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默心中已有腹案,所以画起来,事半功倍!
仅仅二十分钟,便创作完毕。
“这么快?”
三位名画师直接受到了惊吓,宛若正在欣赏小电影时突然看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种,小兄弟都要萎了。
因为曾工年三人,都画出过名画,所以才更加明白,此时孙默的表演,是何等的惊艳。
“来人,将名画展示起来!”
齐王吩咐。
两个小宦官本来要上前,结果被齐王的内务总管,一脚一个踹开了,然后他亲自上前,为众人展示画作。
这种拍马屁的机会,谁敢抢,老子弄死他!
嘶!
众人看到名画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哀伤和悲愤便仿佛火山爆发的岩浆一般,从心底喷涌而出,塞满了胸膛,让整个人都难受的要死。
“这……这也太可怜了吧?”
皇后啜泣,泪水根本止不住,流了出来。
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焉。
“孙爱卿,你这画作,是不是太悲惨了?”
齐王也有些哽咽,不过更多的是难堪和自责。
孙默画了什么?
很简单,就是破败的土地上,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瘦骨嶙峋,跪爬在那里,奄奄一息,在她的不远处,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秃鹫,它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一旦这个小女孩死掉,它就会立刻去啄食她的尸体。
这个小女孩,瘦到皮包骨,双腿都不足以支撑她行走,她低垂着头颅,甚至已经没有抬头,往前看一眼的力气。
不少人,看了一眼后,就本能的移开了目光,因为这画面太过于残忍。
“这不是很多地方都发生过以及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孙默反驳。
他画的内容,来自于那副饥饿的苏丹,曾经轰动过世界,因为这幅画,各种国际组织也加大了对这个国家的援助。
其摄影师,因为这幅画,得了普利策奖,但是又因为被人们唾弃,说他没有帮助那个小女孩,以至于摄影师自责不已,最终选择了自杀。
孙默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感觉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被触动了。
在现代,他是一个普通人,毫无发言权,想做一些事情,都不行,而现在,他是享誉九州的大名师!
我应该做些什么!
孙默的视线,扫过了这些人,他们都是太子,公主,勋贵,其中五人,将来会成为五个帝国的君王,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决定着数万万黎民的生活是幸福还是凄惨。
被孙默看到的人,都下意识的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一个人的死,有很多种方式,被杀、自杀,甚至倒霉到出门时摔一跤跌死,但是最无奈,最令人悲痛的,莫过于饿死!”
孙默呵呵,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诸位每天都是锦衣玉食,家里的宠物犬吃的,都比一些老百姓丰盛数倍,所以你们也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饿死吧?”
“知道吗?人饿急了,树皮,泥土,都能吃下去!”
孙默给齐王留了面子,所以看向了夏太康:“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这种典故,不用我解释吧?”
“孙老师,灾荒饥年时,我们也大力赈灾了!”
魏无暗反驳,不想背锅。
“然后呢?”
孙默反问:“你觉得你做了,别人就不能指责你了?真是混账想法,子民交了税,你们就有义务保护好他们的生命和财产,而不是把他们当做你们的韭菜,只想收割,不想耕作!”
别说魏无暗了,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毕竟大家都是顶级的食利阶层,是既得利益者!
“我画这幅画,只是想让你们记住一点,你们的一餐一食,都是黎民的血肉,黎民的骨髓,请你们吃过后,做出的事情,对得起这份民脂民膏。”
轰!
金玉良言爆发了。
金色的光斑,漫天溅射,笼罩了整个胜利广场。
不少人,羡慕了沉默中。
“老师说得真好!”
鲜于薇崇拜。
“是呀,当权者,不该一味的索取,每一个王朝衰落,都是盘剥太盛,失了民心所致!”
赫连北方唏嘘。
“老师干的漂亮,可是在这种场合,会得罪很多人的!”
病秧子担心。
“这才是名师该肩负起的责任,难不成因为怕得罪人,就不说了吗?”
鹿芷若觉得老师是好样的,足以比肩圣人。
“孙默也是膨胀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韩沧水冷笑,即便这些人现在不说什么,但是心中,绝对恨死孙默了,毕竟没人喜欢被教训。
而且人家齐王摆明了是想收藏孙默的一幅名画,结果你画这么一个玩意出来,你这是恶心人呢?
渐渐地,高台下也有了声音。
“这幅画作很有教育意义,可惜不是名画!”
有人遗憾。
“谁告诉你这不是名画了?”
“这不明摆着吗?名画都会诞生妙笔生花之境,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就是画作不再是单调的黑白色,而是彩色!”
“你真是孤陋寡闻,这显然是孙名师为了增加画作的意境,故意没有上色!”
台下的围观党们争论不休,但是高台上的齐王一行,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名画,之所以没有颜色,是孙默有意为之。
这种黑白着色,更有肃穆,祭尊之感!
“孙名师,如此名画,没有一首名诗相配,实在美中不足,让人遗憾!”
王瓒出声,恳求孙默题诗!
齐王苦笑,画是好画,可是这寓意,实在让人尴尬,简直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不过孙爱卿就是厉害,便是骂人,也是如此的秀,而不是只会一句彼其娘之!
孙默早有腹稿,顺手就用行书在画作的左下角,题上了一段话。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词!”
王瓒大赞。
曾工年和邹寅,心中叹气,不得不服呀!
虽然大家已经经过了李子柒的一醉百诗,对孙默的才气有了切实的认识,可现在大家忽然发现,那还不是孙默的完全体。
“天下才气共十斗,孙师独占九斗九!”
齐王感慨,而后朝着孙默,深深地拜了一下:“多谢孙名师教诲!”
