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子痴相公 作者:白茅
079 先生来访
神医娘子痴相公 作者:白茅
079 先生来访
“小娘子,我说你怎么把这人留在屋里,不嫌碍眼么?”姬夙嫌弃地拍拍手,像沾了什么脏东西般。[网 ]这赵贺辰与段云苏,算是他见过的最是和美的夫妻了,他出生在那皇宫之中,见惯的是那些勾心斗角,什么情什么义,简直都是在瞎扯。这赵贺辰痴傻,难得的是段云苏能一片真情,自己瞧着舒服才时常出来逗弄一下。
只是这苍蝇可还是无处不在,这段云苏还当作没看见,他可是看着不爽了。人家好好的那些没眼色都过来搀和个什么劲,简直是自找死路。
“这府中这般多人,谁能将这心思全都看透,再多留她两日,不过是想着最后直接收拾了,能给他人一个警醒。”段云苏淡淡地说道,随手替赵贺辰系上腰带,整整衣衫,瞧着他满脸纯稚的笑容,心中一痒,偷偷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啧啧,这是当小爷我不存在呐,还是存心刺激我这个没人疼的?”姬夙斜睨着眼打量了一下这小两口。
赵贺辰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朝着姬夙下巴一抬好不骄傲,苏苏喜欢的是辰儿,谁也抢不走。
刚出生的兔子可还真是没什么好看的,瞧着窝里的那五只小家伙,只长着一层浅浅的白绒,粉粉的像一团肉窝在一起,连眼睛都是紧闭着的。
赵贺辰一瞧,嘴一瘪,嫌弃道:“苏苏,它们好丑。”
“刚出生都是这个模样,过些天长开了便好看了。”段云苏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瞧见母兔,有些奇怪了:“那肥兔呢?跑哪去了?”
“小娘子可是在找这个?”姬夙移移脚,只见那白兔正窝在他的脚边呢。真是奇怪了,姬夙与她一起进来的,这兔子何时到了那边去了?
“苏苏,小兔子住了大兔子的窝,辰儿要给它们再做一个。”赵贺辰拧着眉头算着数,做一个够不够呢?兔子长大了都肥肥的呢,兔子会生小兔子,小兔子又会生小小兔子……呀,辰儿岂不是要做好多个?
姬夙看着那掰着手指算数的赵贺辰,勾唇一笑,说道:“小辰儿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兔子,这兔子小爷我可要带走了。”
赵贺辰手指一顿:“不可以!兔子在辰儿家里出生的,就是辰儿的东西!”
“哟,你这是打算强抢了?”姬夙眉一挑:“别忘了这只母兔是谁的,生出来的兔子当然是小爷我的!”
“兔子吃辰儿的睡辰儿的,白兔要是喜欢小姬姬早就回去了,小兔子是我的!”赵贺辰不满地嚷嚷。
还回去呢,这白兔的懒筋可不是一般的粗,动一脚都嫌麻烦呢,又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回林子里面去。只是这事争起来,段云苏自是要帮自家相公的了,她笑道:“这兔子有一只可是说好了要送给太子的,想来姬公子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送给太子?他怎么不知道?姬夙一挑眉,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应下便是。
见姬夙点头,段云苏又说:“反正都送了,那就再送辰辰两只,毕竟他照看了兔子一段时日不是?云苏喜欢,能不能也送云苏一只,那剩下的那一只姬公子照看着也麻烦,便一起留下罢。”
“……”
“还有这母兔可要先留下,还要给小兔子喂喂奶呢。”
这么说来自己是什么都拿不走了?姬夙好笑道:“小娘子这歪理一套一套的,这小的便留下,大的过些天我定是要带走的,这个没得商量。”
“难不成那肥兔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定情之物?”段云苏眼前一亮,这姬夙似乎对这白兔可是很上心呢,这段时间可是常过来看着,原本还以为只是这人随便养着的。
姬夙笑而不语,让段云苏更是好奇。
话说那揽月从屋里被甩了出来,可给下面的人添了不少笑谈。
那些个丫环将这事传的可是精彩了,就如亲眼见到了里边的情况一样,说这揽月儿歪心思才刚起,便被主子给察觉了,如今怕是要从那一等丫环的位置下来了罢?
