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断潮所赠【西狄火骨丹】,当时曾言……服下可临战增一气旋。
“但这不只是拔高一气旋的灵力!”
秦隐感受着体内以太一心刀镌刻出的灵脉之中,那奔腾如火的灵力!
“而是不断汲取四周灵力,令我在半个时辰内固化于气旋八重的巅峰状态啊!”
炽烈的气息从口鼻之中喷出,秦隐感受着体内澎湃不息的力量,全身肌肉开始不由自主的绷紧,青筋怒张。
顿步,横刀。
秦隐携六千斤巨力,以怒劈华山之势于半空轰然斩下。
余潮注视着秦隐,冷笑一声。
“装神弄鬼!”
手中青锋伴随着一声清脆剑吟刹那荡起千百残影,四周灵力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剑柄处汇聚。
随着余潮的手腕一抖,周身刹那浮现无数剑尖。
两人手中兵器相交。
叮叮叮叮!
剑尖落下如狂风暴雨。
但是秦隐那一刀,却似横压而下的不周山,毅然决然落地。
轰的一声巨响。
余潮周身剑影消失,浮尘宝剑弯成一个大弧,整个人倒飞而出,落地后冷笑道:“我倒要看你这丹药还能撑多久!”
秦隐单手拄刀,刀锋没入地面近半,闻言冷漠抬头。
这一刀,将他的上身割出最少二十道伤口,冷风拂过伤口带起冰凉。
“招式不错,就是力道……欠些火候。”
秦隐直身,将长刀缓缓倒拔而出,刀锋割裂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话音落下,抡刀再斩!
“猖狂!”
余潮冷喝一声,剑光卷起浮尘如青龙呼啸。
刀剑相交,荡起层层火星。
旁边的弩手呆呆看着半空荡起的火雾,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大声出气。
秦隐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波动,脚下看似木讷的步伐终于开始缓缓提速起来。
所以,短短几息之内,在众人眼中,秦隐的长刀也渐渐有了章法,不似开始那般时的杂乱。
只是,占据上风的还是余潮啊!
就在这想法刚刚浮起的瞬间,异变陡升。
两人对调一个位置,秦隐一刀掠下,却被三道剑影同时击中刀身。
三朵火花乍现,醉今朝应声偏斜。
“好!”
府中众人齐齐喝了一声彩。
然而,秦隐下一刻做的动作,却让这喝彩戛然而止。
他松开了左手。
无人掌控之下,长刀旋转飞出,插入远处庭柱之中摇晃不已。
余潮见状一喜,面上再也掩饰不住即将得胜的骄狂。
“刀都飞了,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秦隐抬头,视线交汇间,余潮听到这样一句叹息。
“是时候寻一门刀法了……”
嗯!?
什么意思?
余潮,高文陆,身后十几名弩手同时愕然。
掠至半空的浮尘剑光再度猛地挥洒而下,想要将这名猖狂的永夜刺客绞成碎肉。
然而,当剑光拂过空气,却不见了秦隐的身影。
只剩下地上一个、两个……
脚印!
“余真人,身后啊!!”
高文陆感觉魂都飞出来了,就在刚刚一瞬,秦隐的速度竟然暴增三倍之多,如影子一般随着余潮身躯的拧转出现在身后!
秦隐贴着余潮,半跪于地,拧转的上身带起右臂反抡,琅琊匕如虎牙一般沉重凿击。
追星十一式·踏雾穿星!
噗!
匕刃齐根没入余潮后肾之处。
那飘逸持剑的身影骤然顿住,余潮一对眼球上霎时布满血丝。
他还想回身重重一击,然而全身猛然僵住的肌肉,却让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他不受控制的跪向地面。
他远远低估了一记肾击的恐怖。
“为何……动不……了!”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余潮面若厉鬼。
拔刀,血如泉喷。
秦隐反身,目光冷冽,琅琊匕随着他再度抡起的右臂切过半空——
重重刺下!
