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拉博（上）

    曹云觉得自己要适当锻炼一下，把李墨扶到床上，自己竟然整了一身汗，还气喘吁吁。当然，也就随便想想。
    曹云到酒店停车场，刚要拉开车门，阴影处走出一人：“好久不见。”
    曹云一时间愣住：“你怎么来了？”
    来着是曹云的父亲曹烈，曹烈眼神询问。曹云开车门，两人上车。
    曹烈道：“我原本想在车上等你，你这车有点厉害。不仅机械改装，而且汽车电脑也被加了防火墙。看来你的朋友不少。”这辆是云隐帮忙换的价值百万的改装车。飞虾超级豪车卖出折现。
    曹云开车：“你怎么来了？”
    曹烈：“处理点事情。”
    曹云：“需要我帮忙？”
    曹烈：“竹建议我问问你。”
    曹云：“受宠若惊。”
    曹烈：“为什么敌意这么强烈？”
    曹云：“但凡别人越是客气，那问题通常就越大。以你老人家的身段，亲自来见我，还找我帮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曹烈：“那算了，在前面停车。”
    曹云靠边停车：“我十分钟后报警。”
    曹烈没有马上下车：“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曹云：“不，我只是担心有人为了两个孩子，会卖一个孩子。”
    曹烈有些惊讶：“你知道的不少。”
    曹云道：“为了追求你的理想，你可以抛妻弃子。为了两个孩子，我相信你也很愿意牺牲一个孩子。我妈说我和你不像，其实我们很像，都是很功利的人。反过来说，为了我妈，我也不在乎出卖你。”
    曹烈没生气，反而笑了：“竹和狐狸把你吹的很神。今天见你的最大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看来没白送你去十人营。”
    曹云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曹烈道：“你认为卢群怎么联系上的海豚？”
    曹云皱眉：“看来你真的有大麻烦，把最后一点恩情都挤出来了。”
    曹烈：“请别这么说。”
    曹云：“行，明天叫你的人到律师所找我，你可以下车了。”
    曹烈：“你可以不帮忙。”
    曹云：“我防着你，是因为我在你心中地位不高。一码归一码，你真有麻烦，我也得帮忙。”
    曹烈：“我无情，你有义？”
    曹云：“你有情，但不在我身上。作为父子，我们立场不同，利益不同，走不到一块去。”
    曹烈似乎同意的曹云看法，现在曹云有资本认祖归宗，进入大联盟，协助曹烈办事。那么曹云就会因为立场和利益与曹烈相一致，成为曹烈最信任的人。
    曹烈下车，关上车门，走向后面一辆跟随的车辆。曹云放下车窗，悠悠的点根烟，在香烟燃尽之后，曹云拨打电话：“桑尼，我要报警。”
    桑尼怒：“报你妹，老子刚刚睡着。”
    曹云：“这通电话有录音。”
    桑尼亲切问：“嗨，曹律师，请问你要报什么警？”
    曹云：“曹烈刚才挟持我上车，现在下车了。”
    桑尼吐血：“曹云，你不带这么玩的。这么多警察你干嘛非折腾我呢？我48小时下来只睡了六个小时。”
    曹云：“桑尼啊！做事情要公道，有第一通缉犯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够朋友吧？”
    桑尼：“你在报复。”
    曹云：“怎么能说报复呢？你有权扣押我，我也有权报警。”
    桑尼无奈：“位置。”
    这折腾不是小折腾，曹烈现身，并且被监控抓拍到，加之曹云大义灭亲。桑尼作为不想干的代理课长也得干了，桑尼连夜布置了四组探员搜索十个街区。并且在码头，机场等交通要道全面排查和缉拿曹烈。
    第二天一早，警局再给桑尼派遣大量资源，检方也介入监督调查，各警种全面联动，对东唐进行拉网式排查。桑尼心中很清楚，曹烈敢现身，依靠普通办法是绝对抓不到他的。那用不普通办法呢？
    靠，真抓？你真敢抓曹云老子？这家伙阴着呢，鬼知道他会感谢你还是记恨你。再说曹烈和越三尺是一边的事，自己没兴趣凑热闹。普通办法对得起自己拿的几块钱薪水也就行了。
    好吧，桑尼通常不喜欢普通办法。不过他不想卷入这滩浑水中。
    ……
