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狡辩

    邪女告诉艾雯，格勒宫中确实有人懂得封印之术。说话时，她的眼睛里透着一束奇异的光，封印术不仅能够克制血魔人，也能与幻术相抗衡。当年，正是格勒城麾下有一批习得封印术的武士，才使得他们攻陷斯捷城时势如破竹。
    “南郡说的是布禅将军？”提起这个人，艾雯不由得联想到的是灵儿。灵儿去世的那天夜里，他迟迟赶来，艾雯能够猜到他对灵儿有情。
    “您不是左翼小姐。”灵儿的这句话突然闪进了艾雯的脑海里，她想起方才头疼欲裂时闪进她脑海里的画面，难道那个和她相互追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才是灵儿口中的“左翼”么？就是当初躺在冰棺的那个女人？
    艾雯和那个女子看起来彼此很熟悉，也很友好。她想着，不禁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是个替代品？只是因为长得像而已的替代品么？
    “你是如何知道的（封印术对血魔人会有作用的）？”邪女问道。布禅，正是格勒长宇的得力干将。不过，邪女也曾从旁了解到，布禅所管理的这支封印术的武士，除了能够封印幻术，对其他异术也无可奈何。
    “这本书。”艾雯把零散的几页递给邪女，并把她拉到了镜子旁边，教她通过镜子来看隐藏的内容，她道：“你反过来拿，一会你会在镜子里看到另外的文字。”
    邪女倒腾了一番，却没有出现艾雯所说的情况，她大大疑问的表情望着艾雯。
    “怎么会这样？刚刚我在房间里明明看到的。”艾雯不解，道：“难道是镜子的缘故？”她又用茶水试了一遍，依然没能像之前那样看到另外的文字。
    她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我确实看到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起作用了，南郡，你相信我，我没有看错。”
    邪女看了她一眼，道：“我相不相信你并不重要，总之，我不会无限期等下去，最好你能快些找到办法。”
    艾雯本以为邪女已经和她站在统一阵营，会和她一起治好格勒长平，没想到她再次把自己撇开，她心头一下子有了很沉重的压力。
    “夫人。”小碧轻轻地敲着门道：“三夫人请您去下阁院。”
    “知道了。”艾雯心想，她只能去找布禅试试了，正当离开，艾雯回头突然问邪女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或者是妹妹？”
    邪女眼光一闪，颔首默许。世界上没有什么谎言是滴水不漏的，更何况，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聪慧的女子，本就不是平凡之人。
    一路上小碧也没说缘由，阁院里显得气氛并不十分融洽，艾雯到了阁院，众人皆在，二夫人，三夫人以及站在她身边一个看起来秀气可人的女子，她的眼神时不时地投向艾雯，艾雯猜想，那女子莫非就是众人口中的依侬？桃红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起来惹人喜欢。
    “见过大夫人。”众人作揖。
    艾雯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一眼扫过众人，阴气沉沉，她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曼娜率先开口道：“是这样的，大夫人，我府上一位侍女多日未归，询问才知原来是在三夫人这里，我是来寻人的。”
    “三夫人，是否有此事？是何人？为何在你府上未归去？”艾雯道。
    “大夫人，您忘了么？之前妻家和你提起过的，后阁中有人将宫中之物偷运出宫去卖……”夏莎道。
    艾雯想起来，似乎确有其事，但艾雯一门心思在血魔人身上，便放心地交给夏莎去处理了，她也忘记了过问此事。她道：“此事，三夫人确实和我提起过，我也请三夫人来全权处理此事。和二夫人的侍女相关么？”
    “大夫人，香儿是被冤枉的，香儿并没有变卖宫中之物，请夫人明察。”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上带血迹的女子喊冤，艾雯一眼认出她是二夫人贴身丫鬟。
    “三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艾雯问道。
    “大夫人，她在狡辩。妻家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她利用职位之便，将宫中物品偷运出去变卖的。””三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命人将查获的“赃物”端了上来，她道：“这些，都是从香儿姑娘的房中搜出来。”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香儿摇头道。
    “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柜子里？”夏莎逼问道。
