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作者:虾写
打开电脑,有几封未读邮件,是三组组长呼延屏的通知。大概意思是,请各位律师尽可能不要远离东方半岛,当有需要的时候,会通过电话联系律师。另外还有专门为第三组服务的管家名字,联系方式等。
电脑里有一个三组群,已经有曹云的名字在群里,曹云开聊天记录。在两个小时前,呼延屏发消息:需要一名律师。
一个叫李建国的律师回:在。
呼延屏:下午一点,陪同警员取证,地点和详情发到手机,定位导航可到达。
李建国:收到。
云隐看了一会,坐到沙发处躺下:“这次调查警察也很无奈。据说他们也分成了好多组,有一组人专门调查取证烈焰骨干外逃路线。”
按照各方面资料,烈焰法庭除了几名法官,服务员外,还拥有数量不少的武装警卫,最少有一半警卫疑似老外。根据徐父案人员证实,在警察到来的一个半小时前,警卫还在工作,并且要求大家回到自己房间内。
从污水处理厂,也就是烈焰法庭到保安岗哨最少需要半小时车程。重点是,保安岗哨提供的视频说明,在那期间,只有两辆轿车离岛,其中一辆的乘客是东方山庄大管家和其司机。另外一辆是普通a型轿车,这车怎么也塞不下那么多警卫。所以警方怀疑烈焰法庭有其他撤离东方半岛的路线。
曹云手机社交软件加了三组管家,管家说明了曹云工作期间所住的房间位置,从南美大厦步行十五分钟可以到达的一栋客房宾馆。不过由于临时改造成客房,需要添置大量的设备,傍晚五点左右才能入住。另外,三餐都由这家宾馆负责,可以去餐厅吃饭,也可以要求送餐到客房或者工作地点。
最后管家说明了禁区,东方山庄建设在小山上,最高处建筑是东方的住所,以其住所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内的区域都是禁区。如果有需要进入禁区工作,必须报知组长呼延屏,批准后才可进入禁区。这禁区被普通工作人员称呼为东方内院。
云隐还在琢磨老外警卫,道:“会不会灯下黑?据说东方在自己内院雇佣有外籍保镖,数量不少于三十人。这些老外根本不用跑,直接脱衣服,朝东方内院一猫,身份就洗白了。”
曹云道:“以东方的身家,不至于让一个人打两份工。假设内院保镖有一名被证实为烈焰法庭警卫的身份,东方吃不了兜着走。”普通员工有问题,东方可以说不知。身边的保镖有问题,东方肯定有问题。如同一个大企业,基层员工盗窃,那是单独的盗窃案。企业老总助理盗窃,那就不单纯是盗窃了。
云隐:“难道这些警卫就这么消失了?”
曹云道:“我如果是烈焰法庭,我就提早撤离老外警卫。警卫有换班,人手肯定是很富裕。老外警卫撤离,由亚裔警卫上班。警报一响,亚裔警卫朝东方山庄一散,就找不到了。”
云隐:“你意思是,烈焰法庭的人真的和东方山庄有关系?”