“你们莫要乱说,大少夫人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呢,这般乱传不怕被罚?”说话的正是安亲王妃拨过来的丫环听月,旁边还有一同过来的明月、紫月,正坐在一道绣花聊天呢。
“听月你怕甚,这东西咱私底下说,谁知道。”紫月哼笑一声,自己与掬月揽月一同进府,掬月也就罢了,年纪比她大,干活也利索,得了王妃的青睐是她本该有的。只是那揽月,就凭着一张嘴四处讨好,靠着张好模样往上爬,如今高她一等便日日对她指手画脚,自己可一直在等着她倒霉的那一天呢。
“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感情好着呢,我可是听说了,王妃不打算给大少爷房里添人的,所以才才想着挑几个没那心思的。”明月说道:“咱们三人可都是想着到了年纪,希望主子能给指一门好亲事。只是那揽月不知怎地也混了进来,我看她可藏的真够好。”
紫月一听,嗤笑一声道:“什么藏的好,如今这心思不正是明摆着的么,就算大少夫人不治她,我看王妃都不会放过她。”
听月一旁低头绣着花不做声,反正做好自己的便是,那些个东西还是莫要翘想了。她们这身份,就算爬上了高枝,也变不了凤凰。
“咳……”门外传来一声清咳,三人急忙看过去,只见谷秋正站在门外,也不知听了多少了。
“谷秋姐姐好。”几个丫环急忙起身。
“听月,你收拾一下随我过去,大少夫人说了,这些时日你且先在屋里伺候几天,代了听荷的位置。”谷秋瞧着其余两人,淡淡说道:“有些事心里明白便好,莫要随便说了出来,大少夫人可最是讨厌嘴碎之人。”
紫月明月急忙低头应是。
谷秋走后,两人笑着看向听月:“听月这进去可莫要忘了咱们,大少夫人这可是给你机会呢。你可要用心干,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被压在这三等的位置上。”
“听月明白,自是不会做了那些糊涂事。”听月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微红,眼光带着喜悦,只要自己能得了大少夫人的眼,那家里边也能多些补贴。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听月虽说是暂时替代了听荷,但毕竟是得了大少夫人的眼不是?而这揽月,可就不那么好运了。
睦清院里,安亲王妃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哼笑一声道:“先前不是说选得都是没心思的丫环么,这揽月是怎么回事?”
虽说行为可还没过火,但她们这些在后院中呆久了的人,谁又看不出这揽月在打着什么主意。这人可是她送过去那边的,没准云苏还以为是她的主意呢!
“王妃恕罪,是奴婢大意了。”李嬷嬷心里边也不舒坦了,这揽月,何时起了那心思,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少爷这般年纪都不曾添了通房,这王妃的想法不就是明摆着的么。如今少爷都娶妻了,那可就更不可能了,这人都不知是怎么想的。
“你且下去,那揽月从哪来的便送回哪里去,有心机是不是错,但打在了我辰儿身上,那便是自讨苦吃。[网 ]收拾收拾便赶了出去,这离府的银子也不用给了。”
李嬷嬷忙应下,这王府中赶了出去的,怕是以后也没有哪家敢用了罢。这揽月是被猪油蒙了心,原本再有一两年,王妃定会给她指一门亲,这嫁妆银子也不会少,但偏偏就是起了不该起的心。
揽月被赶出了府的事,段云苏可是还不知道,今日她可是陪着自家相公在外边逛着呢。
段云苏的心情似乎极好,赵贺辰瞧着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傻乐,笑眯着眼不时瞅着身边之人。
后边跟着两个侍卫,是安亲王妃特意安排下来的,就怕会遇到什么事儿。听月跟在后边,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没想到自己第一件事便是随着大少夫人出来四处逛逛。这能出王府的机会可是不多呢,她一底下的丫环哪里有那般容易出来,最多不过是跑跑腿,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回去了,哪里敢多耽搁半下。
“娘子你瞧,热乎乎的包子,白白嫩嫩。”赵贺辰眼前一亮。
“可是饿了?”段云苏回头问道,却见赵贺辰的眼睛在那冒着热气的蒸笼上看了一眼,又瞥过来往她胸前瞄了瞄。
段云苏脸一红,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没想到这人这般不正经,自那日自己给他舒服了之后,这厮可是时常缠着自己,对她的身子可是好奇得紧,夜里那声暧昧的“包子”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在大街上,光天化日的还往那地方想。
赵贺辰被拍了那下,反到笑得更乐呵了,俊逸的脸上,一双乌黑眼睛清澈透亮。他瞧见苏苏脸红了呢,苏苏脸红就是喜欢辰儿,喜欢辰儿那再多拍两下也没关系。
二人向前走了不远,瞧着前方的凝翠斋,段云苏抬脚便走了进去。里边的伙计瞧着来者身上打扮,便知道是富贵人家上门了,急忙上前招待着:“这位夫人想要些什么首饰,可要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段云苏看了一眼前边的金步摇金镯子,便回过头来看着右手边上的玉饰,只见其中玉簪玉镯可是不少,还有一些琉璃制品摆在了一旁,便问道:“这首饰可以订做?”