砰!
匕刃从后脖颈入,从喉前出,
余潮眼珠猛地瞪圆,头颅击地,脖颈被重重钉入脚下。
云台宗青石一脉俊杰,余潮,跪死于地!
他死前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持重刀的人,脚法竟然超绝似江河境……
这他妈到底是练刀还是练腿的人!
可惜这一句粗口再无机会爆出。
五指松开,任匕首无情带走余潮最后的生机,秦隐冷漠回头。
“鸡鸣空冢,尚缺太守之首。”
看到眼前瞬间翻转之局,再听到这句话,高文陆通体发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隐。
“你是何人!你怎么会为那帮山野之民出头!不,天裳说过,那村子的人全都抓来了。”
“不可能有人逃离的。”
说着说着,高文陆转身便逃。
连气旋九重的余真人都被斩了,他只有气旋七重,又久不动手,怎敢与这种刀口舔血的杀手对敌。
“拦住他!”
“为本太守拦住他。”
高文陆一手一个将弩手拨向身后,慌不择路。
硬着头皮,十余名弩手再度抬臂。
秦隐迎风而立,单臂横起,五指猛然张开。
赤红灵雾环绕臂膀,惊人的灵力漩涡再现!
刺入庭柱的醉今朝,这一刻激烈抖动,摇落碎石纷纷。
“有一杀一,有百杀百,我倒要看看……”
“谁人可拦!”
嗖!
苍叶扬扬,一刀西来。
惊风动雨,斩裂天地同光。
……
高文陆下意识回首,看到的是那近在咫尺的刀锋。
火云寒刃上,挂着鲜血几滴。
寒刀之后,尸横遍地,一双眼睛冷厉如冰。
“饶我……”
“不可。”
醉今朝横着切入高文陆口中,将太守大人所有哀求一刀尽断。
长刀点地,鲜血沿着刀槽汇下,随着秦隐的脚步切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秦隐顿足,看着前方那面巨大的白石影壁,提起醉今朝。
带血的刀锋切过玉石,碎屑纷飞。
笔走龙蛇,字字带血,肃杀怒张。
【羁馆残灯,永夜悲秋,叶上秋露,人间无愁。】
一声铿锵,醉今朝饮血归鞘。
秦隐从腰间取出一枚银色令牌,嘴角挂起讥讽,将令牌对准影壁,缓缓压下。
力透石壁。
“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既我为刀俎,理当送尔等上路。”
听着远方汇聚成海的喊杀声,秦隐淡然转身,走到余潮身旁,俯身拔刀。
“毕方,走了。”
既然弱肉强食,才是江湖规矩。
那我秦隐,就为你们多立些规矩。
没了这一身枷锁……
真是痛快。
“走?不用爷给你带路,那边他娘的可是来了近千官兵!”
“大门朝南,当初我似尸体一般被人从墙隙里拖了出去。”
秦隐看着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城墙,平淡开口。
“今日,理当从城门走一次。”
路旁酒肆掌柜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忽然听到一块银子砸在身前的声音。
掌柜下意识抬头,只见酒肆外那名铁面人,随手提起一坛女儿红,携着一身豪迈步向南门。
南门之下,铁甲兵卒齐齐拔刀,厉声合围而至。
刀枪林立,将城门堵个死死。
秦隐顿足,取下铁面,随手一扔。
看着兵甲四十,大笑一声,一手探向身后醉今朝,一手启开泥封,提坛痛饮。
咕嘟~
咕嘟~
铁甲兵卒不敢动弹分毫,眼睁睁看着这名满身血污的世家公子饮下整整一坛酒,而后……摔得粉碎。
秦隐醉眼惺忪的看着前方那跃跃欲试的人群,左手猛地一抽。
携一腔豪烈,刀似天光破晓。
“江湖路上百万鬼,尔等路上……”
“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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