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今天是......教师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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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威离开了碧岬堤堡,他原先的想法是在这里招募一个冒险小队,毕竟从这里到极北之地,要连接穿过法崙的大部分地区、兽人的毛梳子林、龙脊山脉,呼啸平原或是高地,永夜海,才能抵达极北之地,而且极北之地生存着霜巨人、冬狼与食人魔,英格威不认为自己能够一个人走到那里,还有,极北之地除了银龙之外,更多的是白龙,银龙喜欢天空而白龙喜欢冰雪,而白龙又是邪恶阵营中的一份子——虽然巨龙们中的大部分已经遵从巨龙之神的命令离开了这个位面,但还是会有一些可怕的巨兽因为各种原因留了下来。
但没有人,每个冒险者的胃口都被法崙皇帝的悬赏喂饱了,他们根本看不上英格威提出的报酬,或是担心自己离开的目标物出现了,让他们失去了一个无比重要的机会,英格威无法责怪他们,因为皇帝的赏赐不但能够改变一个人,还能改变一整个家族,甚至奴隶们也在翘首企盼,因为悬赏中不限定任何身份,就连死灵法师或是巫妖也是一样。
幸好现在还是没人能够找到埃戴尔那。
英格威只能孤身一人向着北方前进,有翼蜥蜴、天马与鹰首狮身兽不断地掠过他的头顶,越靠近箭矢之峰,往来的法师与术士就越多,到了中心地带,一种畸形的繁荣气味更是扑面而来——在这座如同国家一般巨大的都城里,就连奴隶也都穿戴华美,戴着精致的首饰,而贵人们身上佩戴的精金秘银,更是令人目眩神迷,他们的衣服都是经过附魔的,不是能够不断地变化色彩与图案,就是能够在一些精妙的光线下变得透明,又或是在咒语下如同云雾那样浮动在主人的身边......英格威发现自己竟然变得格格不入起来,他不得不从次元袋里取出一件斗篷随意地披在肩上,这件斗篷来自于精灵们的巧手,材料则来自于海底的一种巨蚌,它能够长到有一个房屋那么大,它的壳经过特殊的药水软化之后,就能够抽出比蛛丝还要细的线来,这样的线编织成的衣服,就像是流动的水,披着它的人永远不会感到口渴,也不会感到炎热。
一些人看到了,说了两句就转开了视线,在其他地方或许会招来围观的东西在这里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英格威没有披着斗篷的时候,关注他的人甚至比现在多一些。
对此英格威实在不知道他该怎么说。
但首先,他还要寻找一个过夜的地方。都城的中心是箭矢之峰,建筑群就像是从这点扩散出去的涟漪,但这也是从天空往下俯瞰的人才是如此说,因为每座建筑都极其高大空旷,就像是一座耸起的丘陵,每个人在仰望它的时候都会觉得渺小——这些建筑被环形的大路间隔,然后从中心辐射出去的细窄巷道又把它们连接起来,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当然,所谓的细窄也是相对而言的,在法崙,每条道路都必须能够容纳一条成年的巨龙昂首阔步地走过,建筑的门也是一样,这是比钢铁更不可动摇的法律。
这样的环路一共有九层,最外的三层是最宽容的,允许外来者在其中逗留行走,中间的三层留给法崙的官员与爵爷,最内的三层属于银龙的直系后裔,而它们是一层更比一层高的,英格威凝视着花萼一般托举着箭矢之峰的白色建筑群,不由得猜想着它们之中的哪一栋曾经属于埃戴尔那,不过就算是不谙世事的他,也能够感觉得出埃戴尔那对兄弟姐妹的那份轻蔑,以及相对的,他的兄弟姐妹对他的防备与憎恨。
英格威感到迷惑,在经过罗萨达与欧格玛的神殿时,精灵犹豫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很想要走进去,看看神殿里有没有关于法崙创始者的记载,因为在他的认知中,银龙应该生性良善,他的后裔也应当如此,但事实上,他们堕落的程度远超过精灵的想象,但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如预先打算的那样在这两位神祗的圣所里寻找一个住处。
九层外环无疑是最喧嚣与复杂的,在这里也有着最多的旅店,虽然这里的旅店也许会让人们误认为是一位爵爷的府邸,一些旅店的入口甚至设置了魔法,不是术士与法师根本看不见,英格威就从里面选择了一家,因为这样的旅店显然要比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更安静——他同时也抱着一些希望,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合适的同行者呢?