其他人见状,哪怕不情愿,也拜了下去,毕竟齐王都拜了,大家也得意思意思。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夏太康。
便在此时,这些字迹,忽然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之后迸射出光斑,向四周播洒。
当夏太康被光斑击中后,他的心中,直接产生了一种羞愧和自责,接着身不由己的拜了下去。
“这……这竟然是名言警句名画?”
苏太傅目瞪口呆。
“啊?”
齐王疑惑。
众人也都看了过来,这个词汇,没听过呀!
“名师们要教书育人,传道受业,不可能把精力放在画技一道上,但是历史长河中,总会出现几位惊才绝艳之辈,他们不仅是名师,也是名画师,他们画出的名画,比起普通名画师的画作,多了一层教育意义!”
苏太傅科普。
“像这种,将名师光环的效果,永久的烙印在一幅名画上,人们观此画,就会被名师光环辐射,产生反应,这种画作,便叫做名言警句名画!”
“这种名画,据我所知,整个名师界,只有九幅,连两只手都不到!”
嘶!
听到苏太傅的科普,众人都惊呆了,然后再次望向眼前的这幅名画时,眼中就升起了浓浓的占有欲。
“快!快给寡人收起来!”
齐王催促内务总管。
他本来还觉得这幅名画,有些触霉头,扫兴,但是现在,觉得他就是自己的藏宝库中,最珍贵的一件珍宝。
“陛下,这幅名画是孙名师所做,你这么擅自处置,是不是不太好?”
李秀出言,她也想要,甚至还隐晦的给了侄女一个眼神,让她帮忙劝说一下孙默。
这种名画,可以称之为国宝,极具收藏和教育价值!
“孙爱卿,我把太仓城给你,换此名画!”
齐王直接开价了。
这话一处口,满场皆惊。
太仓城是一座人口百万的大城,位于齐国以北,和夏国部分接壤,虽然不是产粮区,也没有各种矿脉,但是这座城池,本身就是巨大的价值了。
齐王这句话,意味着孙默成为了太仓城主,享有这座城市的税收,甚至可以随意处决那些太仓人的性命。
这简直比封爵的赏赐还要夸张,至少封爵,给的是奴隶和佃农,而不是平民。
什么时候给平民?
作为战败国,割地赔款的时候。
所以王公大臣们在愣神过后,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陛下,请收回成命!”
“陛下,三思呀!”
“陛下,这是亡国之举!”
少数大臣,言辞激励,大有死谏的架势。
苏太傅一阵头疼,齐王真是太不着调了,这种话哪怕是玩笑,也不能乱说的,毕竟君无戏言。
李秀站在一个君王的立场,倒是对齐王有些刮目相看了。
夏国国王有宏图大志,因为圣门的存在,夏国不好明面上入侵他国,便让士兵伪装成了强盗悍匪,于是边境线上的太仓城就一直被劫掠。
为了剿匪,保持地方安定,齐国就要陈兵防御,这可是要花钱的,所以太仓城每年的税都收不上来,还要再投入一大笔军费。
这要是用来享乐,该多好!
所以齐王早就想着怎么解决太仓城的问题了,现在看到孙默,在见识了他的才华,主要是古法按摩术后,就下决定拉拢他。
毕竟一座城,换回每天都可以夜夜笙歌,简直划算死了,而且以后,夏国攻打太仓城,就会惹恼孙默。
以孙默的势力,给夏国施压,想必可以永久解决太仓城的问题!
顺便,自己也和孙默搞好了关系!
等将来孙默成了圣人,对齐国皇室,也是大有裨益。
大臣们想不到这些,他们只看到一座城池被送人了,除了心疼,还有无法言喻的羡慕和嫉妒。
曾工年和邹寅,整个人就像在百年的陈醋坛子里泡了一千年,从里到外都在冒着酸水,恨不得取孙默而代之。
一画换一城呀,画圣吴道子都没这个荣光!
不,应该说名画界,就没有这样的人。
“历史上,有人用城池换和氏璧,换绝世美人,但从来没听说过换名画的,这一下,老师算是补上了这片空白!”
秦瑶光哈哈:“老师要名留青史了!”
“咱们老师,应该有资格称为画圣了吧?”
鲜于薇小希冀。
“大胆点,把应该去掉。”
江冷冷不丁的开口,霸气十足。
整个胜利广场,因为齐王的这句话,陷入了巨大的嘈杂中,不少平民,看着他的眼光,都不善了,就像再看一个地主家的败家傻儿子。
一幅画换一座城?
就凭这一点,叫你昏君没商量!
“陛下,您的赏识,孙某记在心里,不过太仓城,我不能要!”
孙默也懵了,冷静了几秒后,赶紧拒绝。
他也是家里有矿,有田(绿霭森林)的人,每年的收入不比太仓城的税金少,至于当城主,不是他的理想。
“城主再厉害,能有名师这职业高大上?本名师单凭自己的名气,就能从秦淮河首头嫖到尾,生活在两岸一千多座秦楼楚馆上的女人们,再加上数不尽的画舫楼船,可都等着本名师临幸呢!”
孙默很理智,不会惹这种麻烦。
他要是敢要太仓城,说不定第二天就有人要讨逆锄奸,刺杀他这个误国佞臣了。
“好了,好了,此事稍后再议!”
齐王没好气的摆了摆手,看到还有几个人要谏言,直接挥手,让皇家禁卫把他们拖了下去。
“孙爱卿,再画一幅名画吧?正常的那种!”
齐王恳求:“我想挂在书房中,日日赏析!”
孙默其实不想画了,可是齐王这么给面子,搞得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好吧!”
孙默点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是名画!”
“没事,没事,我相信孙爱卿的才华!”
齐王大笑。
小太监很有眼色,主动去磨墨,结果刚拿起墨饼,就被齐王给踹开了。
“孙爱卿,寡人亲自为你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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