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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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度都不齐全,更别提送出与旁人一般的贺仪。满室的珠光宝器,德妃娘娘瞧来还不如何子岚这条裙子用心。
这裙子看着简单,大约耗费她无数的心力。德妃娘娘当场展开,轻抚着上头细致精美的重瓣芍药花连连赞叹,欢喜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本宫着实喜欢。”
仁寿皇帝手里端着杯酒,目光有些沉滞地望一眼凤冠霞帔的至善,再瞧一眼衣着朴素的何子岚,似是毫不关心,却无人发现他隐在内心深处的怜惜与无奈。
刻意的遗忘并不能掩盖何子岚与何子岕这一对双生姐弟的存在。
他不给他们过生辰,旁人以为是他的忽视,其实不过缘于他们的生辰连着他们母亲的忌辰,只要一想起是因着他们的诞生才让许馨失去了鲜活的生命,仁寿皇帝便忍不住一阵黯然。
现如今何子岚独居长安宫里,日子过得清苦无依,而何子岕早到了出宫开府的年龄,却依旧不尴不尬地住在长平宫内,顶着皇子的身份,身上没有半分虚衔。
同样的龙子凤孙,自己这般刻意的忽视,不晓得这对亲生儿子心中有没有怨恨。他瞅一眼低着头坐在何子岩旁边的何子岕,眼中五味沉杂的表情稍瞬即逝,只貌似无意与德妃娘娘说道:“朕到记得子岚当日一首《春江花月夜》如同天籁,不意绣工也如此精湛,到是个聪明孩子,你该好生赏她才是。”
德妃娘娘笑着应是,虽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却明显觉得他近日过多的关注了这对孪生姐弟,便向何子岚柔柔招手道:“好孩子过来德母妃这边坐,咱们两个也说说话。有日子不见你出宫来走走,小姑娘家家的可别成天闷着。明日本宫下帖子约你们几个小女娃儿去长宁宫做客,你可不许推脱。”
至善自持身份,对德妃无端看顾这样一个庶出的公主有些薄怒,笼在袖间的手便有些僵硬,身子也坐得笔直。
身畔的夫君察觉她的异样,同样笼在宽袍大袖间的手掌便温柔地在她掌上一覆,又向她施了个眼神,请她莫要多事。至善却是将手轻轻一甩,显得依旧不虞。
却瞧得何子岚一双美眸倾城无限,俯身轻轻在德妃娘娘席前拜倒,声音宛如空谷黄鹂:“德妃娘娘相邀,子岚敢不从命?”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家常
陶灼华虽未抬头,眼角眉梢却余光灼灼,不时扫过这对孪生兄妹。
她真心想要探究那个高嬷嬷与瑞安私下联系,究竟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还是来自这对孪生姐弟的授意。只是这对姐弟都单纯得好似一泓青波,使人一眼便能瞧透。只不晓得这两人是故做烂漫,还是心机深沉至极。
何子岚因着德妃娘娘的亲昵而略显感动,面颊比往常多了丝红晕。而何子岕的目光一直在孪生姐姐身上徘徊,似是因她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睐而倍加欢喜。
宫婢们察言观色,早将何子岚的位子挪到德妃娘娘旁边,仁寿皇帝也略略与这位庶女说了几句话。何子岚颇为激动,满含敬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皇,似是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多亲人般的温暖。
至善的坐席离得仁寿皇帝很近,对于父皇频频关注何子岚显得有些不虞,又见何子岚望着仁寿皇帝满面濡沐,仁寿皇帝又是一脸慈祥,方才的不虞感更为强烈。席间不好发作,一转眼却望见了谢贵妃身旁的叶蓁蓁,便有意拿她岔开话题。
遥遥向叶蓁蓁招手,至善笑着说道:“蓁蓁,前次只道你出宫会多在叶府留些日子,我还预备着过些日子办赏花会的时候下帖子请你,你却又回了宫里。果然贵妃娘娘疼惜,一时半刻也离不得你。”
叶蓁蓁羞怯怯起身,向着至善轻轻一福,嫣然笑道:“是蓁蓁的不是,只因前次出宫帮着婶母打点家里的筵席,便没顾得上去给公主请安。”
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晓得此时至善只是拿自己做筏,心里虽有薄怒却不能表现,并不就着她赏花会的话题往下说,只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至善便点头道:“我晓得你是知礼的,若是不去必定有个缘故。如今回了宫里一样方便,待我办赏花会的时候,可要向贵妃娘娘讨个人情,将你借去帮忙。”
顺带着连谢贵妃也拉下了水,谢贵妃隐隐察觉了至善的本意,对她此时拿着自己和叶蓁蓁出头有些不甘,也只得敷衍笑道:“蓁蓁到与至善公主投缘。”
含含糊糊的说辞,不说替叶蓁蓁应下,也不替她回绝,到似是打着太极。至善仗着仁寿皇帝的宠爱,既敢拿了二人出头,哪里容得她们含糊其辞,便冲叶蓁蓁矜持笑道:“贵妃娘娘都点了头,到时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不许懒怠推脱。”
叶蓁蓁只得起身敛礼道:“蓁蓁岂敢,单凭公主吩咐。”
至善婚后每年盛夏时节会在府中办一场赏花会,遍邀京中适龄的名媛出席,常因仁寿皇帝等人的光临而一帖难求,本是京师的一桩大事。
放眼在坐的诸位,唯有叶蓁蓁、陶灼华再加六公主何子岚是豆蔻芳龄,前时德妃刚说了约着宫里的小姑娘坐坐,她便搬出了自己的赏花会,却又只对叶蓁蓁一人抛出橄榄枝,轻贱何子岚与陶灼华的心思昭然若揭。
陶灼华安之若素,只做没听出至善公主言下之音。何子岚却是捧着茶水的手微微一抖,片刻间便回复了宁静,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端然稳坐。
既怜悯至善的嫡亲兄长早早离世,又疼惜她没了母亲的关爱,仁寿皇帝一直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眼见自己不过赞了何子岚一句,她便借着打德妃娘娘的脸面公然向自己表达不满,仁寿皇帝也不过一笑了之,命人传了歌舞。
次日一早,德妃果然派人送了帖子,邀请陶灼华去长宁宫中做客。
陶灼华命茯苓捧了罐娟娘自酿的果酒,自己换了身青樱色琵琶领长裙,其间以夹着银丝的烟蓝描绣几朵细碎的梨花瓣,腰间又结了长长的银色丝带,双耳边各有一粒米白的珠子圆润晶莹,映的容颜似雪般皎洁。
潜意识里,何子岚似乎也是个不喜新鲜颜色的人,陶灼华既有心与她多多接交,便想着投其所好,又吩咐菖蒲取来自己前些时绣的一枚青柠色荷包收在衣袖中,这才款款出门。
长宁宫里客人不多,除却早到的何子岚,便只有陶灼华与叶蓁蓁两个。
昨日至善拿着叶蓁蓁打德妃娘娘的脸,便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今日德妃娘娘娇颜如花,与她们三个有说有笑,指着绮罗摆下的桌子说道:“宫里头适龄的女孩儿也就你们几个,到刚好能陪着本宫凑与一桌叶子牌。”
绮罗已然熟稔地替她们分牌,德妃娘娘便约着她们三个坐下,边抹着牌边叙些闲话,何子岚垂首推辞道:“德母妃,子岚从未玩过叶子牌,到拂了您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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