“自是可以的夫人,您想要什么花样,想要什么材质,只要能说出来,咱凝翠斋便能做出来。”
这伙计的话听着虽有些夸张,但云苏却是不曾怀疑。这古代的技艺精湛可是不假,这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匠人的一双巧手可是让人惊叹,纯手工也是能做出惊世之作。
“娘子,这里的东西没府里的好看呢,娘亲藏了好多好东西,咱偷偷去拿了出来好不好?”赵贺辰被这五花八门的首饰晃花了眼,如今看着哪一个怕都是没什么特别的了。
“哟,这是哪家公子,这般大的口气。这凝翠斋里的东西可件件都是精品,不识货便不要说出来闹笑话。”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自旁边响起,段云苏侧过头,瞧见一三十来岁的夫人正在选着金饰,头上满满的金簪,那金耳坠金手镯,一个不留神便晃到了别人的眼。
这有钱也不必如此招摇罢?
段云苏听了那话心中好笑,王府中的首饰,可有大部分是宫中赏赐下来的,怎么就比不上这凝翠斋了?
“这位夫人身上的首饰可真是亮丽,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云苏好生羡慕呢。”段云苏轻笑着说道。
那人一扭自己圆润的身子,那髻上的金步摇晃啊晃,回头见段云苏那“羡慕”的眼光,心中得意:“光禄寺少卿高大人可认识?我可是高家的夫人。”
光禄寺少卿,高家高大人?不正是祖母看上的那个高家么,今日遇见可真是巧了。
“原来是高夫人,小女子眼拙没认出来,实在是抱歉了。”段云苏笑道。
“下次注意些便好,唉……你帮我来瞧瞧,你说本夫人该给未来的媳妇送上哪个好一点,金镯子还是金臂钏?”高夫人自来熟地将两样东西拿出来在段云苏眼前摇了摇,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
“高夫人家里要办喜事了?那可要恭贺一声。听说高家次子高二公子还未娶亲,可是他?”段云苏随口问道。
“那是自然,过些时日便要娶进门了呢。我家儿子可是不少人看上了呢,这边娶亲,那边又有人急着要送个女儿过来当妾,可不是都因为看着我家儿子有出息了么。”高夫人得意地扬着下巴,随手将东西都交到了那伙计手上:“都装起来罢,挑着多麻烦,反正本夫人也不缺那几个钱。”
段云苏眼睛微眯,这说的妾便是段云容了罢,没想到这两家已经通好了气,看来自己可是要快些了。新妇前脚进门,后脚又抬了个妾,有哪个新人受得住的,这可是不打算给段云容留活路了?
两人自凝翠斋出来,听月瞧了瞧天色,说道:“少夫人,也到用午膳的时分了,可要回去了?”
