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请问哪条物理规则能解释这龟壳上的裂纹?”
说话的是云中子,他和姬承业是同行,对吴书文质疑道家文化是忽悠当然也很不满。
“书文,还不道歉!”
吴老爷子出来呵斥,吴书文一脸难堪,又疑惑的左看右看了手里龟壳后,他才对云中子道:“抱歉了道长……”
“诶,不必对我道歉,你该对我姬师弟道歉。”云中子摆了摆手。
吴书文立刻转向姬承业和姬少天,姬少天一脸小得意,昂着头。但姬承业可不敢得罪儿子班主任,他连忙笑道:“不用不用,其实吴老师说的没错,若是那样烧,就是忽悠人的江湖骗子。不科学嘛!”
在姬承业的和稀泥下,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吴书文再也不敢多说话,老实的站在一名中年人身后。
“姬先生,这龟壳到底有何所示?”吴老爷子问道。
龟壳已经重新回到了姬承业手里,他沉吟片刻,道:“很简单,若是龟壳完好无损,那么就说明吴家风水没有任何问题。若是在龟壳背上出现裂纹,则是阳宅有问题。这次是龟壳下面出现裂纹,就是阴宅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这…这怎么可能,烈士陵园风水不可能有问题,惠亭山公墓也不可能有问题啊,那里埋着这么多人,若是有问题,怎么可能单单我吴家遭殃?”
吴家人还是一脸不信。
“但征兆显示的确实是阴宅出了大问题。”
云中子缓缓道,他一开口佐证,吴家人便无话可说了,只是一脸茫然。
“会不是我家因为战乱毁坏遗失的祖先阴宅出的问题?”一名吴家中年人问道。
“这个不可能。”云中子摇摇头,“只有直系三代的血亲阴宅才会影响后人,你家若是阴宅刑克后人,那一定是祖父辈的阴宅问题。”
这些常规风水理论知识,不用姬承业开口,云中子就帮他解释了。
“这样吧,我们去烈士陵园看一看碑位。就算是一块风水宝地上,各处风水也是有所不同的。”姬承业道。
“当然!当然!”
吴家人这才回过神,是啊,到底什么情况请姬承业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吴家人准备了豪车接送,但姬承业摇摇头,他还是自己开车前去惠亭山公墓,姬少天当然也和姬承业坐一起。
“少天,你们班主任知道老爸是做这个的,会不会对你在学校有影响?”
一上车,姬承业就担忧问姬少天,毕竟刚才吴书文表现的对风水很批判。
“放心吧,他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用有色眼镜看我。”姬少天笑了笑。
姬承业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班主任家这风水问题就是再难,我也一定会帮他改好,这样以后他在学校也能多关照关照你。”
“哎~”
姬少天无奈耸耸肩,没说什么,其实很不喜欢被班主任特别关照的感觉,以前初中时候就有个班主任老师是和他外公家有亲戚关系,就很关照姬少天,时不时找他问长问短以示关心。
而每次姬少天都要挂上标准的微笑说些不熟练的客套话,着实很烦。
其实他在学校能有什么困难?有班主任特别关照,反倒让他整个学期都浑身不自在,那一学年是他初中最难熬的一学年。
父子俩的车朝a市惠亭山公墓开去。
姬少天问道:“爸,公墓和陵园埋着那么多人,不可能有什么大的风水问题吧?”
“公墓选址时候都有风水师勘测,一般都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惠亭山我也去了很多次,确实没问题。但吴家的祖坟碑位或许是哪里不同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姬承业微微皱眉,看他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姬少天也有些担心。
若是自己老爸搞定了吴家风水,那么他在吴书文面前自然有底气;但若自己老爸搞不定,那么很可能会被吴书文认定是骗子,他以后在学校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吴书文。
面子是一方面,其实姬少天也很担心吴书文个人安危,吴家孙子辈已经被风水克死了俩,吴书文现在成了长孙,下一个很可能是他。
“若是我老爸都搞不定,那吴书文小命也就不长喽~我的房管啊!”
