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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连味的甜 作者: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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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连味的甜 作者: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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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连味的甜 作者: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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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用四处打工呢？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惹事的学生。一连打了好几分工，可能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吧。

    “我……”苏北迟疑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苏北，若真有什么难处的话，我会尽力帮你的。”苏锦认真的循循善诱:“人总会有难处的，说出来，也不丢人。”

    苏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且和陶歆然请了半天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走过来，拉住了苏锦的手:“老师，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苏锦心中一紧，也没有在意他拉自己手的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吗？”

    “不是我。”苏北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里闪烁出几分哀伤来:“我想带您去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已瘦成了皮包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嚎。哪怕是隔了门看着，都叫人觉得心底发寒。

    “他……他是……”

    “他是我爸爸。”苏北低了头，满身哀戚:“他得了胃癌，医生说，已不剩多少时间了。可是我还是想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他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苏锦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些词穷。面对生死，似乎什么安慰的话语都很苍白，什么生动的词汇都是枉然。

    “那……那……所以为了给父亲治病，你才打了很多份工？”

    “其实这很自私……他很痛苦。”苏北垂下了头，眼圈已然红了。

    “不不……谁都是不想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的，他肯定也不舍得就这么离开你的……”她只到苏北的肩膀，没法拍他的肩，就拍了拍他的背算作安慰:“苏北，我帮你。”

    苏北还有兼职要做，与苏锦从楼上下来，就骑着电瓶车走了。苏锦却在医院的后花园里停留了许久，看着最中间的白衣天使的雕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若天下再无灾病，那该多好。

    “苏锦？你怎么在这儿？”

    苏锦抬头，正看见白然远远的走了过来。即使穿了棉袄还那样单薄的身形，让苏锦忽然就想到了苏北的父亲。登时心底骤紧，有些踉跄的跑了过去，眼底的泪花几乎都被她自己生生逼了出来:“白……白然……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白然有些奇怪，见她的确紧张，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是来取些常用的药，你这是……”

    “我刚才陪苏北去看了他的父亲。”苏锦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眉目中一片哀戚:“那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却得了胃癌，已时日无多。”

    “苏北吗？”白然想了想，他的班级里是有这么一个男生的。平时不太爱说话，比许多女孩子还要文静些。最近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依旧和从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家里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吗？

    “老师，我想帮他。”苏锦轻轻扯了扯白然的衣角，声音低低细细的说道。

    她没法看见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年纪中，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孩子因为无常世事而如此苦闷。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她的学生，她觉得自己对他是该有一定的责任的。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力有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白然沉吟了片刻，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知道了。”

    苏锦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只一句“我知道了”，她就知道，他是一定会帮她的。

    “白然。”苏锦抬着头，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在他低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忽然踮起了脚尖儿，极轻极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她说:“白然，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白然微微一怔，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也当成她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他看了一眼又开始零零散散飘起来的雪花，由着她扯着自己的衣角，慢慢往回走。

    今年的冬天，倒是比想象中的温暖许多，连雪也柔和。

    ☆、二十

    二十

    不知道白然是怎么和校长说的，在课间的时候，全校进行了一场大型的捐款活动。为了保护同学的自尊，校领导没有说出苏北的名字。只是在课间的时候，由白然把那些钱带去银行换成整钱，存进了卡里。然后把苏北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银行卡递给他。

    “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除此之外，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好歹让你的父亲，过得稍微好一点。”白然说道。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他没有了父亲，但是好歹他还有母亲。苏北的苦楚，他尚不能完全体会，却也觉得哀戚。

    “谢谢白老师。”苏北并没有推托，他的确是需要钱。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苏锦空空的座位，又对白然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其实他带苏锦去看自己的父亲，也仅仅是不想对她有什么欺瞒。他没想着寻求谁的帮助，也没想着，她会告诉白然。

    看来苏锦和白老师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呢……苏北这么想着，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这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很快就被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的手机打断了，他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个时候会打给他的，那么只有可能是……

    苏北攥紧了手中的银行卡，手心被硌得生疼。他静静地听着手机那端的声音，竟格外的冷静。直到对方挂掉，他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苏北？你这是怎么了？”

    苏北轻轻眨了眨眼睛，才看和他说话的是苏锦。他的唇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然后就飞快的跑了起来，飞快的从苏锦身边跑了过去。

    苏锦见他如此，心底忽然就有些慌乱起来。她好歹也教了他快半学期了，还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难道是……

    “白然。”苏锦把接好的一杯热水递给白然，神色忧虑:“我刚才碰见苏北了，他接了个电话，看着不太对，我得过去看看。”

    白然听她这么说，也微微沉了眉目:“我陪你一起去。”

    “你一会儿还有晚课呢，我没有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苏锦说着，就拎着自己的包走了，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你自己记得吃晚饭啊，别喝凉水。”

    苏锦给苏北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打到手机快没电了，他才接。苏锦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你在哪儿呢？你……怎么了？”

    “我在……火葬场。”苏北的声音沙哑得吓人:“老师，我爸……他……”

    “我知道了，苏北。”苏锦心中一沉，却也愈发的沉稳起来。她打了辆车，报了地名，然后对苏北说:“我很快就到了，你等我。”

    因为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苏北也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办什么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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