曹云道:“东方半岛的建设是联动发展。主体是东方,为了东方能过的舒适,并且还要考虑东方的身体,为东方直接服务的人员就很多。服务人员也要生活,于是就有了小医院,健身,电影院之类的设施和建筑。人一多就需要管理,保安首先少不了,人事也得跟上,薪水部分的财务也必须要有。由于远离东唐市,基建也得跟上,为了环境优美,园林管理也是要的。”
曹云:“东方半岛工作人员分三层,第一层是直接接触东方的人,包括大管家,服侍人员,清洁人员,厨师,驾驶员,直升机驾驶员,内卫保镖。东方有专门办公层,还需要计算机人员,工作助理等等。这部分人,除了大管家和保镖队长之外,其他人不具备直接支援烈焰法庭的资格。第二层人员,园林,医院,餐厅,财务等配套部门,这一层是最复杂的,他们拥有一定的地域资源,了解东方山庄,这一层肯定有烈焰法庭的人。第三层人员外围工作人员,码头,小飞机场,垃圾转运车,外围巡逻岗哨等。我如果是烈焰法庭,一定会收买这部分人员,给自己更大的活动空间。”
云隐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东方身边的人和烈焰法庭有没有关系。烈焰法庭装修,工作的规模,没有一定权限的人在其中调节,很难不暴露。比如运输律师车队的调派……”
曹云道:“我看法相反,烈焰法庭庭审时间很紧,每个月开庭一次左右,接人的时间多是晚上。不一定需要第一层人员的支持,第二层人员就可以做到。毕竟烈焰法庭所在地点很偏僻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地下。”
云隐不同意:“三名法官位高权重,对不对?肯定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一,他们频繁出入烈焰法庭。二,他们在庭审数天时间居住在烈焰法庭。一个有身份证的人消失数天很容易被人怀疑,那只能是频繁出入。烈焰法庭所处位置很偏僻,有身份证的人这样的频繁出入不会被外人怀疑?所以我肯定有第一层人员进行宏观调控……”
曹云叹气:“云隐啊,思维不要局限你眼睛所看见的,耳朵所听见的。我同意你所说三位法官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谁告诉你他们出现在烈焰法庭?”
“我特?”云隐不明白。
曹云道:“三名法官每次只以黑影出现,我早就发现一点蹊跷。我基本肯定,三名法官都不是真身,是真人,真人替身,他们之间使用现代技术沟通。法官的真身有可能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通过实时通讯,得知庭审的情况,将自己想说的话传达给替身。真正值得注意的是烈焰法庭的两或者三名服务员,她们很可能是烈焰法庭的现场总管。严格来说,烈焰法庭内只有她们算是烈焰法庭的骨干。至于警卫,替身,这些都是木偶,就算他们被捕并且配合警方,他们也无法摧毁烈焰法庭的核心。警察要聪明,重点调查的应该是服务员。”
曹云道:“服务员年纪不大,肯定不到三十岁,她们需要拿一些现场主意。这样的女孩光有能力到不了这个位置,我认为女孩是法官很贴身,很亲近,很信任的人。问题在于,女孩工作时间不长,每个月就那么几天,很难锁定她们的身份。”
曹云道:“另外,我认为日常警卫是生活在烈焰法庭中的。只要有人将食材物资送到烈焰法庭,他们就可以在烈焰法庭生活。毕竟干这个工作就是为了钱,考虑到人性需求,应该会轮班休假,休假规模不会引发别人的怀疑和注意。”
云隐:“听你这么分析感觉好有道理,我又不太想接受作为律师你的分析。”作为一名律师,最不相信就是律师的嘴。
曹云一笑了之:“第二个问题呢?”
云隐:“烈焰法庭之所以会被警方突袭,最主要原因是烈焰法庭故意暴露。我不理解烈焰法庭这种举动是为什么。”
曹云回答:“这问题不好回答,各种可能都存在。烈焰法庭原本以隐秘安全为主,又花费很大功夫建设烈焰法庭硬件。现在突然抛弃烈焰法庭,抛弃就抛弃吧,非要把烈焰法庭所在地点暴露给警察……就我目前自己的分析来看,我觉得东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如果只是察觉到什么,悄悄抛弃就可以。这种暴露有栽赃陷害东方的嫌疑,最少会折腾东方让他不得安宁。其中应该有什么故事。”
云隐道:“警方如果也这么想,重点调查方向就会放在东方内院中。”
曹云一挥手:“我就随便想想,私下随便聊聊。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怎么了,你很关心烈焰法庭?”