…………
吴家老爷子是退休高官,吴书文三个叔叔里也有官员,所以吴家人不能公然带着道士或风水先生进烈士陵园。
吴家人买了鲜花,以祭奠先人的姿态先进了公墓,去烈士陵园。
云中子和他的道童也换了便装,随后进去。
姬承业和姬少天则最后进山,他们会和吴家人和云中子他们在烈士陵园门口汇合,烈士陵园在公墓区西北侧山麓。
姬承业把车停好后,和姬少天进了公墓园区后,走的却是东南侧小路。
“爸,干嘛绕路?”姬少天问道。
现在是平常时节,所以惠山公墓这边并没有多少人,公墓这边植被茂盛,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但到处都是墓碑,乍一看怪渗人的,所以普通人来到这里会有一种森凉的感觉。
“先绕一圈,重新看一下这里地势。”
姬承业和姬少天沿着小路绕着公墓区走了起来,中间还爬上了惠亭山半山腰,鸟瞰了下整个公墓区风景。
“惠亭山不愧是咱们a市最好的风水宝地,藏风纳水,报阴负阳,难怪这里墓地价格比市区房价都高。”
姬承业双手叉腰,迎着风,一会看看下面,一会望着山,感慨道。
“众鸟高飞尽!”
姬少天还没接姬承业的话,一阵山风吹来,姬承业望着远方,即兴吟诗起来:
“孤云独去闲!”
“好诗!”姬少天立即拍马。
姬承业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长吟:
“相看两不厌!”
这句一出,姬少天微微蹙眉,这句他在小时候背过的《唐诗三百首》里好像有,很熟悉。
“只有惠亭山!”
姬承业吟完,姬少天也恍然想到了这首诗的出处,他就说,以老爸的水平,不可能作出“相看两不厌”这等名句。
“爸,你背错了。这首诗应该是: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李白写的是敬亭山,不是这个惠亭山。”姬少天纠正道。
姬承业却摆摆手:“做人不能那么死板嘛,这里是惠亭山,不是敬亭山,在这里吟这首诗,当然要改成惠亭山。”
“好吧。”
姬少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在老爸大加赞赏这里风水好的时候,他本想说“老爸你既然这么喜欢这里,那以后等你挂了我花再多钱也会在这里给你买块地”——这样表一下孝心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高中生了,不再是童言无忌的小孩,这种话还是不能说,尽管是好意。
姬承业在半山腰看了一番后,便和姬少天一起到烈士陵园门口与吴家人喝云中子汇合,一行人拿着鲜花到了吴家祖上碑位前。
先送花焚香给先人打个招呼,随后姬承业才拿出罗盘勘测。
“子山午向!贵先人这坟位恰好处于整个惠亭山中轴线上,乃是整个龙脉的核心位置,是上上大吉之穴位。整个公墓区和烈士陵园区,最好的穴位就在这里!”
一番断山定向勘测,姬承业也是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得出这个结论后,不止吴家人和云中子,连他自己都一头雾水,懵了。
“姬先生,这碑位确实没问题?”吴老爷子问道。
姬承业道:“确实没问题,整个墓园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
吴书文又插嘴道:“那龟壳上不是预示我家阴宅有大问题吗?”
此言一出,姬承业沉默了,他又环顾四周看了看,可仍旧看不出半点端倪;云中子眉头也皱的很深。
见状,本来已经老实点的吴书文眼里又露出轻蔑。
吴老爷子等人看着姬承业和云中子神色也迟疑起来。
“奇怪,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姬承业抓耳挠腮,姬少天看在眼里,他微微走近吴家先人墓碑旁边,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自己,很随意的把手放在了墓碑上。
“达到第一层境界后还从未外放过真气,没想到第一次用在了这上面。”
心中苦笑一下,又看了看吴家先人墓碑上封存的一张很小的、有些斑驳的、上面是穿着八路军军服的英气勃勃男人斑驳照片,姬少天心中又道:“烈士大大,我也是为你家后代好,打扰了。”
心念消,姬少天催动丹田,从掌心释放了一股真气附着在了石碑之上。
他现在真气外放的距离很短,且无法控制真气走向,但真气是人体“灵能”,释放真气后,对天地间“气”的感觉就敏锐起来。
“我去!”
姬少天释放出真气后,马上就感觉到了墓碑下的不同寻常,下面的阴气给他感觉很“冲”,又很“空”,说不具体,但可以肯定的是,墓穴之下肯定还有东西。
“算了算了,快中午了,我们找家酒店用餐吧。”
这样吴老爷子叹气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就欲离开。
云中子也叹口气,看了看还在冥思苦想的姬承业,倒也没有再轻视或幸灾乐祸了,他知道姬承业已经尽力了。
“走吧姬先生,咱们吃饭,别的不提。”
吴书文看向姬承业,虽然语气带着善意的安慰,但更像“胜利者”的可怜,在他看来,他的科学战胜了风水。
胜利者自然要有风度。
对姬承业说完,吴书文又得意的看了眼姬少天,姬少天已经把手从墓碑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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