难得能出来一趟,段云苏自是不想着这般快便回去。再说了,这赵贺辰便在身边呢,这个算不算得上是个约会呢?好吧,虽然这厮什么都不懂,后边还有一串灯泡……
几人来到醉香楼前,段云苏凝望这那楼前挂着的牌匾,心中一阵感慨。记得自己第一见到赵贺辰,便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候这厮可正被人欺负着呢。没想到转眼间,自己便已嫁作了他的妻。
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段云苏低头看着路边往来的人,疑惑道:“这东街似乎比往日热闹了些,瞧着可是有不少异地之人,最近可是有什么事情?”
方才在街上走着便觉得奇怪了,如今坐下来仔细一看,还不时看见有人穿着异族服装经过。瞧那穿着紧窄短襟、长裤革靴的装扮,一看便知不是熙国之人。
身边的侍卫对此倒是略知一二,答道:“再过几日便是四国盛会了,到时宫中会准备盛宴,其余三国都会派了皇室中人来访,这些人便是提前到来的罢。”
段云苏点点头。
北国便是姬夙的出生的国家,而在熙国西南边上有一小国,正是姬夙曾向她提起过的小国豫国,其蛊术便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还有一国便是天显国,其国土虽比不上熙国,但实力却是相当。传闻天显国人大多喜好经商,财力不浅。
这四国百年前可是时常大打出手,战争不断,最后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后来几国便提出休整生息便签了和解协议,至此再无过大冲突。这五年一次的盛会,便是维系其中关系的纽带。
段云苏正凝眉思考着,却又被后边的一声嗤笑打断了思绪。
“咦,这不是安亲王府的傻子么,今日终于出来了?”
嘲讽鄙夷的声音自耳后响起,段云苏眉头一皱,又听那人说道:“自从这人成亲了之后,可是没再溜出来过了呢,可是银子都被家中娘子给管住了,没机会出来找我们来玩玩?”
“可不是,这傻子不出来,咱每日上酒楼可就没人替咱付钱了呢。”
段云苏“砰”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清脆的声音引来了那几人的主意。一人往段云苏脸上一瞧,不禁呆了呆,后又龌龊一笑道:“原来这傻子陪着媳妇出来了,可真是少见,小娘子,这傻子可懂得疼人?”
那猥琐的眼神让段云苏一个恶心,她直接又拿起了茶壶,缓缓地倒了杯热茶,那优雅恣意的模样迷住了几人。却不料那女子斟满之后,悠悠地拿起茶杯,二话不说地朝方次说话那人扔了过去。
天已热,这人人身上穿的可都是轻薄,滚烫的茶水瞬间烫到了那人的皮肤,他“嗷”地一声吼,怒骂道:“你这小贱人,居然敢烫本少爷!”
段云苏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粘到的茶水,淡淡说道:“烫的可不就是你,这聒噪的苍蝇实在是恼人。本夫人一时手抖,便不小心洒在了你身上。”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便是了,这茶弄身上了,岂能让你这般说两句便算数?那高瘦一人怒声道:“你简直就是在瞎扯,人人可都瞧清楚了呢,休想抵赖!”
“我何时说要抵赖了,是不是你们都忘了?我段云苏便是这般嚣张无脑、肆意妄为之人,今日这洒一杯茶,可实在是正常。”段云苏抬眼看着那高瘦之人,隐约之间有些印象:“辰辰,你可还记得这人是谁?”
赵贺辰点着脑袋,乌乌大眼瞪着那人,嘴巴一撅,说道:“他说陪辰儿玩的,可是拿了辰儿的银子就推倒辰儿,还有那个圆圆的,骂辰儿是傻子呢,辰儿都记得。”
“两位公子,我相公说的没错罢?”段云苏轻笑着看向两人,眼光幽幽一闪,哪有半分笑意。
那两人早就将此事给忘了,没想到这傻子记性这般好,瞧着段云苏一介女子,自己这边人可不少,几人听了赵贺辰的指责可无半分歉意:“那银子可是赵公子自己乐意拿出来的……”
段云苏将话听了半道便不愿意再听了,见两人死性不改,今日又出言秽言,心中一声冷哼,挥手招来那两侍卫,说道:“瞧见了没,本少夫人命你们将这两个都给收拾了,出了事安亲王府兜着!”