    在桑尼忙着吐血的时候，竹来到了高山律师所，对准备接待自己的叶娇道：“预约了曹云。”
    叶娇联系曹云，竹直接去曹云的房间，曹云在自己房间的阳台喝咖啡。
    竹先扫描附近的无线信号，再坐下：“十点了，刚起床？”
    曹云：“是啊。”打个哈。
    竹拿电脑，拉椅子坐在曹云身边：“开门见山，他叫拉博，法国非裔，杀害托尼的凶手，目前在警方手上。他受到警方极高规格的保护。我们需要他近期内露面。”
    曹云：“否则？”
    竹道：“否则你妹妹和弟弟就有危险。”
    曹云：“我什么时候有妹妹和弟弟了？再说，他们死了，没人和我分遗产，不是挺好？”
    竹问：“你的意思是？”
    曹云：“我有多少好处？拉博的事我了解了一些，办法总是会有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竹：“你想要什么？”
    曹云：“一个条件，这件事结束后，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
    竹：“你为什么要那么想呢？”
    曹云：“因为我认为不单纯是拉博的事，曹烈亲自见我，请我帮忙，必然有诈。”
    “有诈？”
    曹云：“我在高中时候，学校发生过一个爱情故事。男主角喜好打篮球，有一天，他在打篮球时候莫名其妙被几个人揍了一顿。女主角爱怜的扶起他，给他买伤药，给他煮鸡蛋敷伤。他们也走到了一起。很多年后，已经成为男主角妻子女主角告诉男主角，打他的人是她雇的。”
    曹云：“我担心自己成为男主角。很显然，伴随我参与到一些事，曹烈对我的评价开始提升。因为远征遗物，曹烈和越三尺有直接的沟通与联系，因此我被提升到相当高的档次。但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要拉拢我，就必须先破坏我的生活。当我无法留在东唐，也无法回高岩时，只能选择曹烈的那条路。”
    竹难以置信：“曹云，你心态怎么这么黑暗？”
    曹云：“我宁可用最黑暗的心去揣摩曹烈，也不愿意让自己信任他。”
    竹道：“人才很多，曹烈没有必要钻牛角尖，这点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
    曹云：“竹子啊，如果我相信了你，那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竹疑问：“什么消息？”
    曹云回答：“曹烈在东唐现身见我，不是为了算计我，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快死了。”
    竹一怔，没有马上回答，震惊中又若有所思。
    曹云道：“对此我很遗憾。”
    竹：“这……这……”
    曹云站起来，到房间内拿了纸巾给竹，竹轻擦拭眼角泪水：“我和狐狸也奇怪，这几个月来他有一些反常。他给我们办了一个信托基金，还做了一个身份……曹云，他不是坏人。他发现犯罪因市场而产生，他相信规范犯罪，可以有效控制犯罪的危害。他救过很多人，就以墨西哥绑匪为例，之前撕票的比例是5：5，现在撕票的比例几乎为零。他鼓励走私，以此废除了国际人口买卖团伙。他做了很多好事。”
    曹云点头：“一个伟大的人。”
    竹知道和曹云多说无益，即使曹烈是救世主，曹云也不会因此给他面子。竹道：“那拉博的事就麻烦你了。”
    曹云道：“这种事对律师来说只是小事。”
    ……
    按照法律程序来说确实是小事，拉博在东唐居住了四天。他‘不小心’在酒吧消费时，向一名女性借了三百美元，说好第二天还，但是始终没有踪影。当得知拉博被捕，自己三百美元可能打水漂时，女性就以民诉方式，将拉博告上法庭。女性提供了拉博护照信息和借条。
    这是民诉中的一个技巧，只要你提供了身份证号码信息就可以了。法院受理案件后会发传票到证件地址。
    在东唐诉讼小案走快庭。按照道理来说，拉博可以不出庭，缺席判决。但是拉博是被捕的，司法机构不能扣押拉博，不让他出庭。这张法院传票直接送到了警局外事科，外事科把传票送达搜查一课，搜查一课将传票送到了刘浩的局长办公室。拉博案的负责探员就是刘浩本人。
    刘浩本不想理会，但多管闲事的诸葛明打来电话，提醒道：“原告严子寒是曹云的人。”
    刘浩：“怎么？”
    诸葛明：“如果你不让拉博出庭，说不好你得下岗。你作为警局局长，知法犯法，不将法院传票当回事。不仅违法，还侵犯了拉博的权益。”
