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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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约,只恐陛下折在您的手上,如今听得娘娘这几句话,先帝爷九泉之下大可瞑目了。”
昔日景泰帝手持蓍草算出的那一卦,除却算得陶灼华是大裕最大的变数,还有些影影绰绰的东西无法解释,景泰帝穷尽最后的岁月也不曾解开,只得留有遗憾,嘱咐许三好生留意。
此刻的许三已然深信不疑,本该与瑞安同一战线的苏梓琴也是那未知变数里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关键时刻便派上用场。
无人晓得许三此刻的激动,唯有架子上铜制的沙漏缓缓,筛落一地无声。良久的沉默之后,刘才人轻轻挑起眉毛开了口。
瑞安迟早要晓得还有个自己活在世上,若再知晓景泰帝还有遗腹之子,她脸上的表情必定精彩。一阵暴跳如雷之后,依着瑞安的性子只怕是要挑起些事端,乐见这兄弟二**起萧墙。
刘才人本是女中诸葛,她微微含笑,冲苏梓琴正色说道:“梓琴,我这里有个主意,不晓得可行不可行?”
☆、第四百四十章 献计
刘才人言笑晏晏,已然恢复了往日冷静的姿态。
弄清楚了对李隆昌未知将来的担心只是自己的杞人忧天,刘才人心下大安,开始认真思忖与瑞安的这场战争。她的意思是要给苏梓琴这趟大阮之行再添些彩头,故布些扑朔迷离的疑阵,再吊吊瑞安的胃口。
刘才人眉心贴的梅花佃娇黄簇簇,映着她眉眼弯弯的笑意,添了些该当属于这个年纪的娇慵。除却额前一缕白发碍眼,到有了几分从前妖娆的模样。
她掩唇笑道:“梓琴,若是你回去之后告诉瑞安,曾在大阮皇城的街头瞧见个酷肖我的妇人,而且怀中还抱有这么大的幼童,模样与当今陛下有些相像,你说瑞安会是个怎样吃惊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刘才人已换了称谓。有的人穷其一生,纵然每日相对也不过知人知面难以知心;而有的人不过寥寥数言,轻语浅笑间便就能断定是一生的挚友。
白虎早先已然发现了青龙的踪迹,必定寝食难安。若苏梓琴再发现昔日的刘才人竟然未死,而且身畔还有个遗腹之子,只怕瑞安更坐不住。
届时瑞安的注意力受这小小孩童的影响,一定会派人前来大阮查探虚实。若能借瑞安之手调出白虎,在大阮将他一举拿下,势必大快人心。
若是白虎阴险狡诈,此次不能引蛇出洞,大阮这边也肯定会牵扯瑞安的精力。她平日防范对付李隆寿的心思,只怕要放一部分在刘才人这件事上。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以此类推下去,这件事必定能打断瑞安从前的安排,给她制造一部分混乱,说不定还能给郑荣将军蚕食军队制造些良机。
计是好计,却要祸及刘才人母子的安危。苏梓琴沉吟之间,一时有些两难。
刘才人墨绿衣裙上的金线熠熠生辉,她笼着鬓前那几丝显眼的华发笑道:“我并不是自表大义,也不是要做无谓的牺牲。一则隆昌虽然年幼,也该为他父皇与兄长的江山出一份力。二则这个院子虽不说固若金汤,却也机关重重。她的人若想渗进来,只怕是难如登天,颇要费一番周章。”
水越搅越浑,刘才人不想给瑞安丝毫喘息的机会,要让她时刻置身在焦虑之中。人处忧时,决断难免冲动错误,是为兵家大忌。刘才人要看着瑞安怎么机关算尽,却算计了她自己的性命。
果然是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刘才人笑靥浅浅间的计策颇为老辣。无须再为李隆昌的安危担心,她又会以全部的力量放在与瑞安的对抗上头。
苏梓琴也不效妇人之仁,她一番认真地分析之后,对刘才人的计策慨然应允,且暖暖笑道:“如此一来,局面更加扑朔迷离。瑞安到要好生思量思量,那携了兵符离去的究竟是您,还是许三许大总管。”
对于苏梓琴对瑞安直呼其名,刘才人其实有些疑虑。一个做儿女的便是对父母有再多不满,言谈之间须有该有的尊敬。曾在宫中瞧过瑞安与苏梓琴的亲昵,再瞧如今苏梓琴大相径庭的态度,刘才人有些话想问,却是说不出口。
手指隔着缂丝的锦衣,刘才人轻抚在自己的臂膀之上,隔着层血肉好似能触到昔年深藏的东西。昔年与昌泰帝唱了那出苦肉计,她不昔拿簪子在胳膊上捅了个窟窿,只为替景泰帝藏下一道诛杀瑞安的遗旨。
层层结痂的伤口早已愈合,却不可避免地留了疤痕,刘才人期待着有朝一日,她亲手拿刀刨开那个伤口,将景泰帝诛杀瑞安的圣旨昭告天下,叫贱人身败名裂。
两人此次会晤算不得全然开诚布公,起码是打消了刘才人的疑虑,可说是谈得十分妥当。陶灼华一半的心思用在聆听两人对话上头,另一缕思绪却只是围绕着玄武去往榆林关一事,不晓得那件事上会有什么玄机。
大阮国中仁寿皇帝虽未表态,实则何氏兄弟东宫之争已然到了最后的阶段。
打从何子岩随着钱将军去了榆林,这段时间军功颇高,在朝中已然积攒了一定的势力。何子岑细水长流,步子虽然是稳健,最近到不及他的风头。
群臣从开始的寂然不动,到现在隐隐站队,俨然也是两泒分明。如今各为其主,何子岩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不时有朝臣拿着他的军功说话,在仁寿皇帝耳畔吹风。以赵将军为首的一派人物,人虽不在京中,却有奏折时时飞入,将何子岩说得天花乱坠。
陶灼华前世里一颗心大多放在被瑞安桎梏的陶家人身上,并不太关心国家大事。她遍翻记忆出寻不出有关鞑子入侵的痕迹。
如今得了青龙等人的提醒,陶灼华只觉得何子岩的军功来得太过容易,对于昌盛将军那几个旧部心存疑虑,也不晓得仁寿皇帝放任两泒朝臣抗衡,并不出声制止,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今次听到玄武已然出面,想来这件事果真有些蹊跷。陶灼华稍稍整理了思绪,又问了几句关于榆林关的事情,预备回宫后与何子岑也通通气。
正月初五苏梓琴返程,仁寿皇帝除却预备了丰厚的回礼,依旧是派了德妃娘娘高调相送。事关皇家体面,谢贵妃再一次靠边站,脸上终于挂不住。
她不想失却最后的机会,一大早便讪讪来到乾清宫求见仁寿皇帝,婉转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希望可以与德妃娘娘同往馨馥宫送人。
从前的是是非非虽然不曾盖棺定论,仁寿皇帝终是对宣平候府愈来愈心存猜忌。鹰嘴涧发现的腰牌上清清楚楚写着宣平候府的字样,如把刀子般诛心。
坤宁宫旧婢秦嬷嬷声俱泪下,口口声声指正先皇后并非死于天花,而是戕于谢贵妃的算计,宛若一片阴云投影在仁寿皇帝心湖深处。
他一方面安慰自己婢子人微言轻,这么些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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