    “夫人，香儿确实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定是有人要陷害于我。”香儿辩解。
    柯曼娜终于开口道：“三夫人，光凭这些东西就定一个人的罪，未免太过于草率。”曼娜的肚子微微凸起，说话、行动也显得慵懒起来。
    “另外。”夏莎翻出一些银票，道：“香儿姑娘这些银票你如何解释？”
    “这.......”香儿支支吾吾，却始终答不上。
    “这些恐怕是以前变卖的收入吧！”夏莎得意地笑了笑，继续道：“一个出身卑微，家庭困苦的侍女一个月的收入有多少大家都知道，这些银票加起来恐怕是她好几年的收入。而且，银票开票的日期，恰巧是香儿姑娘定期出去采买的时间。来人，把供词呈上来。”
    夏莎继续道：“这份，是钱唐银庄的掌柜的供词，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什么时间，变卖的是什么东西，价格多少？人证，物证确凿，如何抵赖。”
    “不是的，掌柜他诬陷我，事实不是这样的。”香儿激动地说道，她举手投足，身上的伤口被拉伤，疼痛难忍。
    “你口口声声说别人诬陷你？他为什么诬陷你？而这些银票如何得来？”夏莎逼问。
    香儿咬着嘴唇，痛苦地低头不语，这些银票是她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原来，自香儿跟着曼娜入宫以后，香儿市侩的父母就以为她从此麻雀变凤凰，希望她有朝一日嫁给达官显贵，好“光耀门楣”，可是香儿早有意中人，可父母嫌弃书生没有钱，配不上香儿。
    为了能够在一起，香儿想要挣足够多的钱，让书生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娶回家，同时又要给足父母面子。她每月有一次出宫采买和两次出宫探亲的机会，她便利用这些空荡的时间，想找份宫外的差事，别的工作她时间上安排不来，也不擅长，她被拒绝了无数次。最后，和春院的红姐收留了她。
    香儿在宫中学习舞蹈琴艺，颇为出色，她便在和春院卖艺赚些钱。但和春院并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地方，烟花巷柳，香儿也曾迟疑过，可红姐待香儿不薄，只是让她平时弹弹曲，跳跳舞，也不让客人骚扰她，平时除了红姐按时结的月钱外，来的客人也很阔绰，给的赏钱也很丰厚，香儿便安心地做了好几年，打算干到出宫就不干了。
    每次结钱，积累到一定数额，她便把钱存到银号里，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她去和春院跳舞这件事，她一直都瞒着所有人，包括书生哥哥。因为从和春院里走出来的女子，没有人会认为她们是干净的。
    曼娜眉头微蹙，她显然已经察觉到破绽，她道：“辛苦三夫人为此事操心了，据我对香儿的了解，她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我希望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二夫人这是不相信我？所以要介入调查么？”夏莎道：“此事大夫人委托我督办，我尽心尽力，也已调查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二夫人不知道还有何疑虑？可以大大方方提出来。可是，您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找我要人，这恐怕有包庇之嫌，后阁也是有规矩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女。”
    夏莎眼睛一转，嘴角扬起，道：“而且，香儿本是您府上之人，您这样介入，不仅涨了小人的气焰，更把大夫人的威严置于何处呢？”
    “三夫人未免言重了。”曼娜道：“大夫人统领后阁有方，本是和睦友善，可现在无端生出此事来，闹得人尽皆知，更应该妥善处理，以儆效尤，但该惩的得惩，要公正、公平不失偏颇，方可堵住悠悠众口，正纲常。可如今此事尚有疑点，妻家也是怕往后有人因此乱嚼舌根，才想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用证据做实，只望不失偏颇。置于夫人所言，恐我会有包庇之嫌，那可刑律局介入调查。当然，我并不是怀疑夫人的调查，而是多方调查，可能会发现新的线索。”
    “夫人所说的疑虑到底是什么？为何不提出来当面对峙。”夏莎道。
    “三夫人，不必着急，隔墙有耳，若是坏人有所防备，取证岂不是功亏一篑？”曼娜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好了，你们二人也不必再争执了。此事怪我督办不力，就依二夫人所言，两天的时间寻找新的证据，若是无法推翻，就按照三夫人的决定来执行处罚，另外，后阁之事不必刑律局牵扯进来，就由二夫人来办吧。”艾雯道。
    “是。”夏莎显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