两侍卫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执行命令,那几人可没想到段云苏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命人来殴打他们,一不留神便被打个正着。几人风流日子过多了,又是娇养着的公子哥,身子早就不经用了,哪里是两侍卫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打得鼻青眼肿。
一边的段云苏好整以暇地说道:“听月你去瞧瞧,这小二怎么还不上来报菜呢?你家少爷可是要饿坏了。”
这桌的动静可是大了,楼里的人纷纷侧目,听着这女子的话,不禁有些唏嘘。那几个被打之人可是都有些身份的,这女子将人给打了居然还只顾着点菜?瞧着是个后台硬的罢。
被打的几人没想到出门还会遇到这事,这段云苏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那几人挣扎着起来,相互搀扶着,朝着段云苏两人狠狠说道:“你们给我等着!”
“自是要等着,最好寻到了安亲王府去,这样咱新帐旧账一起算了,省事。”段云苏不屑地瞥了几人一眼,只会仗势欺人,欺负的还是她的辰辰,自己见到了怎么可能放过,安亲王妃最是心疼赵贺辰,若是她知晓了是这几人曾欺负了赵贺辰,分分钟都可能寻上府去讨个公道。
“苏苏好厉害。”赵贺辰歪着脑袋看着段云苏,笑眯着的眼闪亮闪亮,轻抿着唇很是欢喜的模样。
“苏苏不厉害,厉害的是父亲,辰儿以后遇见事儿可要跟苏苏说了,苏苏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段云苏递过一杯茶,看他一下一下地呼着,眼中满是温柔。
几人就这般走了,段云苏依旧留在醉香楼之中。随意用了膳,也不见这几人再有回来,便心知那几人也不敢把事儿闹大了。
回到王府已是申时,段云苏走回院中,瞧着屋檐之下听荷正伸手将什么东西推回了给对面那人,似乎有些着急地说着什么。
段云苏正想说话,赵贺辰已经是一声惊呼,很是欢喜地跑了上去,抓住那小厮不放:“方方回来了,苏苏,方方回来了。”
段云苏缓缓走了过去,瞧了一眼赵方手中的东西,又将视线落在听荷身上。后者涨红着脸,磕磕巴巴地施礼:“见过小姐。”
“这是在做什么?可是赵方想欺负你了,这般惊慌的模样。”段云苏装作不知。
“少夫人,不是这样的,小的没有欺负听荷。”赵方急忙解释道。不是说少爷少夫人还要再过些时辰才回来么,怎么就这般快了。
段云苏用手扇扇风,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天气可真是热了,都进来说话罢。”
“少夫人,小的刚回来,还要先去管家那边销假,少夫人你看……”
“听月,你帮赵方跑一趟。”好不容易抓住这赵方,怎么可以让他有机会给跑了。
赵贺辰看着赵方苦着脸,心中觉得好玩,两手直接将他脸皮一扯。段云苏瞧着赵方那变形了的脸,噗哧一声笑了,可随即想到自己找这赵方的缘由,直接将笑一收,恢复了方才那副淡淡的模样。
“听说赵方你可是从小便一直陪着少爷?”回到屋里,段云苏坐了下来问道。
赵方一听,原来不是问方才他和听荷的事,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回道:“赵方打记事起便陪着少爷,也有好些年了。”
段云苏点点头,正想问话,那赵贺辰已经蹭了过来,扯着衣裳皱着眉头,黑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自在”三字:“苏苏,辰儿热,苏苏给辰儿换衣裳。”
“苏苏不是教过你了么,自己去可好?”
赵贺辰一听,直接换上了幽怨的眼神,整个人耍赖似得坐在椅子上,哼唧两声表示不满。
段云苏正拿他没辙,却听到赵方说道:“少夫人,可要赵方去给少爷换了?”
两个男人在一边脱着衣裳?段云苏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不淡定了,虽说这事很是正常,可她想想其中一人是赵贺辰,心里可就不舒坦了,直接换了话题道:“听闻赵方你可是曾带着少爷去了青楼观摩?”
