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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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油煎火烤,日夜盼望着苏梓琴能将人带回来再说。
瑞安却是轻掸了一下衣袖,闲闲吩咐道:“费嬷嬷,世贤此时应当尚未离宫,你去给他送个信儿,叫他稍后一同去乾清宫。梓琴今日方才回来,咱们一家人也该团聚团聚。”
直觉里便晓得苏梓琴带回的人该是忍冬,瑞安深知忍冬不给自己传讯必是出了问题。连谢贵妃都翻腾不出她的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久,苏梓琴带回来的必定不是个齐全丫头。
只怕费嬷嬷听了想三想四,瑞安便想先瞧瞧那丫头的样子,再斟酌一下是下接灭口,还是发发善心将她送还回费家。
费嬷嬷俯首称是,对瑞安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直恨得心里连连咒骂。却也只得艰难地往外挪动脚步,寻思着回来再想个法子悄悄找苏梓琴打听。
瑞安想暂且揭过去,苏梓梓琴哪里肯叫她如意?只装出幅傻白甜的天真样子,先将费嬷嬷唤住:“嬷嬷稍待,先听完了本宫这几句话再去不迟。”
苏梓琴清脆的声音若庙宇檐铃,听在费嬷嬷耳中,一时恍若天籁。费嬷嬷慌忙回过头来冲苏梓琴行礼,连声音都微微发颤:“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瞅着老婆子仓皇无措的模样,到浑然忘记了当初是自己迫不及待将忍冬送去攀瑞安的高枝。苏梓琴故做无奈地叹口气,轻轻说道:“嬷嬷当完了差,也该快些回家瞧瞧。本宫已然将你的孙女儿带回,方才命人给她父母送了回去。”
费嬷嬷听了这句话,顾不得瑞安在场,冲着苏梓琴便扑通跪倒,眼泪刷刷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还请娘娘告诉老婆子,忍冬这丫头可是安然无恙?”
老婆子心存侥幸,只希望媳妇儿娘家人并不曾亲见忍冬,那疯子之说兴许有些谬误,带回的消息未必便真。她心里百转千回,到不知宣了多少句佛号,盼着如今忍冬既能随着苏梓琴回来,人也大约没有从前听说的那般严重。
苏梓琴目的已然达到,话也依旧半吐半露,只迟疑地笑道:“人依旧是好端端那个人,至于旁的,本宫不晓得该如何说,嬷嬷回去瞧瞧便就晓得。”
瞧着苏梓琴隐晦莫测的眼神,费嬷嬷心底沉沉。她不敢再问,只得爬起向瑞安告了罪,去给苏世贤传过话便即刻出宫。
待老婆子前脚离了宫,瑞安眸色沉郁地问道:“那丫头这一年多音讯全无,本宫还未曾追究她的责任,你将她弄回来做什么?还将费婆子吊得七荤八素。方才吞吞吐吐地是怎么个意思?那丫头是缺了胳膊还是断了腿?”
瑞安猜也能猜得忍冬早便出事,根本把她看做弃子,不愿再浪费无谓的功夫。见费嬷嬷那幅急切的样子,她反而怪罪苏梓琴未经她的许可便把人弄了回来,还自作主张送还给费家。
苏梓琴早将橄榄枝提前抛到费婆子手上,自然要完璧归赵还他们一个活生生的姑娘。至于瑞安的指责,她半分也不在意,却左右一顾,小声对瑞安说道:“实对母亲说,那丫头到是没缺胳膊少腿,只是脑筋不清不楚了,活脱脱便是个疯子。”
见苏梓琴煞有其事的那幅模样,瑞安真要怀疑她也犯了痴傻,恨恨拿食指点着她的额头道:“既是人已经傻了,你带个疯子回来做什么?”
“疯子也是咱们长公主府的疯子,岂容得陶欧灼华随意轻贱”,苏梓琴说得煞有其事,冲着瑞安邀功一般。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复生
果然一团烂泥扶不上墙,瑞安冷冷打量着面前华衣黑发、乌云堆叠的女子,越瞧越觉得苏梓琴浅薄至极,简直没了跟她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只淡淡问道:“行了,一个丫头也当得件大事来说,你还是先告诉母亲,陶灼华是什么态度。”
苏梓琴好似才想起正事,她哈哈干笑两声,从袖间取出陶灼华写来的信呈给瑞安,故意给她火上浇油,再煞有其事地解释道:“所谓落叶归根,难不成真要由着忍冬在柴房里饿死。她再不济也是母亲给陶灼华的陪嫁,我怎能让她打脸?总要将人活着带回来。”
瑞安已是啼笑皆非,想着过后少不得费几两银子堵住费家的嘴,到不是什么大碍,也懒得跟苏梓琴计较。
只望着陶灼华信中有央告之语,也能老老实实替自己做两件事,岂料想陶灼华信中对陶婉如的墓穴骨灰半字不提,而且字字句句满含讥讽。
陶灼华从忍冬初至大阮便想对她颐气指使,分不清主仆尊卑开始说起,一味嘲讽瑞安果真无人可用。还提到她连长安宫里的罪婢高嬷嬷也收在麾下,什么歪瓜裂枣都不放过,大有偷鸡不成反蚀米的丑态。
字字诛心,这封信极尽讥讽之势。瞧得瑞安一股火气上撞,直直拍岸而起。
苏梓琴口中正含着枚带骨鲍螺,仿佛意犹未尽,又缓缓伸出手去,娇慵的脸上若云锦浮动。她被瑞安一吓,伸出去的手便停在了半空,楞楞抬起头来奇怪地问道:“好端端的,母亲怎么又生气?”
瑞安自是不能将苏梓琴瞧见陶灼华信中对自己的谩骂与侮辱,她瞧着信上火漆封得完好,自忖苏梓琴也没有私自查阅她信件的胆量,只打量对方并不晓得陶灼华对她的嚣张。
她咽了口茶水,摇摇头暂时忍了这口气,露出外头的手却依旧打着哆嗦,指着苏梓琴问道:“先告诉母亲,陶灼华果真连她母亲的骨灰都不要了么?”
苏梓琴无辜地眨眨眼,略感为难地答道:“难道这野丫头信间不曾说?我只当她是回心转意,拿这封信向母亲告罪的。”
反正无人旁人倚证,苏梓琴眸色萃然,声情并茂地讲述她是如何说与陶灼华,陶灼华又是如何反嗟于她。苏梓琴呢诺说道:“她当日说的话极其难听,母亲还是不要污了耳朵,女儿可没胆子再复述一次,横竖便是您与个死人过不去,小心百年之后…百年之后…”
女孩子潋滟的双眸间写满了为难,似是转述一下都极难开口。瑞安将帕子撕扯在手间,似要将那香云纱的帕子揉碎一般。她阴恻恻问道:“是说母亲下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么?”
苏梓琴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着头道:“正是这么个意思,便给女儿一百个胆,也不敢守着母亲说这些。”
“好,好,好”,瑞安从牙缝间挤出三个好字,随即便是一阵疯狂的笑声:“百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现如今先叫她悔断心肝。”
瞧瑞安肝胆俱裂的样子,苏梓琴暗自开心,又适时补了一句:“陶灼华说过此话的第二日,到言笑晏晏托女儿将这封信捎与母亲,还说自己昨日说话有所冲撞,叫我不要放在心上。我只当她是服了软,难道这封信里不是这个意思?”
苏梓琴伸长了脖子往炕桌上探头,好似要亲眼瞧一瞧才能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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