油果... ...”黄椋抬头,对午犀讨好地笑,“我再给你夹两块培根?”
“不了,”午犀整个人都有些蔫蔫儿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我没什么胃口。”
黄椋瞧着小孩儿单手捂着腮帮子,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来,吃块苹果。”
午犀大幅度摇了摇头,如临大敌:“不了,我今天不想次苹果。”
黄椋盯着他看了几秒,小心翼翼地试探到:“小犀... ...你是不是牙疼?”
午犀愣住了,呆在位置上一时竟然没反应,黄椋立马拉开椅子站起身把午犀抱到临窗的沙发上。
午犀坐在黄椋的大腿上还一个劲儿地往他颈窝里钻。
黄椋把人按住了,好声好气安抚道:“听话,你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了,快,张嘴让我瞧瞧,啊... ...”
黄椋开了手机手电筒往口腔里一照,还不能确定,又用手轻轻按了按午犀的腮帮。
“嘶!”
这下黄椋再定睛一瞧,左脸的腮帮处果真比右边要大些,洗澡产生的红晕褪去之后还微微有些红。
“长智齿了。”
黄椋下了判断,翻开通讯录就开始预约牙科诊所,午犀的牙疼刚被失去头发的悲伤压下去一会儿,此时又变本加厉地翻涌上来:“可是今天还要带小灰去绝育呢。”
黄椋搂着他,看他连话都讲不动了,心里登时像是被谁揪紧了以后甚至犹觉不足地拧两下:“喂,请问是丁医生吗?我是黄椋... ...”
“没事儿,和医生约好时间了,到时候小灰进了手术室咱们就去医生那拍个片看看,反正这猫被阉的时候也不允许别人围观。”黄椋摸了摸午犀变得短短的头发,觉得他显得更孩子气了些,此时窝在他怀里,一副全然信赖的姿态。
“可是它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们却不能陪在它身边,不好吧。”
“那不然咱们换一天带它去绝育?”黄椋看着在不远处盯着没有水的净水机的猫,“你今天反正得去把牙看了,也就是拍个片子看看智齿的情况,开点止疼药过两天再去拔,别害怕。”
午犀顺着黄椋的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只猫:“算了,还是别刺激它了,我总觉得从昨晚我把净水机里的水都倒了的那一刻它就猜到了什么,更别提今天早上蹭我我还不给它饭吃... ...”
“行了宝贝,去把衣服换了,咱们出门了,猫各有命。”黄椋对着小灰冷飕飕笑了一下,“这就是它的命。”
... ...
“医生,麻烦您一定要把这个手术做得ji,ng心一点。”午犀捂着腮帮子,眼睛红红的,“千万不要让它手术之后感觉到太多的不同。”
医生也是个小年轻,看午犀感情这么充沛也觉得挺逗:“放心放心,一定一定,我会做得隐秘些。”
黄椋跟医生商量了下手术中间俩人可能没法在这儿等着,得出去一会儿,医生表示没事儿,反正手术结束了麻药的劲儿也肯定没过,小猫咪们在软软的小纸窝里输液的时候也还是迷迷糊糊的。
再者说了,看小灰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时那巡视屋子的样,也不像是个认生的。
... ...
午犀和黄椋看着医生给小灰打了麻药,便出门步行穿过了两个红绿灯,到了相隔不过一条大街的某家私人诊所。
俩人到楼上的时候,刚好有一位走路戴着香风的女士从看诊室里走出来,护士对着他们礼貌地问道:“请问是预约的午犀先生吗?”
进了看诊室,那个姓丁的医生并未摘下脸上的口罩,只关了大灯站起来对着俩人点了点头:“哪位看诊?麻烦到这儿来躺下。”
午犀走过去躺倒在椅子上,大灯照过来的一瞬间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 ...
“喵~喵~喵~”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爬了小灰。”午犀捂着脸颊很无奈地盯着地毯上那只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猫:“趴在那儿消停一会儿吧,跟喝醉了酒似的。”
黄椋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托着一些白色小药片:“把药吃了,猫啊,别挣扎了,没了就是没了。”
“医生今天说的都听见了吧?”黄椋坐到床上搂过他,“是横着长的,下头两颗都冒出来了,必须拔。”
“我知道。”午犀的声音闷闷的。
“后天就去把它们拔了,”黄椋牵过他的手,感觉到午犀拉着他轻轻晃了两下,“咱们去西班牙的机票都买了,说好了这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健健康康出门的... ...我陪着你呢,一直陪着,别怕。”
午犀点点头,黄椋看他ji,ng神头实在不好,把猫窝拖到自己这边来,早早地就关了灯。
... ...
... ...
“医生,”小护士嘴角噙着个八卦的笑,“午先生来了。”
黄椋正跟病人交代着拔完牙之后的注意事项,抬起头一看,那个漂亮小孩儿站在护士身后冲他优优雅雅地笑。
他下意识咳了两声:“怎么就让人进来了,既然预约了就麻烦他先在外头等几分钟,我这儿还没完事儿呢。”
小护士呵呵笑了两声,亲亲热热拉着午犀关上门出去了。
黄椋“怦怦”直跳的心这才落回原位,结果抬起头一看,眼前的这个女病人竟也对着门口发呆。
他用笔敲了敲病历本:“忌硬物生鲜酸辣,清淡饮食,记住了吗?”
那女孩儿回过头,脸还有点儿红扑扑的:“记住了,记住了。”过了没两秒钟又忍不住问,“医生,那位也是你们这儿的病人吗?”
黄椋大半张脸都埋在口罩底下,眼神里没什么感情:“出门左转五十米西药房拿药,下一个。”
女孩儿被噎了一下,出去之后连门也不带,黄椋等了一分钟见没人进来,忍不住踱到门边。
那个漂亮男孩正和护士站在他的视觉死角处偷笑。
他口罩里的脸登时无人知晓地红了:“下一个。”
护士小姐对午犀使了个眼色,午犀对她笑了笑便跟着黄椋的脚步进了诊室。
一进诊室,也不用黄椋说,自发地就到椅子上坐下了。
“医生,这是我最后一个智齿了吧。”他看着戴口罩的医生,笑眯眯的,眼角两颗小泪痣一跳一跳的。
“是。”黄椋走到边上踩上踏板出水重新洗了洗手,“头两颗阻生齿已经拔完了,自己四个智齿分了四次拔,怎么,拔到最后记不住了?”
黄椋踩了某个按钮,午犀随着椅背的下放躺了下来,眼错不眨地盯着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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