段云苏将青楼二字咬得一个响,赵方一听便知道事儿不好了。自己跑开了这么多天,王妃可算是把这事放下了,没想到大少夫人却又开始追究了,他这小厮当的可真是辛苦。
“少夫人,赵方也只是情急之下想的法子。”赵方急忙辩解了,少爷无知,大少夫人不会怪罪,那这定是要将事儿都算到自己头上来了!
少爷,赵方过得好苦啊,你可赶紧出来给赵方说句话……
赵贺辰可没感受到他内心的呼唤,依旧坐在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许是上天都可怜他了,只见谷秋进了来禀告道:“小姐,姑爷的先生来了,安亲王妃让你和姑爷出去一趟呢。”
先生?段云苏凝眉。
那赵贺辰一听,瞪大着眼愣了半晌,突然间一蹦蹦了起来,眼睛清亮:“师父来了,老头子来了,嗷……辰儿要赶紧过去,苏苏快点苏苏快点。”
说完赵贺辰直接拉起了段云苏的手,不等她有反应的余地,一下子便牵出了门。
剩下的赵方松了一口气,谷秋瞧着笑道:“你这气可是松得早了些,大少夫人可以不追究那问题,但方才你与听荷在外边,你以为大少夫人不清楚么?你就不怕大少夫人给你出难题?”
赵方听闻干干一笑:“谷秋,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是是,是谷秋看错了。哎哟,这以后你们可还要找个偏一点的地方,让小姐瞧见多不好。”谷秋一边收拾这茶具,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八卦之心一起,那可是收都收不住,谷秋的眼睛亮了又亮,好奇道:“你俩什么时候对上眼的,谷秋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话说你小子动作可真快,听荷随着小姐过来也还不到一个月呢,你便把人给盯住了。”
赵方清秀的居然泛起了红,支吾了半晌直接转身出了门,留下谷秋一人咯咯地笑着。
怪不得小姐总是喜欢调侃人,原来感觉这般好!
花厅之中,安亲王妃正挥手招来奴婢上茶,见赵贺辰与段云苏进了来,说道:“辰儿,你先生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赵贺辰有模有样地拱手施礼道:“贺辰见过老头子。”
明明是最正经不过的动作,偏偏口中说着的却是不着调的话,安亲王妃无奈训斥一声:“辰儿,不得无礼。”
坐上那人正是教授赵贺辰作画的俞染舟,此人可是京中最负盛名的画师,只见他哈哈一笑道:“无碍,令郎依旧是这般纯稚。老夫当年看中的便是他这纯透之心,还是莫要让他被世俗所束缚。”
段云苏听到这话,心中直接对这人多了几分好感。世间可没多少人像他这般看得透,能看清赵贺辰最本质美好的东西。
她跟着施了一礼,抬眼一眼,只见那老者约莫已到花甲之年,头发花白,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一下笑之下连那皱纹都似乎染上了欢喜,山羊胡子一翘,很是慈祥的模样。
“这便是辰儿的媳妇?”俞染舟摸着山羊胡子仔细打量着,瞧着对面女子清透的眼神,暗暗点点头:“当初辰儿成亲时,老夫正好离京,可真是遗憾了。”
他从袖中掏出了个小锦盒,说道:“这是为师补给你们的新婚之礼,也算是为师对你们的一片祝福。”
赵贺辰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对鸳鸯玉佩,乃上好的暖玉制成,雕工精致,玉上竟泛着盈盈润光。
“这玉佩乃为师外出时偶然所得,回京后便送去了相国寺让慧和大师开过光,大师说此玉寓义极好,佩戴之人定会一生和美。为师也老了,不强求这些,便送与你们两人罢。”俞染舟瞧着两人,眼中带着笑意。
安亲王妃一听,直觉这礼太贵重了。原本一对玉佩本不是什么无价之宝,但慧和大师是何人,知天命懂八卦,所言断不会有假。既然大师这般说,那这玉定是极为珍贵的。
赵贺辰似乎很是欢喜这对玉佩,伸手拿了一只出来,拉着段云苏便要往她腰间系上,那歪歪扭扭地弄了半晌还是不得其法,皱着眉头很是暗恼。
段云苏一声轻笑,伸手接了过来系上,又帮着他也佩戴上了。那厮满意地咧嘴一笑,这才想起向送礼之人道谢:“谢先生,辰儿好喜欢。”
这小子,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叫他师父了?俞染舟好笑地摇摇头:“既然喜欢,那师父向你讨一幅画,辰儿你可愿意?”