这座旅店叫做蟾蜍,如果入住的只是凡人,准会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蠢,但英格威,以及每个合格的法师与术士,一进门就能认出,镶嵌在厅堂墙壁上的石头正是来自于星界的巨型蟾蜍卵——法师们进行星界旅行时时常需要经过的混沌海有着一种奇特的产卵石,它不时地会产出一股混沌流体,就像是喷出蒸汽的机械,依靠着这种流体,它得以在混沌海中四处游动,而混沌海中的巨型蟾蜍会辨识这些流体,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并产卵受精,蟾蜍的卵会在石头上孵化与成长,它们留下的卵壳与黏液又会扩大产卵石的面积,有时候可以大得像是一片陆地,它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粉碎与吹开。
一般的法师,在看到它的时候,尚且躲避不及,更别说靠近去采集蟾蜍卵了,所以说,这颗活生生的卵(是的,它还活着,只是因为缺乏必要的条件而无法孵化)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夸耀与震慑,毕竟无论这里的主人是怎么得到的——交易来的,抢夺来的,偷盗来的,或是原本就是他自己采集的,都预示着这里有个不好招惹的后台。
但和最小,最简陋的旅店一样,这座旅店也一样有庭院与酒馆,但与前者又不同的是,这座旅店的庭院是圆形的,人们饮酒的地方也环绕着庭院,面对着庭院的地方并没有墙壁,只有精美的立柱与拱门,
庭院里没有树木——不知道为什么,法崙的人们并不喜欢太多被植被覆盖的地方,所有的廊道、露台与庭院都铺设着冰冷的石材,这里也是,就连座椅也是坚硬的黑铁,只在上面铺设了柔软的丝绒垫子,垫子的四角悬垂着纯金的流苏,每个座位都间隔着不远的距离,侍女们身材纤细,笑容恭谨,那种犹如在同一个模具里刻印出来的表情与姿态让精灵觉得浑身发冷。
他挑选了一杯蜜酒后就开始打量周围的人,这里只有法师与术士,术士们通常身着红袍,而法师们大多身着黑袍,还有几个竟然穿着死灵系的灰袍,精灵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掠而过,停留在几个身着白袍的罗萨达法师身上,他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一点,因为即便看上去是朋友的人(他们显得非常亲密)交谈着的时候也很是心不在焉,他们的视线不断地在庭院里扫来扫去,但要让英格威说,那座空荡荡的庭院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这个疑问促使他站了起来,但还没等他向一个罗萨达牧师提出疑问,他就发出了一声喜悦的欢叫!
英格威看见了火焰,就在牧师的眼睛里,它从天而降,落在庭院正中,熊熊燃烧。
世间无论有多么巧妙的手段,多么精辟的魔法,都无法**出这样艳丽的红色与金色,热量汹涌,逼向每个人的眼睛与口鼻,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移开视线,或是侧身避让。
而就在这样的凝视中,火焰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内翻卷,逐渐收细,缩短,它的颜色也从明亮的橙黄色褪成了柔和的白色,而后更多的颜色出现了,一个舞娘,她站在半透明的火焰中,微笑着看向众人,她的头发黑的就像是乌鸦的羽毛,嘴唇润泽如同珊瑚珠,她流光潋滟的碧蓝色眼睛就像是倒映着天空的湖面,皮肤白皙,身躯丰盈。
她拍了拍手,就开始跳舞,她的舞蹈并没有太多迎合他人的意思,倒像是个孩子在肆意游戏,也正是如此,它是那样的自由与生机勃勃,无所顾忌——她的手就像是快活的小鸟,而她的脚就是不断跃出海面的鱼儿,她高高跃起的时候如同山林中的麋鹿,伏下身体的时候就是被风拂过的细草,始终没有离去的火焰发出的呼啸声是她唯一的配乐。
而她离去的时候,也像是被火焰吞噬了一般,比到来时更突兀,一个罗萨达牧师甚至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冲进了庭院,他的手伸入了火焰,却什么都没能抓住,一定要说抓住了什么,大概就是灼伤与疼痛。
但没人露出嘲讽的笑容或是说些恶毒的话,所有人,包括那些憎恨生灵的灰袍,也只露出了应当如此的表情,他们略带着一点遗憾,又万分满足地起身离座,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英格威要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才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打算,他只能去找旅店的主人——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仆人,他听了英格威的要求,答应为他传达或是邀请一些人,当然,生命之水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收下了酬劳后,旅店的主人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您是来问希尔薇的事情呢?”
“谁?”英格威好奇地问道,他不久之前才用过这个名字。
“那个为您们舞蹈的女人,”旅店主人说:“希尔薇,她让很多人都为之神魂颠倒,我以为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但看起来,您的朋友显然有着更重的分量。”
精灵不知道该怎么说:“不,”他说:“我只是......”他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的舞蹈很美。”
旅店主人理解地点点头:“总有什么人或是东西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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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回应了他的竟然就是希尔薇。
她在子夜时分敲开英格威的房门时,衣着还如同起舞时一般,只将蓬松的黑发编成了辫子,辫子的末梢垂着拇指大的珍珠,娇小圆润的肩膀,细长的手臂与俏皮的小肚皮露在外面,这时候,英格威才注意到她的脖颈上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还有那超过了常人许多的体温,都在说明她也是一个龙裔。
“我听说您需要一些人。”希尔薇说。
“需要一些战士。”英格威温和地拒绝道。
“我是一个舞娘,”希尔薇说:“但也是一个术士,”她说:“怎样,你要试试吗?”她往身后一探,一对长刀就立刻出现在了手里:“武技,或是魔法。”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英格威说。
“没有比法崙的都城更危险的地方。”希尔薇说:“我是说,对我而言,”她收起长刀:“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陌生人。”
“什么样的麻烦?”
“有人要我成为他的。”
“你不爱他?”精灵猜道。
“我不爱任何人。”希尔薇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精灵:“我要离开这里,但我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那么我更要拒绝你了。”英格威说:“因为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再生波折。”
“那么,你会发现我是最合适的。”希尔薇说。
精灵在第二天就明白了,希尔薇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如他之前遇到的困难,法崙的人们都只热衷于追逐皇帝的悬赏,他的任务应者寥寥,但希尔薇......她带来了一整个小队,罗萨达的牧师,半精灵游侠,强壮的半兽人战士,加上伪装成法师的精灵,还有身为术士的她......简直可以说是整整齐齐,而且从质量上说也无可挑剔。
“怎么样?”希尔薇问。
精灵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们一会:“这些都是你的仰慕者吧。”
“当然,”希尔薇:“他们是为我而来的,正如我是为你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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