    刘浩问：“这明显就是假的。”
    诸葛明回答：“没错，是假的。但是这是民诉案，警察不能介入调查。到了法庭上，证明借据被证明是假的。伪造借条叫诈骗罪，诈骗未遂，金额小，以曹云和几个检察官的关系，人家不会对严子寒提出指控。但捏造事实，妨碍司法秩序处以三年以下监禁。明面看严子寒伪造借据是要坐牢的。”
    刘浩：“实际上？”
    诸葛明：“曹云肯定不会让严子寒坐牢。应该有类似的情况，严子寒买了借据，或者是存在事实伪造借据诉讼。这类情况是不会被定义为诈骗。从这些情况分析，曹云有打两庭的打算，他要把案子搞的非常复杂。”
    刘浩：“我应该怎么处理？”
    诸葛明：“只能让拉博出庭，而且把借据认了，给她三百块。这样一来，就不用出二庭。”诸葛明算是一名公正的人，他不能看着曹云操控司法，也不想看见拉博横死街头，让罪犯逍遥法外。至于越三尺和曹烈的事，他不想管，他是就事论事。
    ……
    大联盟找不到拉博的藏身点。现在拉博现身，从藏身点安全屋到法院，大联盟杀手是没有多少机会。剩下三个机会。第一个机会，拉博离开法院。第二个机会：拉博再次出庭。第三个机会：拉博再次离开法院。
    但是诸葛明四两拨千斤，直接破掉了曹云的奸计。
    拉博准时到达，上庭，承认自己借钱，给了三百五十美元，五十美元为利益。给完钱就走人。期间只花费了四分钟。大联盟杀手还没在法院外就位，拉博已经上了防弹汽车离开法院。同时这案子已经结束，没有第二庭，自然也没有第二次和第三次机会。
    寒子在原告席上拿了三百五十美元惊呆了。这钱也太好赚了把？寒子看向听审席的曹云，曹云也是一头雾水。真实情况是这样，当天晚上在酒店酒吧，拉博当酒保面请一位美女喝酒，但是有事先离开，没有结账。寒子就向这位美女购买这杯酒的权利和美女因为这杯酒愿意支付给酒保的小费，为了把案件搞的更复杂，寒子伪造了借据。
    伪造借条是因对方确实与伪造人存在债务关系，这类行为很难认定为犯罪。
    曹云规划好了：第一庭要庭战借据。寒子说明情况，法官会要求酒保和美女出庭作证，所以当天就此休庭。找到酒保和美女后，再来一庭。
    你直接给钱就太不厚道了吧？寒子调查了两天，老子准备了一天，还花三百美元买了那杯酒的债权。
    这官司典型的虽胜尤败，曹云还没发力就被人拍死。不管怎么说，曹云最少履行和曹烈之间的协议，他成功让拉博露一次面。
    离开法院后，曹云才知道曹烈没有把赌注都压在自己身上。托尼的家属发力，找到检察长。拉博被警方羁押时候太久，警方必须在三天内移交卷宗给检控官，检控官七天内决定是否对拉博提出指控。
    刘浩亲笔写了补充侦查的申请书，检控官九尾在了解案情后，拒绝了刘浩的申请书。理由是本案案情清晰明了，证据确凿，嫌疑人拉博已经招供，没有再补充侦查的必要。看本案，凶器有了，指纹有了，拉博还和警察驳火，连拉博口供都有了。这案子是一百个曹云都翻不了的铁案。还有什么补充侦查的必要？
    另外一边，托尼家属见了记者。家属担心警方会和杀害托尼的凶手达成某种交易，所以才迟迟不移交卷宗。本案因为是刘浩以局长身份负责的案件，又是刘浩上任东唐警局局长的第一案，媒体和镜头都聚焦到刘浩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刘浩只能向检控官九尾移交卷宗和犯人。
    鉴于事实清楚，九尾在第二天就对拉博提出正式指控。但并非九尾指控就会开庭，具体开庭时间由法院决定，法院有权决定在两个月内的某个时间开庭。不过九尾认为，本案被告已经认罪，证据确凿。建议先开预审庭，被告在预审庭要么翻供，要么认罪。如果被告认罪，择日宣判就可以了。
    法院和检方进行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会议上检方说明自己掌握的材料。法院方认为检方的建议非常合理，于是同意在三天之后先召开预审庭。如果拉博不认罪，翻供，那么再择日开庭。
    这就是法律规则，除非刘浩说明自己和越三尺勾结，说明越三尺与曹烈之间的协议，表明拉博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那才可能冲破条规。反过来说，刘浩诚实说明后，司法机构有义务保护曹烈两个孩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