“这有何不可。”安亲王妃笑道:“辰儿往日时常作画,你是他先生,要一幅画还不简单。”
“这话可不是这般说了,安亲王妃来还不知道罢,令郎的画,如今可是有人愿意出千两白银来求。”俞染舟摸着胡子一脸欣慰,自己教出的学生这般有出息,自己这当师父的定是也感到自豪了。
“还有这事?”安亲王妃大吃一惊,辰儿的画何时值这个价了,她每日瞧着书房之中的画,可是没瞧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呢。
段云苏想起了前段时日谷秋可是有禀告过,说有人想要了赵贺辰的画,自己可是二话不说便拒绝了,难道这次的还是那人?
“先生,可是有人托你上门求的画?那人又怎么知道这画出自赵贺辰之手?”段云苏疑惑道,当时自己将画送去装裱时,这画上可是没留着作画之人的身份。
俞染舟眯眼笑道:“那人是我故交,曾说起将军府上的大小姐有一幅画,甚是中意,可是你不愿意将他也没法子。那人回去便按印象仿出来。老夫一瞧,便知道是出自赵贺辰的手笔,再加上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不正是嫁给了辰儿么,老夫这才断定。”
原来是这般,段云苏点点头:“只是辰辰学作画时间也比不上那些有名气的画师,怎么值得这千两的高价。”
“这云苏却是想少了一点,作画与弹奏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心中的境界可是能融入到那画中去的。辰儿心思简单,作出的画不浮躁不张扬,没有被世俗所玷污的心,自是能作出触动人本心的画作。”
段云苏看着一旁玩弄这腰间玉佩的赵贺辰,眼光轻柔,这上天夺去了一物,却又还与他另外的才华。
“谷秋,你回房去将辰辰的画取些过来,让师父挑一幅。”段云苏说道。
不一会,画拿了过来,俞染舟随手打开一副,眼前一亮道:“辰儿这些时日定时不曾懈怠过罢?这手法可是又精纯了不少,这画中可是能瞧出温情,与以往的相比可是又多了一层。”
段云苏也凑上去瞧着那画,宣纸之上所画的却是睦清院中的木槿花。那盛放的花儿栩栩如生,她学不来俞先生在何处能看出温暖,但整幅画瞧着却是十分的舒心,让她不禁想到了那日王爷与王妃的相视一笑。
俞染舟随手又抽出一副,打开一看,不禁呵呵地笑着,看向段云苏的眼神带着笑意和促狭:“原来辰儿的长进,可有少夫人的不少功劳。”
段云苏闻言一看,顿时大囧。原来俞先生手上拿着的正是赵贺辰给她作的画像,女子浅笑盈盈,窝在榻上更添几分娇憨。
她的画明明已经另外收好了的,怎么会在这里。段云苏脸色微红,不自在地将它给拿了过来,直接卷了起来交给了谷秋。
“先生可有看上的?没有的话云苏再去换些过来。”段云苏有些尴尬,便转移的话题说道。
“便是这幅罢。”俞染舟拿出其中的一副风景画,画中正是江州的朦胧烟柳,温婉的美很是让人动心:“辰儿,为师拿走这个,辰儿可愿意?”
赵贺辰一听,有些急了,瞪着眼不做声,紧抿的唇却看出了他的不愿意。怎么可以呢,这些画是他画给苏苏的呢,除了苏苏他谁也不想给。可是老头子教了他好多东西呢,辰儿不给老头子肯定会生气呢……
这厮纠结的神情被段云苏看了个透,她轻声在赵贺辰耳边说了两句,那人便瘪着嘴,幽怨地呐呐道:“师父想拿便拿,辰儿没关系。”
俞染舟闻言很是惊诧,这段云苏说了什么看,这小子转眼便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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