云隐道:“你不关心?”不关心才是不正常的吧。
曹云想了一会:“我确实不太关心,最多是有一些好奇罢了……我接个电话……喂,一航……有案子?发过来我看看……没事,我很闲……”
……
一桩离婚案,丈夫陪同客户,逢场作戏,被妻子雇佣的私家侦探拍摄,并且报警称某宾馆某房间听见尖叫和救命的女子声音,警方到达,核对两人身份,做了简单笔录。
一个月前,妻子提出离婚,要求丈夫净身出户。前文说过,婚外游戏不影响离婚后夫妻财产分割,除非有合法的婚前协议书。
妻子出具了婚前协议书,上面写明,如果丈夫不忠诚,必须净身出户。丈夫表示自己从没有签署过婚前协议书。根据司法鉴定,协议书确实为丈夫所签,但是未有第三方机构或者个人证明婚前协议书的存在。
根据法律规定,婚前协议书只要不存在违法条款,不需要通过第三方证明,更不需要公正。男的见事态严重,转而向收费高的律师求助,找到了高山律师所,陆一航接了本案。由于对方比较急,陆一航转而向曹云请教,寻求突破口。
曹云:“如果委托人说的是实话,那肯定是被坑了。只要再进行司法鉴定,鉴定签名的日期就可以了。”
陆一航道:“曹律师,他们结婚才三个月。”
“我特?”这就难搞了,很显然女方是有备而来。日期鉴定是有相当大区间的,能证明书写日期是在数月之间就算很厉害了。
“男方说,他经常要应酬,经常喝醉,记得结婚后不久的一天,自己喝醉回家后,好像在纸上签过名。”
“醉酒签字也是有效的。比较正统的做法,报警,上诉,要求变更婚前协议书或者是撤销婚前协议书,这样一来,案件能拖延数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男方继续正常生活,通过一定手段转移资产,比如做生意,签订一些亏本合约给朋友。女方是可以要求冻结男方账户以保全财产,但是有个前提,男方做出损害的行为。法院批准女方冻结申请之前,必须确定男方有故意损害财产的可能,具体的操作空间很大。”曹云道:“败肯定是败,能为男方挽回一些经济损失。记住,不能转移资产,无故给别人打款,不仅会因此被冻结账户,而且还会被追缴。”
陆一航问:“那不正统的做法呢?”
曹云道:“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曹云挂了电话,云隐问:“怎么还其人之身?”
曹云:“败诉,某人上门拿出欠条,欠条日期优于婚前协议日期。由于到败诉时间怎么也得折腾一段时间,签字日期很难鉴定。代表男方的财产必须先还债,剩下部分才归女方,最终净身出户。不过,女方肯定会告男方做伪证。债主起诉男方,接下去就是扯皮,扯淡时间。就看双方律师的发挥了。律师费不属于故意损害范围,双方持续打官司下去,女方的利益一天一天在减少。当然男方也要遭受很大损失,但怎么也比净身出户强。”
律师法宝之一:缠字诀。在必败的情况下,逼迫原告坐下来,协商出一个让被告不那么痛苦的协议。看本案,从事实分析,这名女子很可能有备而来。再好的律师也打不掉铁证。刑事案件还可以搏一把存疑,民事诉讼案件谁主张谁举证,辩护难度有时候高于刑事案件。
以高空抛物为例,高空丢一砖头砸死了人,没有指纹和dna,也没有人承认,没有摄像头,没有证据情况下就没办法了。丢一砖头砸了车,什么证据都没有情况下,车主可以将这一列的居民全部告上法庭,要求他们分摊赔偿自己的损失。
……
到东方半岛已经是第三天了,曹云半个电话都没接到。目前比较忙的是一组和二组,警方对山庄的第三层和第二层人员做笔录。据说已经刑拘了其中三人,曹云这边只是听说,三组群里没有人提起相关的事。
第三天晚上十点,司徒岩打来电话:“曹律师,休息了吗?”
“没有,前辈找我有事?”
司徒岩道:“你到一组会议室来一趟。”既然认了曹云这个晚辈,司徒岩话语中也少了很多客套。
“好的。”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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