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美 作者:陈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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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用力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程晚低头,给她找了一双拖鞋。
点点用脚后跟蹭掉脚上的帆布鞋,小小的两双脚丫子套进拖鞋里。
她自言自语说,“点点是妈妈的小棉袄,是爸爸的小公主,是哥哥的小尾巴。”
她揉着怀里泰迪犬的小脑袋,抬头问程晚:“姐姐,李老师今天不在吗?”
除了程晚刚刚打开的玄关的灯,家中一片漆黑。
她牵着点点往客厅走,“妈妈。”
没有人应。
她走近房门,敲了敲,又喊了声,“妈妈?”
客厅的沙发上窝着的女人动了动身子,疲倦地应了一声。
程晚问她:“你没有做晚饭吗?”
李洛唐没有起身,仍然静止地躺着,“爸爸没回来?”
“他还在工作室加班。”程晚冲点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妈,点点来了,你忘记你说今天教她做陶艺了。”
点点走到李洛唐身边,在沙发前蹲下了,把毛绒绒的狗狗贴在她的颈间,奶声奶气地说:“老师好,突突小可爱叫你起床。”
李洛唐微微一笑,摸摸突突的毛发,又揉了揉点点的脑袋。
她的视线跟上程晚的背影:“小晚今天跟谁出去玩了?”
她回头说:“跟同学。”
程晚做饭,点点跟着她去厨房。
她伸着小脑袋看看洗手池,“姐姐吃什么?”
然后伸出指头戳了戳洗手台上的一坨菜,“姐姐吃叽叽呱呱。”
“叽叽呱呱?”程晚说,“这叫金针菇。”
“可是它吃起来叽叽呱呱的。”
点点说话的样子特别认真,程晚被她逗乐了。
李洛唐进来,把点点牵着,走进了他们做陶艺的小屋子。
她对小姑娘笑得很温和,嘴边露出两个酒窝,模样有一些憔悴。
点点自己乖乖地戴上手套,穿好了围兜。在李洛唐揉土的时候,她趴在桌上,很乖很乖地看着她,“阿姨,我好喜欢你呀。”
“你喜欢我什么?”
“我觉得你特别漂亮。”
说完,她腼腆地嘿嘿笑一声。
李洛唐也笑了笑,“点点今天想捏一个什么?”
“我想捏我的家人。”
“那就是捏四个对不对。”
“不对。”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们家有五个人。”
“爸爸,妈妈,哥哥,点点,还有突突,是一家人。”她摸摸小泰迪的毛,很认真地说。
李洛唐把一块瓷泥放在点点的手心,点点用小小的指头耐心地把这块泥捏成圆圆的形状。
外面传来饭菜的香味,李洛唐有些伤感。
如果小晚能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一定也会变成所有人的公主吧。
想起第一次见到程晚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第二十二章
叶卿到家, 严禾已经在。
她似乎没有因为叶卿把她忘了这件事情生气。
叶卿老远就听见她在卫生间唱歌。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 我有多少秘密。”
她只会唱这么一句,五秒钟重复一遍,还走音。
一阵冲水的声音。
“我头上有犄角, 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 我有多少秘密。”
严禾高兴地走出来,用纸巾擦擦手上的水珠。
叶母瞧了她一眼,见她脑袋上顶着两棵枝丫,“你怎么到哪都把这个东西带着啊?快拿下来, 傻不拉几的!”
“这是长在我头上的, 拿下来会疼的。”严禾拔了一下她的角, 哭唧唧地跑回房, “呜呜,好疼。”
叶父叶母面面相觑,“天哪, 这孩子不是傻了吧?”
叶卿说:“可能是中邪了。”
他只是开玩笑这样说。
三分钟以后, 叶卿发现严禾是真的中邪了。
她突然爱上了他的软床, 把他的被子裹到旁边, 光着脚丫子在上面跳啊跳。
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时候严禾会拉着叶卿一起跳。现在他不会跳了, 因为他长大了。
叶卿命令她:“下来。”
严禾说:“我只有80斤。”
“那也不行。下来。”
她眼睛一瞪, “我就不!”
“床坏了你赔。”
“你很无情。”严禾说停就停。
严禾坐地上, 生气地把自己抱成了一团包子。
叶卿把被子叠好了, 严禾还坐着。
他冷漠撂下一句,“你以后还是少跟谢誉在一起吧”就不管她,自己去旁边做作业了。
过了很久,叶卿都以为她走了,坐在角落里的严禾突然幽幽开口,“我今天看到你弟弟了。”
“我没有弟弟。”他下意识地这样说。
“你明明知道我是指什么。”
严禾走到叶卿身边,戳戳他的肩膀,“是今天那个女孩吧?我一早就看她眼熟,刚刚才想起来。”
叶卿知道严禾的记性不好,尤其是对人。他以为认不出就是一直认不出,没想到她的回忆还是有一点重量的。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叶卿没接话。
严禾说:“我知道念念不忘的感觉,我也很羡慕你的失而复得。”
叶卿反驳:“没有念念不忘,也没有失而复得。不要说奇怪的话。”
“你可以这样对我说,但人要对自己坦诚。”
他停下了做题的笔。
严禾还要说些什么,被一声轰响打断。她吓得抖了一下肩膀。
这楼的隔音效果太差了,楼下的吵架声传来——
“报警啊你个臭婊.子还敢威胁老子是吧!”
“时新南你这个人渣!你给我滚!”
严禾在屋里紧急地溜达一圈,“上次修水管那个榔头呢?”
叶卿没理她,拿出手机拨了110。
严禾还在找她的榔头。
最终榔头没找到,她去厨房拿了把锅铲。
严禾握着正义的锅铲,跑下了楼。
楼下却在这一会儿的工夫安静了下来。
静谧的楼道里,只有一个人。
时母跪坐在地上,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额角被撞破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刚刚那个吼叫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严禾正好身上有纸巾,她扯了一大半出来,统统按在时母的头上。
时母很累,她累得眼睛都没有力气转动,只有一行眼泪在掉落。
“阿姨。”严禾蹲在她身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就是我觉得,有的事情是可以解决的,你不用非得这么硬扛着。”
时母接过严禾手里的纸巾,自己按住了,她吸了吸鼻子,没有接她的话。
刚刚买菜回来的少年站在楼梯中间停下了。
严禾伸着脖子看了看在黑暗里时君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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